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些外門弟子回頭望了望,有的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有的則搖了搖頭繼續觀望化魔臺上的情況不再理會。
“王彪,欺負一個記名弟子,你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頭頂傳來,接着一道劍光便落天魔峰山腳下,是一名明目皓齒的年輕女子,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其修爲已經達到劍脈初期巔峰。她收了靈劍之後,斜眼橫着王彪滿臉鄙夷之色。
王彪看到此女卻是臉色微變,怒哼一聲:“寧瑤!老子做什麼事用你這娘們管?”
“是飄渺峰座的女兒寧瑤,呵呵,王彪是赤魔峰內門長老王河的孫子,靈秀峰跟赤雲峰一直不對路,這下有好戲看了。”立刻有弟子輕聲議論,望着這裡的目光也充滿了興致勃勃。
寧瑤不屑瞥了他一眼:“本小姐論資排輩是你的師姑,你說我管不管的着?”
王彪一張臉立刻漲得通紅:“什麼狗屁師姑?劍道宗門歷來達者爲先,以實力論輩!你我同爲外門弟子,論年紀,你還得稱我一聲師兄!”
“師兄?”寧瑤嗤笑一聲:“你也就記名弟子前耍耍師兄的威風,三十歲的人了,還劍脈初期徘徊,我都替你害臊。”
一語戳王彪的痛處,一張臉立刻由紅轉青,身上那濃郁的血煞之氣立刻沸騰起來,他狠狠的盯着寧瑤:“我今日就殺了他,你又能怎麼樣?”
“我這裡,就不准你動他。”寧瑤秀眉一挑針鋒相對。
王彪森然一笑:“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話音一落,王彪體內的血腥煞氣大盛,森然的殺機籠罩了整個天魔峰山腳。
“小子,給我死來!”
王彪手並劍指向着莫問當胸點來,濃郁的血煞之氣向着指尖飛快匯聚,後劍指上像是染上了一層鮮血,閃爍着妖異的紅光。
“血魔劍指!”
寧瑤臉上微微動容,露出凝重的神色,右手食指和指併攏,也是一道劍指點出。不過她這道劍指看上去朦朦朧朧,彷彿飄忽無定,一種逍遙無拘束的自之意透而出。
兩道劍指一觸即分,王彪身體未動,而寧瑤的身體卻晃了一晃,向後退出半步,臉上也升起了一抹潮紅。
王彪冷笑一聲:“你的逍遙劍指倒是有了幾分火候,不過根基虛浮,想跟我動手還是再修煉幾年。”
寧瑤臉頰潮紅,羞怒道:“王彪,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如果給我年時間本小姐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可惜你沒有年時間。”王彪瞥了她一眼:“讓開,如果再阻我,別怪我不給你們飄渺峰情面!”
寧瑤羞怒交加,事情是她攬下的,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她以後還怎麼見人?恐怕會被那些看熱鬧的同門笑掉大牙,一時間站那裡不說讓也不說不讓。
莫問一直站那裡未動,此刻見到這正義感氾濫跳出來爲自己擋災的同門師姐難堪,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不管寧瑤是不是真心,但畢竟是幫了自己。
輕輕的,莫問向側前方邁出了一步,身體便從寧瑤的背影走出,跟王彪直面相對。
“咦?”莫問的舉動讓不少看熱鬧的弟子出輕咦。
“這小子還真有點擔當,不過可惜了,得罪的是王彪師兄。”
“王彪師兄修的是血魔道,手下可從不留活口。”
王彪意外的看着突然站出來的莫問,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小子,看來你是決定了,不過這個女人攪了我的好興致,我現心裡很煩,必須見血,所以我後還是要留下你另一條胳膊。”
莫問沒有說話,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將上面的分叉一一折掉,後剩下一根兩尺來長的細枝。
“他幹什麼?看上去好鎮定。”
“估計是故弄玄虛,大家且看下去。”
“嘖嘖,光是這份鎮定就當得一號人物,不知道是哪個峰的記名弟子,估計真正修爲離劍脈也不遠了。”
衆人猜測紛紜,無一例外都是興致勃勃。
人羣后方,幾條身影站不起眼的地方,臉上的神色卻沒有這些弟子那樣輕鬆有趣,反而是一臉凝重和複雜。
“瑩師姐,我們怎麼辦?這樣下去他會被王彪殺死的。”一名穿着外門弟子服飾的年輕女子憂心忡忡的道。
蘇瑩臉色沉靜,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表情。
她旁邊一名劍脈初期的男子冷哼了一聲:“死了就死了,這是他自找的,一個廢人不好好找個安全的地方呆着,非要出來顯擺。”
“羅師兄,不能這麼說,畢竟趙國峽谷的時候他救過大家。”那名女子爭辯道。
羅師兄嗤了一聲:“我們也救過他!而且還照顧了他三年!這人一點好歹都不識,讓他當個逍遙富翁都不樂意,還真以爲能將破碎的丹田治癒恢復修爲?”
“夠了!”蘇瑩低斥一聲,臉色僵硬的有些難看:“現那人跟我們欲劍門沒有一點關係,從現開始誰也不準再議論他,他是死是活,是福是禍都跟我們無關!”
