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堂地獄

賽瑞凡斯國王又一次看向自己的行政官,托爾本鎮長沒有等國王再次發問,立即說:“瑞沃斯大師昨夜遇到一次野狼襲擊行人事件,在這個大災之後,想來野獸也是缺乏食物,才襲擊路人。我特向國王報告此事,希望可以派兵沿路獵殺這些野獸,保護行人。”

國王看了看瑞沃斯,便向鎮長說:“你彙報的很及時,我會派兵的,你先退下吧。”

鎮長起身,向國王鞠了一躬便離開了旅店。

國王又一次看向瑞沃斯,指着莫林和伊莎貝爾說:“這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帶他們來?”

瑞沃斯清了清喉嚨說:“這兩個孩子正是我在那狼襲中救下來的,他們無親無故,已經成爲了孤兒,所以我才把他們帶在身邊。”

國王看了看莫林,臉上露出微笑說:“這個人說的都是實情嗎?”瑞沃斯的臉又紅了起來,這是明顯的不信任,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們是被他救回來的。”莫林遲疑一下說。

“國王殿下,您不至於這麼不信任我吧?”瑞沃斯尷尬地笑着說,“你看現在連這個孩子都這麼說了,證明我沒有說謊啊。”

“實在是世人對你的評價影響了我的判斷,”國王冷笑着說,“可是,我竟不知道兩個遭受災難的孩子,竟會如此乾淨,並穿戴整潔的。”

“是這樣,”瑞沃斯有些驚慌地說,“是我領他們洗了澡,並買了新衣服。我這不也是一時心善嗎!”

“你知道你的職責爲何嗎?”國王冰冷地問,“在你孜孜不倦尋求魔法力量的同時,有沒有忘記你們的誓言!”

瑞沃斯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磕磕巴巴地說:“我自然沒有忘記誓言,也正是因爲誓言才救了這兩個孩子的啊!”

“那我問你,”國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說,“是你帶這兩個孩子,到我這裡來證明你的功績重要,還是在災難發生後立即去鎮政廳去稟報重要!野狼還有可能再次出沒,那麼些屍骨暴屍荒野,而你卻做了什麼?有孩子在此,我不想把你的劣行講出來,但我希望你自己可以反省反省!”

“不!我什麼都沒有做!”瑞沃斯激動地說,“我已經第一時間稟報了這件事了啊!”

“不要對你的國王撒謊!”賽瑞凡斯國王身上爆發出一股磅礴的氣勢,莫林可以深切感受到這股氣勢,那是一種無法撼動的巍峨高山的感覺。

瑞沃斯在這股氣勢之下顯得異常渺小,他的雙眼射出惡毒的光芒,就像一條被逼到牆角的毒蛇一樣。

賽瑞凡斯收斂了身上的氣勢,他突然對莫林說:“孩子,你過來。”

莫林站了起來,遲疑地來到國王的身邊,瑞沃斯的惡毒眼光緊緊跟隨着他。

“孩子,說謊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賽瑞凡斯轉過身,拉着莫林說,“你可以守口如瓶,但是絕不要因爲任何原因而撒謊。你要是爲了換取什麼而說謊,那麼你丟失的東西可是要比你得到的珍貴得多。”

莫林雖然聽不懂國王的話,但是卻可以感受出這話裡的忠告之意。他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向賽瑞凡斯點了點頭。

“好,那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被這個人救出來的嗎?”賽瑞凡斯問。

莫林看了看瑞沃斯,他眼中露出極嚴厲的警告之意,可是瑞沃斯卻總是弄巧成拙,莫林是那種永不屈服的人,別人越是威脅他,他反而越是不會聽話。

“我無法確定是不是他救了我們,”莫林還是實事求是地說,“因爲與我們同車的人想把我們推下車喂狼,好使狼不吃他們,結果那些狼卻並不攻擊我們……。”

莫林一口氣把昨夜的事以及今早瑞沃斯誘騙自己的事都說了一遍,賽瑞凡斯認真地聽完了,他回頭看向瑞沃斯說:“你已經是一個高級魔法師了吧?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瑞沃斯渾身顫抖着,他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爲自己的計劃失敗而氣惱。

“錢我有都是,”瑞沃斯冷笑着說,“美女我也不缺,現在我還缺榮譽!我原本以爲可以借這次事,從您這英明的國王那裡獲得一份榮譽,可你卻是一個糊塗蟲!”

“你根本不懂榮譽爲何物!”賽瑞凡斯冰冷地說,“雖然你們魔法師有着自己的體系,我無法處罰你,但是,只要有我在位,你就是佈雷澤德王國不受歡迎的人,請你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很好,很好!”瑞沃斯說,“我辛苦忙活了一宿,又精心佈置了一切,居然換來這樣的結果,很好!”他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看了看莫林和伊莎貝爾,便轉身離去了。

賽瑞凡斯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便喚來自己的管家。他把莫林和伊莎貝爾交給管家,讓他爲兩人找房間,並免費爲他們提供飲食。

