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去年冬天，謝阿姨在林博遠辦公室打掃衛生，然後來了一大羣人，明言想買下整個服裝廠，林博遠當場就回絕了。
雖然只是零碎的信息，但仍舊讓林風心裡不能平靜。
聯想起寧阿姨昨天晚上說的話，他隱隱覺得，服裝廠破產、倒閉以至於最後的變賣，與其說是市場規律，更像是一場陰謀。
以前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因爲對於服裝廠的事情，他只知道個模糊的輪廓。
現在出現了可疑情況，他必須要調查清楚。
如果真的是市場規律，那也就罷了。
但如果真的是陰謀，不管是天王老子，他也要討個說法。
見他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吳靈珊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下午幫我請假。”
說完他匆匆離開，和林易一起開車回到以前服裝廠的地方。
短短大半年時間，一切都已經變樣。
以前周邊一片熟悉的小廠，已經被圍牆圈在一起。裡面正在施工，幾個巨大的車間和辦公樓正拔地而起。
從圍牆上的項目介紹來看，新建的這片廠區，屬於長靈集團。
看到這個名字，林風的眼神更加冷漠。
長靈集團屬於醫藥行業，在省內首屈一指，實力是容飛藥業的十幾倍，甚至幾十倍。
年初的時候，林博遠突然接到長靈藥業的訂單，欣喜若狂。不惜去借了高利貸，買材料、加設備，也要把訂單趕出來。
但匆忙趕製的工作服不合格，長靈集團拒絕履行合同，這才導致服裝廠破產、林博遠出事。
如果長靈集團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地皮，那筆訂單就可能是一個讓服裝廠破產、倒閉的陷阱。
但這只是林風的猜想，沒有任何證據。
而且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又該從哪裡着手調查？
坐在路邊的草坪裡，林風一直想到天黑，最後還是決定藉助團隊的力量。於是他打電話約了張思雅三人，在他的別墅見面。
見他的臉色不好看，張思雅向林易投去詢問的目光，但得到的只是一個搖頭。
“都來了，坐吧。”林風心情不好，連茶都不想喝，直接說到，“長靈集團，你們有誰比較瞭解？”
三人不由神色一變。
林風皺起了眉頭，看來這三個人還有事情瞞着自己。
張思雅剛想開口，卻被鄭健攔住：“還是我來說吧。
“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以前暗中截了容飛訂單的，就是長靈集團，這次暗中阻撓感冒藥審批的，也是他們。
“但他們最終沒有成功，所以我們決定不告訴你，至少在我們真正發展壯大起來之前。”
林風眉頭皺得更深：“爲什麼？”
鄭健想了想說道：“因爲我們怕你，報復。”
誤打誤撞，居然問出了這樣的事。
“長靈集團的背景很深，”張思雅補充到，“這次要不是我爸親自出面，估計感冒藥的審批真的弄不下來。”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想要收購容飛藥業。”鄭健說到。
又是收購，這長靈集團的胃口好大。
這也更加證實了林風的猜想，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他家服裝廠的倒閉，絕對和長靈集團有關。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林風說到，“告訴我他們的老闆是誰。”
“林風小哥，”郝老頭終於開口，“這件事我們三個的意見一致，覺得既然過去就算了。”
看來長靈集團的背景，讓張思雅和郝老頭都感到畏懼，也不知是何方神聖。
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算了。
這可是關係到一條人命，還是他老爸的命，就算踏破整個世界，他也要把事情調查清楚。然後讓該還的還，該償的償。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於是他說到，“但你們想錯了，我爲的是其他事情。所以就算你們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去查。”
見勸阻無效，三人也就不再堅持。
正如林風說的那樣，只要他有心，肯定能查到。
於是張思雅說道：“長靈集團的董事長叫劉明璽，但不是最大持股人。”
也就是說，真正的大老闆，躲在幕後。林風已經隱隱猜到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卻不會改變他的決定。
“好了，知道這一點就夠了，”林風揉揉額頭，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讓他有點疲累。爲了讓他們安心，他岔開了話題，“感冒藥的訂單怎麼樣？”
“不錯，12月一共有300萬盒訂單。”見他不再追問，大家都是送了一口氣，“我正想找你，之前的那批藥劑已經快用完了。”
“明天我多給你送一些過去。”
在調查清楚之前，林風決定暫時隱瞞。至於從哪裡開始調查，他心裡也有了計較。
長靈集團想要服裝廠破產，光是一份訂單還不行，高利貸纔是最鋒利的那把刀。
這樣的手段，張思雅不久前才用過，讓天誠集團痛不欲生。
於是他送走三人之後，趁着夜色，和林易朝市區出發。
今晚月色皓皜，夜風清冷，卻註定不會平靜。
放高利貸給老爸的人叫亮哥，在容城千百計的高利貸團體，不過是三流角色。
給他還錢的時候，林風曾經去過他的老窩。
那是一個快要廢棄的雜貨市場，諾大的空地上停着幾十輛車，沾滿了灰塵。這些都是亮哥抵押來的，從十幾萬到一百多萬的都有。
亮哥的“辦公室”就是幾件打通的門面，外面擺着兩張檯球桌，五六個染了頭髮的年輕人，正無聊地玩着。
林風大步走進。
“你們做什麼？”有人叼着香菸問。
“找亮哥。”
“亮哥不在，有什麼事？”
不在只是藉口，林風知道他這個時候，就在裡面的房間裡。
他朝林易遞了個眼色，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考慮手段，直接放到就是。
林易默不作聲上前，一腳踹飛一個，一拳又放倒一個，剩下的幾個人見勢不妙想跑，被他用桌球打在小腿上，直接撲倒在地。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又衝出來四五個人，但都是剛露頭，就被林易踢翻。
林風走進烏煙瘴氣的裡屋，亮哥正一臉驚恐地坐在沙發上，桌上亂七八糟放着一大堆鈔票。
“亮哥，好久不見。”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見他故意裝瘋賣傻，林風也不跟他客氣，上前啪啪啪幾個打耳光，先把他打懵，然後拽着他的頭髮就拖了出去。
林易早就準備好繩子，三兩下捆了，用膏藥貼住他的嘴，塞進車裡，來到一片荒涼的河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