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冥一直任由我囂張跋扈，他在旁邊縱容地看着我。
我的舉動，似乎給了沐擎天一個發作的藉口。
他冷着一張老臉，上前了兩步。“沐七七，是不是你父親死了，你就不認我們沐家這門親，隨意地折辱打罵？”
我的眼神暗了一下。
老媽說，老爸對於背叛了家族，其實一直耿耿於懷，如果他能夠選擇，肯定希望自己能夠重新回到沐家，成爲沐家的人。
沐擎天提起老爸，我心裡翻騰着，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沐擎天的目光轉向帝北冥，雖然已經蒼老，但是眼神依然鋒銳。
“貴人，昨天你匆匆帶着她過來，沒有聽完我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讓我們沐家守護的至寶已經不在。”
帝北冥神色淡淡。
他所說的至寶，就是沐七夏的靈魂。
雖然沐家沒有看顧好，讓老爸給盜走了，但是我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跟他兩情相悅，帝北冥自然沒多計較。
沐擎天一直緊緊盯着帝北冥，到這會兒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依然繼續解釋。
“貴人，當年是犬子莽撞，盜走了至寶，我們全族守護不力，按理說，沒有臉向貴人求什麼。只是幾百年的守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今，至寶平安無事地到了你身邊。求貴人把石山留給沐家，也讓我沐家能夠發揚光大。”
我真的很想給沐擎天點個贊。
聽聽，多麼深明大義，多麼委曲求全。
先讓一羣人嘰嘰歪歪地說一下沐家的功勞，然後他再上場示個弱，似乎於情於理，帝北冥都該把石山留給他們。
老狐狸！
我擡眸看向帝北冥，想看看他怎麼說。
帝北冥神色依然寡淡，落在沐家衆人身上的目光很涼薄，很譏諷。
“沐擎天，我原本以爲你夠識相，沒想到，我看走眼了。”
帝北冥的話音剛落，沐擎天的臉色就變了。
陰沉，鐵青。
只是，依然不敢翻臉，努力地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帝北冥的聲音清冷凜冽，像十二月的北風。
“看起來千年的時間太久了，已經讓你們沐家忘了當年犯下的彌天大錯，也忘了原本你們沐家會被直接抹除乾淨！”
我眉毛動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帝北冥的意思。
當年沐家爲主圍攻他，讓他幾乎死在一線天。
他是鬼界，鬼界怎麼會善罷甘休，不把那些參與的家族連根拔除都沒法消解心頭仇恨。
只是爲什麼，沐家卻存活了下來，還傳承了千年？
沐擎天明顯臉色也變得難看，似乎明白帝北冥的意思。
只是，他的嘴脣動了動，一副想要辯解的模樣。
帝北冥一擡手，制止了他。
“沐擎天，當年若非你們家族是七七的孃家，她的殘魂依戀家人，很多魂魄碎片回到了出生成長的地方，我不得不手下留情，你以爲你們的先祖能有機會活下來麼！我本就是讓你們傳承守護七七的魂魄，纔給了你們活命傳承的機會。結果呢？”
帝北冥語氣輕飄飄的，沐擎天的冷汗卻唰的一下下來了。
“貴人，我……”
沐擎天的聲音乾澀，想要辯解。
帝北冥一個冷眼睨過去，沐擎天嘴脣動了動，趕緊又閉上，不敢再發出絲毫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