莫林和伊莎貝爾就這樣過了兩天輕鬆快樂的日子,兩個人整天在一起快樂的玩鬧,真可以說是無憂無慮。

這一日賽瑞凡斯國王終於要回王城佈雷澤德了,他已經爲莫林二人安排好了今後的生活。

王國出錢養活他們到成年十六歲,這期間他們要在托爾本鎮長的安排下學習一技之長,到了十六歲便爲他們找工作。

這對於二人真可以說是一個很好的安排了,莫林兩個人在國王臨行前,也感激地過來送行。

這送行的隊伍可以說是人山人海,莫林從來沒有見過什麼人會這麼受人愛戴。他和伊莎貝爾手拉着手擠在人羣裡,卻是一點也見不到賽瑞凡斯國王。

在歡呼聲中,莫林聽見馬蹄聲響起,並漸漸遠去。莫林心裡知道,國王應該已經離開了。可是人羣依然擁擠,兩個孩子在人羣中,只能手拉着手,卻互相看不見人了。

人流猛然一陣流動,兩隻還沒有足夠力氣的小手一下被衝散了。伊莎貝爾驚慌地喊:“莫林!莫林!你在哪裡啊?”

“伊莎貝爾!沒事,你先……”

“莫林,你說什麼?”伊莎貝爾在人羣裡鑽來鑽去,卻再也沒看見莫林,直到人羣散盡,天色暗淡下來,除了她獨自站在鎮外的曠野上,再無一個人影。

“莫林,莫林……”伊莎貝爾無力的喊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眼滾下。

她在曠野裡就像不見了媽媽的孩子一樣,四處亂撞,到處亂跑,卻什麼也沒有找到。最後,伊莎貝爾突然想到:莫林是不已經先回到鎮長給安排的住所了!

她帶着巨大的希望,向自己的住所狂奔而去,可是進入屋子,那小小的房間卻是空蕩蕩的。

伊莎貝爾又跑出了屋子,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無助地嚎啕大哭,一邊嘴裡還喊着莫林。

行人都對這個嚎哭的女孩抱着好奇心,卻並沒有人過來詢問。這時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手拿銀白色法杖的女子剛好經過這裡,她一見到哭泣的伊莎貝爾便蹲下來看着她問:“小妹妹,你爲什麼哭啊,不見了媽媽嗎?”

女子問了半天,伊莎貝爾卻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一個路人見狀,向那女子說了伊莎貝爾的情況,女子才恍然大悟。

她帶着伊莎貝爾來到鎮政廳,托爾本鎮長一見這個女子,便熱情恭敬地接待了她。

“德雅·瑪麗牧師,您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托爾本鎮長問,一邊還看着伊莎貝爾。

“是這樣,托爾本鎮長,”德雅·瑪麗說,“這個孩子的同伴失蹤了,你能不能幫忙找一找啊?”

托爾本鎮長皺起了眉毛,不過還是答應幫忙了。結果找了大半宿,連莫林的影子也沒找到。

這樣過了幾天,完全沒有莫林的任何消息,伊莎貝爾也只能接受莫林徹底失蹤的結果。接下來的問題是:伊莎貝爾要怎麼辦?雖然國王下了命令,可是這樣一個九歲的女孩怎麼可能一個人生活呢?

最後,德雅·瑪麗決定將伊莎貝爾帶走,把她收養到王城大教堂裡。

當伊莎貝爾和德雅·瑪麗啓程離開鎮子時,伊莎貝爾留戀地回頭張望,可那個熟悉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不知飄落到了世界的何處。

無盡的黑暗向莫林逼來,他無從分辨自己到底身處何地。他的身體依然酸弱無力,便只好依然躺在那滿是尿臊味的稻草之上。

莫林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事,他只記得自己與伊莎貝爾被衝散後,他剛要告訴她回住所等着他,可是不知哪裡伸過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隻手裡有一塊厚厚的毛巾,其上散發着刺鼻的甜香味兒。莫林聞了之後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莫林腹部那兩股氣流又一次升騰起來,莫林因此才轉醒過來。可是醒過來的莫林卻是渾身無力,一點也動彈不得,甚至他連擡起眼皮,看看周圍環境也做不到。

好在他還可以聽見聲音,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如同夢境一樣的腦裡響起。

“這個孩子我需要貴院特殊照顧一下,”那個聲音說。

“我清楚。”一個陰沉的男子聲音說,“他會成爲地底的幽靈,永遠不會有見到太陽的一天。”

“我對此深信不已,”莫林熟悉的那個聲音殘忍地笑着,“該死的臭小子,違揹我的意願必將受到懲罰,我要讓你一輩子生不如死。當然,懲罰你只是第一步,沒有人可以羞辱我,沒有人!”

……

“瑞沃斯!”莫林一邊回憶着,一邊咬牙切齒地說。在他的內心裡除了爲自己的處境擔憂外,他更加擔心伊莎貝爾。

“不知道沒有了我,她會怎麼樣?”莫林自言自語說,“那個卑鄙變態的魔法師會不會也不放過她啊!”

然而無論莫林多麼憂心於伊莎貝爾,他都無能爲力。沒有任何力量,又深陷這黑暗深淵之中,在這裡他看不見任何希望之光。

藍色的光點再一次閃爍起來,一篇閃光的文字又出現在莫林的腦海,就像是大海里的燈塔一樣。

“可是我要怎樣才能弄懂這些字呢?”莫林憤恨地說。

突然一絲真實的火光亮起,沉重的鐵門緩緩開啓,一個聲音大喊道:

“91號,快出來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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