第二一七章 芸兒回家

這裡是帝都的平民區,顯得頗爲熱鬧,畢竟是首善之地,就算是一般的平民,也能獲得較富足的生活,雖無高樓大廈山珍海味,至少也衣食無缺。

馬芸牽着獨角獸,就走在這樣一條街道上,走路虎虎生風,雷厲風行,步伐間乾脆利落,每步間隔毫無二致,盡顯軍人風範。

長筒馬靴踏地沉穩有聲,馬芸的嘴脣緊緊的抿着,雙眼中的目光有點閃爍不定,馬尾辮飄來蕩去,卻是臨近家中,有點情怯。

雖然如此,但步伐依舊不變,順着街道轉折,便來到了一座院子前。

門前盡是大塊青磚,卻磨損不輕,間隙中還能隱隱看到些微苔蘚,大門緊閉,烘漆已經有些斑駁脫落,兩個碩大的門環,被摩挲得甚是潤滑,可知有些年頭了,大門上方,一塊門匾,上書二個大字——馬府。

而在兩個大字後面,還有幾個不搭調的小字,殷紅如血,筆畫生疏,赫然寫着——無能罪將!

這樣一座院子,在平民區中可算豪宅了,但是,如果說這就是曾經的北疆三巨頭之一,累世功勳武學傳家的馬家府邸,真是完全配不上。

就算是官職被免,全族遭罪,但怎麼說族中尚有馬可思劍宗,還有數位劍師在,怎麼也不至於此,但是馬芸爺爺,馬家一家宗主馬可懷,卻是深感有罪,不止在傳家牌匾上刻下無能罪將四字,而且嚴禁族中子弟耽於逸樂,每有家財,也盡數用於自身劇毒,還有撫育因當初戰敗,死去將士的遺孤,如此一來,馬家就一直過着平民化的日子。

看着略顯破敗的大門,馬芸眼中精光一閃,深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搖晃了下門環,片刻後,大門徐徐打開,吱吖一聲十分刺耳,很明顯缺乏養護,管中窺豹,馬家的日子過得如何,由此可知。

一個白髮蒼蒼的腦袋伸了出來,滿臉皺紋雙眼迷濛,茫然的看了馬芸兩眼,突然精光一閃,一副曬乾橘子皮模樣的老臉綻放開來,像個螞蚱般蹦了出來,一把拉着馬芸的手,顯得很是激動:“芸兒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正是當初陪着馬芸,從羅清手中獲得玉髓果的那位老劍師公孫忠義。

馬芸臉上浮起一抹笑意,說道:“公孫爺爺,是芸兒回來了!”

不料公孫忠義驚喜過後,臉色卻是頗爲難看,左右看了兩眼,一把將馬芸拽進了馬府,語氣有點沉重:“芸兒小姐,快去看看老爺!”

馬芸頓時一驚,心中有點發慌:“公孫爺爺,我爺爺怎麼了?”

公孫忠義沒有回答,只是腳步匆匆的在前頭帶路,心中亂成一團的馬芸,也不再說話,跟着眼前的額老家人,進入了自己爺爺的房裡。

房門一推開,一股濃烈的藥味就往鼻子直衝,房內甚是悶熱,卻又把所有窗戶盡皆封閉,裡面沒有一絲風,略顯破舊的牀上,半躺着一位老人,臉色慘白,又有淡淡的綠光浮現,生機淡薄,雙眼眯着,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一跨入房門,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馬芸心神大亂,閃身撲了過去,哭喊道:“爺爺,爺爺你這是怎麼了?我是芸兒啊,芸兒回來了,你快看看我吖!”說話間,還不停的輕輕搖晃着老人的身軀。

許是親人的聲音起了作用,馬可懷慢慢的張開了雙眼,嘴脣顫抖着說道:“是…是芸兒麼?”

