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凱旋默默的開着車，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這樣葉文斌反倒有些受不了。
車裡的氣氛很壓抑，他輕咳了兩聲，想着說點什麼打破這份沉悶。
“凱旋，其實.......”
“葉伯伯，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葉文斌才說了四個字，李凱旋就舉手打斷他，璀璨的丹鳳眼裡結滿寒冰，聲音更是冰冷的沒有溫度。
他恨那男人，一輩子不會原諒他......
一腳油門踩到底，十六年了，他無法解開這個心結，無法接受媽媽的死，和她望着自己不捨的目光。
媽媽......
你知道我想你嗎？
眼裡升起一片霧色，一腳踩在剎車上，把車停在路邊，雙手把着方向盤，把頭埋在方向盤上。
“滴.....”
刺耳的剎車聲，和喇叭的長鳴，把車前騎自行車的男人嚇得摔倒在馬路牙子上。
爬起來憤怒的看向身後，見路邊停着一輛軍用吉普車時，啥話都沒說，拍掉身上的塵土，騎車走了。
“孩子，你心裡苦，葉伯伯知道，可是你真的誤會了，我是知道事情的......”
看到李凱旋被悲傷籠罩着，葉文斌大手拍在他肩上，想解開他的心結。
“不要說，我不想聽，沒有誤會，根本就沒有誤會，他在我媽媽剛死一百天就娶了那個女人，你告訴我，有什麼誤會？啊！有什麼誤會？”
李凱旋憤怒的擡起頭，眼珠被怒火染血，他憤怒的咆哮着，拳頭攥的咯咯響。
那是他的爸爸，他不能像在戰場上殺敵一樣，殺了他。
可是也不會因爲他是他的爸爸，就原諒他，絕不，今生絕不。
“那是爲了你妹妹，她沒人照顧，你爸爸軍隊裡事忙，這你是知道的，他想給你們一個家。”
葉文斌心疼的看着李凱旋，原來這孩子的心裡對他爸爸是這麼恨？
這個誤會要怎麼才能解開，老李太可憐了，不能被自己的兒子理解。
“哈哈，想給我一個家？哈哈......夠了，不要再說了。”
李凱旋仰頭大笑，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他家沒有保姆嗎？一定要娶那個女人進門？
這也是他爲什麼無法對李曉楠好的原因，爸爸用她做藉口娶了那個女人，她對她像親媽一樣親，他無法原諒。
“秦護士爲了你們兄妹，都沒有要自己的孩子......”
葉文斌還想勸勸他，活在仇恨裡多痛苦，他想把這個孩子從痛苦中拉出來。
“葉伯伯，你下車。”
李凱旋側臉看向他，聲音冷到了極點，他在控制自己，不然他真的有可能把葉文斌扔下車。
那個女人的名字他不想聽，無數個夜晚，他都想去掐死她。
“唉，好吧！”
葉文斌嘆口氣，打開車門，還沒等下車，就聽到李凱旋悠悠的低喃聲。
“爲什麼都是男人？葉伯伯你可以把葉伯母送的茅臺酒，寶貝一樣珍藏在酒櫃裡，三年了，你都沒有再找女人，他怎麼就做不到？家裡甚至連媽媽的一張照片都沒有。”
李凱旋像是被人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趴在方向盤上自說自話。
葉文斌聽的心頭一酸，人和人表達情感的方式不一樣，老李可能是怕孩子們傷心，所以才把照片都藏起來了。
“我也是想找老伴了，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