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四桌的，可是母親覺得不吉利，但不吉利這三個字還不好跟人講，就說坐不下，還是再添兩桌吧。
秦陽，“我的意思是孟雪麗百分之八十是有問題的，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到底在想什麼？”
是啊，他到底在想什麼？
司農自己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是她，我是我。”
“你想的太簡單了，司農你很聰明，眼見着前程是遠大的，不能一時之氣毀了自己。”
司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秦陽看司農的樣子，無奈的嘆口氣。
“言盡於此，司農你好自爲之吧，”
秦陽先行離開了，本來他想跟司農說很多話，可是司農淡漠疏離的樣子，讓他很多話根本就沒法說出來。
這人怎麼一夕之間就變成這樣？
秦陽不理解。
司農懶懶地靠在椅子背上。
目光落在對面的一副山水畫上。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這些令人愉悅的顏色，在這幅圖畫上淋漓盡致的展現。
不禁想起了嶺西大隊。
那裡很美，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似乎都可以入畫。
他對孟雪莉心裡隱隱有個猜測。
甚至王曼麗王阿姨，都是有問題的。
但是他現在沒證據。
假如將人抓進去，審是審不出來的，因爲你無從入手。
父親總說他不沉穩，性子很是輕浮，所以讓他去基層鍛鍊，從頭開始，他本來是要走的，可是聽說顧明棠要去紅星代表秦老與外商洽談改制一事。
那一刻，他心都火熱火熱的。
他喜歡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無人知道的時刻裡，他真的是爲她驕傲。
只不過這種情緒只能深埋在心裡，永遠都不會被別人知道。
沒想到卻疑似掉進了陷阱。
沒有證據之前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能做！
談不上與虎謀皮，孟雪莉是真心喜歡他的，利用這一點，他也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比如——查清楚將孟雪莉介紹給自己的王曼麗。
那天的場景，當時看似很正常，可過後仔細想起來耐人尋味。
王阿姨和父母的關係不錯。
那是個週日，她將孟雪莉領到了自家，家裡只有父母和他三個人。
提前知道對方女孩叫孟雪莉，是個電影演員，不過名氣不大，知道她的人不多，但是因爲她長得漂亮，所以被印在了掛曆上。
當時他並沒有多想，既然是王阿姨介紹的，應該是不錯的，最起碼王阿姨知道自己喜歡長得好看的姑娘。
介紹來的肯定不錯，況且能上掛曆的錯不了。
提前並沒有問太多，其實也是沒上心的緣故。
可是等見面了才知道，她就是別人介紹給秦陽的那個孟雪莉。
然後人和名字才徹底對上號。
對上號之後，當時的司農就站起來要說拒絕的話，可哪裡想到，在和王阿姨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當時的他好像腦子就空白了，很多東西都不存在，只有孟雪莉嬌美的容顏讓他心裡似乎一蕩一蕩的。
然後他就坐下來，臉上都是笑意。
這種狀態在他們兩個發生關係之後就突然消失了。
至今他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身邊有這樣一個危險的東西，他怎敢透露太多？
司農站起身來，服務員告訴他，剛纔走的那位同志已經將賬結完了，司農徑直的朝前走，沒想到卻看到從另一側和幾個人一起走出來的顧明棠。
顧明棠身邊的是韓波，另外幾個有點面熟，看樣子是北荒人。
他想起來了，顧明棠的暖陽針紡總廠將第十被服廠給承包下來。
現在已經改名爲暖陽服裝廠。
聽說承包期限30年。
沒想到竟然這麼長。
遇到了自然而然的要說話，韓波如今意氣風發，眉眼都帶着笑意。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衣錦還鄉，但是他沒給爺爺還有父親甚至大哥丟臉。
他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司農，高興的揮手，喊道，“司農！”
此時，司農已經頓住了腳步。
顧明棠看了一眼司農，發現比上次見面似乎還要陰鬱。
這難道是婚前恐懼焦慮症嗎？
也搞不好啊。
像司農這樣性格的人似乎不大喜歡被拘束吧。
司農勉強的對他們笑了笑。
韓波看着司農，“聽說你要結婚了，月底我一定去參加你的婚禮。繼武哥的婚禮我都沒參加，你的婚禮，我是一定要去的。對了，恭喜啊，恭喜你和你的愛人百年好合，白頭到老，早生貴子，孩子一大串……哈哈哈哈哈。”
韓波自以爲是的說着祝福的吉祥話。
司農的臉色看着很平靜，可眼底卻陰沉沉的，似乎醞釀着風暴。
顧明棠及時打斷了韓波接下來的調侃。
和司農說，“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和我們一起找個飯館吃飯。對了，這附近有沒有比較不錯的地方給推薦一下？”
司農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顧明棠，本想拒絕，可還是點點頭。
司農是個喜歡吃喝玩樂的主。
自然知道城裡哪兒有好吃和好玩的，他帶他們去了一家四合院。
這裡是做私房菜的，前些年其實就偷偷在做，不過一般人不知道。
就像陸涼州帶顧明棠去的那家一樣。
這家面積更大，甚至在門口已經掛起了飯館的招牌。
不過來的似乎都是回頭客。
司農到了之後，就被領去了一間面積挺大的包間。
包間有一面窗戶，外面是個小院子，院子很乾淨，有一棵海棠果樹，上面結滿了果子，青的紅的點綴其間。
不遠處還有石桌和石凳。
牆上面爬着綠油油的藤蘿。
包廂佈置的也很雅緻，鋪着帶着花紋的卡其色的檯布。
竟然還有一臺14寸的電視機。
另一側有錄音機，紙盒裡放着不少磁帶。
然後還有一面書櫃，書櫃旁是兩個藤椅，中間茶几放着一個花瓶，上面插着很漂亮的玫瑰花。
不得不說，這房間真的很雅緻。
顧明棠直接跟大傢伙說，“今天想吃啥，就隨便點，我請客。”
韓波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指揮着另外幾個同事，“快點快點，將這裡最貴的最好吃的通通叫上來，咱們顧大廠長好不容易請吃一回飯，可不能客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