“是我啊,爺爺,你到底怎麼了?”馬芸雙眼通紅,原本想以自身鬥氣探索下爺爺的身體,卻發現老人的軀體衰弱得厲害,根本無法承受鬥氣的探索,就連經脈也完全萎縮,以馬芸的真氣修爲,無法在不破壞經脈的前提下探入,見到爺爺醒來,連忙問道。

“咳咳,芸兒哪,爺爺當初已經中毒入骨髓了啊。”

“不是已經吃了玉髓果嗎?怎麼還會如此?”馬芸的聲音哽咽着。

“傻孩子,身毒易解心毒難清啊,心病還須心藥醫,爺爺這一生,終究是糾結於當年之失,看不透便邁不過這一道坎,咳咳,咳咳…”馬可懷平緩的說了幾句,又忍不住咳嗽起來,身軀還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爺爺!芸兒已經長大了,很快芸兒就可以去奪回當年丟失的雄關了!爺爺,你要看着芸兒成功啊!”馬芸帶着哭腔說道。

“咳咳,談何容易啊,鐵壁雄關,爺爺鎮守多年知之甚詳,若非叛徒出賣使毒計,怎可能丟失?”馬可懷似是想到當日情景,精神提高不少,眼中散發恨恨的光。

馬芸默然不語,然後左眼放日光,右眼放月光,全身上下化作一道星光,能量含而不發,讓馬可懷與公孫忠義看得眼前一愣,才緩緩而堅定的說道:“爺爺,芸兒已經進階劍宗了,並且穩固了境界,芸兒會成功收復鐵壁雄關的,以我馬家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

兩位老人的眼中同時暴射出驚喜的神色,原本病懨懨的馬可懷,更是腰桿一挺就坐了起來,直直的看着馬芸,雙手微微顫抖的伸出,輕輕的觸碰了下馬芸的星光手臂,然後難以置信般狠掐了自己兩下,才哈哈大笑:“哈哈,芸兒,好啊,芸兒,你居然就突破到劍宗了!馬家有後,馬家有後啊!”笑着笑着,兩股眼淚就流了下來。

公孫忠義也是喜笑顏開:“恭喜老爺,恭喜小姐,老爺,這是大喜事啊,你怎麼還流淚了!”

“放屁!老夫這是喜悅的眼淚,馬家有後啊,我孫女以此年幼之資成爲劍宗,哈哈哈哈,普天之下誰人能及!我這是高興得控制不住啊!”馬可懷聲音拔高了幾個百分點,顯得很有活力。

馬芸連忙坐到牀邊,單手按在爺爺後背,深怕爺爺喜極攻心,不料馬可懷瞪了她一眼,自行靠在了枕頭上,說道:“我沒事!芸兒,你這星光體怎麼如此璀璨,不是應該點點星光遍佈全身麼,爺爺看你眼睛也有些不同呢!”

馬芸略顯擔憂的看了爺爺一眼,這倔老頭就是不讓人扶,定了下心神,才說道:“爺爺,這是劍宗向劍聖邁步的身體轉化,讓身體轉化爲元素體,芸兒雙眼也是另行修煉了功法,爺爺!爺爺!”

卻是說着說着,馬可懷聽到自己孫女已經在向劍聖邁進,一時開心過度,一口氣沒喘上來,連翻白眼,呼吸不順。

馬芸連忙伸手,連撫爺爺後背前胸,持續片刻,馬可懷的呼吸才平穩下來,滿臉紅光,兩條眉毛都抖了起來,伸手拍開了馬芸的手:“我沒事,爺爺這是高興,哈哈,芸兒,你已經在向劍聖衝刺了?哇哈哈!爺爺高興啊!爺爺高興啊!”

說着,馬可懷又有呼吸不暢的現象了,急得馬芸又要去安撫爺爺的呼吸,又被爺爺拍開:“爺爺都說沒事了!快,來給爺爺說說,我的乖芸兒是怎麼成爲劍聖的!”

馬芸臉色僵硬了下,小聲說道:“爺爺,芸兒還沒成爲劍聖呢!”

馬可懷還是合不攏嘴:“遲早的事,遲早的事!我馬可懷的孫女是古往今來最年輕的劍宗,最年輕的劍聖,哈哈,哈哈哈!”

馬芸腦海閃過羅清那個小男人的身影,卻是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馬可懷臉色突然一僵,笑聲突然停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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