經過這一呵斥,幾名原欲劍門弟子再也不說話了,安靜的看着遠處那個獨臂的年輕身影。
莫問手持光禿禿的細枝,抖手一震,原本柔軟彎曲的樹枝立刻崩的筆直,接着他就拿着那根繃直的樹枝的向地上一丟。纖細削薄的樹枝竟然向利劍一般插入了地面,直沒大半,剩下小半地面上劇烈顫動,出嗡嗡顫鳴。
場所有靈劍師豁然變色!震驚的望着那顫動的半截樹枝,不是因爲這以枝代劍的手段,而是其象徵的意義,實太難以置信了!
“他什麼意思?我沒看錯?”
“他再向王彪師兄挑戰!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他不會是被王彪師兄嚇傻了?”
“有種!就憑這一點老子佩服他!”
將劍插地上很常見,但如果故意插一名靈劍師面前,這便是向對方出挑戰邀請,靈慾劍宗不忌門下弟子爭鬥,甚至還某種程的鼓勵,這種挑戰只要接受一般都生死勿論,宗門也不會追究任何責任。
“他瘋了!真的這麼想死嗎?”原欲劍門那名年輕女弟子掩口失聲驚呼,因爲太過震驚,將師姐的警告也忘了。
羅師兄冷哼了一聲:“早死早託生,留這裡也是我們欲劍門一大阻礙。”
蘇瑩這次沒有斥責,而是抿着雙脣緊緊的盯着莫問,對於莫問她知道的比較多一些,就四天前,前去小南山的鄔銘重傷而回,她不知道莫問是如何做到的,仔細想來,自從趙國相遇,她們便從未看透過這少年。
王彪盯着腳下的半截樹枝,臉上顯示錯愕,然後驚訝,憤怒,到後哈哈大笑:“好,好的很!區區一個記名弟子竟敢挑戰我!看來我這段時日太過沉寂,都沒有人認識我了!”
噌——
一柄血色靈劍化成一道靈光着那半截樹枝插入地面。
王彪狠狠的看向莫問,一字一頓的道:“小子,你不會死的這麼輕鬆。”
莫問的回答很簡單,跨步、出拳,沒有任何花俏,就是簡單的直拳,空氣憑空響起一聲炸響,一團空氣被狂暴的力量劇烈壓縮,蘊含着可怖的力量直接轟向王彪。因爲拳勢過猛的緣故,周圍十丈之內的靈慾劍宗弟子均感覺到了一股勁風,似乎要將所有的空氣抽走。
面對這直接霸道的一拳,王彪雙目圓睜,來不及驚駭,身前的靈劍受到感應自動飛起,劃出了一道血色劍幕。
狂暴的力量直接轟劍幕上,血色的屏障頃刻間崩潰,而餘勢未衰的繼續向前,后王彪低吼一聲,血色劍指點出,使出了赤魔峰秘傳秘技血魔劍指。
啵——
拳勁終於崩散,化成一道環形波紋衝向四周。王彪連退三步,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而使出血魔劍指的手指是微微顫抖。
震撼!一拳震撼全場!
所有靈慾劍宗弟子一個個張大嘴巴,像是看到了時間不可思議的事情。
“怎麼可能?!一拳!一拳便將王彪師兄擊退了!”
“他竟然沒有用靈劍!劍祖上!人的拳頭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沒有劍氣波動!這種純粹的力量!”|
“太不可思議了,竟然憑藉單純的力量便能跟劍脈初期巔峰的靈劍師抗衡!這要多麼強大的肉身?”
“不可能!他一定有什麼秘法掩蓋了劍氣波動,剛剛那一拳打出去的應該是壓縮的劍氣!”
“對!人的肉身根本不可能這麼強大!除非他是妖獸!”
衆多弟子議論紛紛,遠處,幾名原欲劍門弟子也驚呆了,吃吃的說不出話來。蘇瑩目光閃爍,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王彪連退三步,每一步都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他先是愣了愣,然後雙眼陡然變得血紅,暴戾的嗜血之氣從體內迸射而出,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妖獸。
被擊飛的血色靈劍化成一道血光落入手心,靈劍血光爆射。
“屠字訣!給我去死!”
一劍斬落,血色的劍芒空映照出一個大大的鮮紅“屠”字,無邊的煞氣從“屠”字溢出,其內隱隱傳出厲鬼的哭號之聲。
方圓丈受到恐怖的煞力影響,所有草木立刻枯萎,絲絲精氣全被抽入了血色劍芒,隨着“屠”字向莫問當頭斬落。
天魔峰頂部,第三座石臺下,兩名正打坐調息的老者突然睜開雙眼,向山下望去。
望着那沖天而起的血光,其一名老者皺了皺眉:“屠字訣?好像是你們赤魔峰的弟子,這宗門之內施展這種兩損的秘技真是胡鬧!”
另一名老者也皺起了眉,不過聽到第一名老者話,輕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的道:“血魔道是由殺戮魔道演化而來,修習者殺性重點又如何?不殺何以證道?”
第一名老者翻了翻白眼:“跟你這護短護到明目張膽的老傢伙理論是我的失誤,走,還是去看一看,別鬧出什麼大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