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屋裡面李凱旋已經穿上了乾淨的衣服，只是他很沉默，一聲不吭。
李德川痛苦的看着兒子，他的漠然還不如怒吼好呢！
哪怕他罵自己一頓，也好過這樣沉默不語。
“海峰，我要聽聽。”
他看到了王海峰手上的錄音機，喉結滾動一下，一開口是嘶啞的聲音，他的聲帶好像都喊壞了。
“兄弟，答應我別激動。”
王海峰拎着收錄機進屋，拍拍李凱旋的肩膀，輕聲安慰他。
“我答應你。”
李凱旋點點頭，過了激動的時候了，他只是想知道媽媽的真實死因。
之前他要跟去醫院，只是雪兒說了，他若是執意要去，她就不幫他，因爲他會壞事。
所以他留在了家裡等消息，可是他心賽油烹，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臥不安，根本就無法安心的等着。
結果到醫院，就看到那個女人從窗口掉落，當時他還以爲是醫院裡其他病人，下意識的想去救她。
幸虧，幸虧他晚了一步，沒有接到她，否則救了那喪盡天良之人，他會恨死自己的。
王海峰按下收錄機，裡面傳出李映雪和秦慕遙的對話，李映雪用的是趙靜怡的聲音，李凱旋聽了眼圈就泛起紅。
緊咬牙關，努力剋制衝過去摔了收錄機的衝動，一直堅持着把對話聽完。
“媽......你死的好冤枉。”
李凱旋痛呼一聲，一口血噴出來，王海峰一把扶住他。
“兄弟，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他抓緊李凱旋的手，大聲衝着他喊，讓他恢復理智。
“大哥，她得到報應了，老天都看不下去，她摔死了。”
錄音裡她最後的一段話被雷聲蓋住，這錄音帶交上去完全沒有問題。
“我決定了，我要還靜怡一個公道，這錄音帶還有你馬伯伯和王伯伯都會作證，我要和那個女人離婚。”
李德川看到兒子噴血，心如刀絞，走過去拿出磁帶，眼神堅毅果斷。
看向窗外，風雨正熾，不管怎樣，他都不後悔。
“好，你真那麼做了，就還是我爸爸。”
李凱旋擡眸看向他，聲音已經啞的聽不清，但是李德川聽懂了，他含淚笑了。
次日清晨，王世勳和葉文斌陪着李德川去了軍區，事情真相大白，還了趙靜怡一個公道。
可是和死人離婚這件事，組織上沒同意，根本就是個玩笑，人都死了怎麼離婚？
李德川的退伍報告，上面沒有批，他也是受害人，又不是犯了軍紀。
至於秦慕遙，是醫院出面火化的，骨灰沒人認領，隨便的找個地方埋了，沒有墓碑，沒有墳頭，因爲根本就沒有人會給她掃墓。
十月一國慶節，李映雪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王海峰和大哥都去了B市參加大閱兵，這可是全家人的驕傲。
全國那麼多軍人，能被選取中參加閱兵典禮，那是多大的榮耀？
一家人圍在電視機旁，等着看激動人心的時刻。
“嫂子，這麼多人，哪個是大哥啊？”
王麗娟磕着瓜子，眼睛瞪圓了看着電視，王世勳坐在炕上也緊張的盯着電視機。
“我也在找呢！應該有介紹的，是哪個師哪個旅的？那個......那個好像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