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湛使勁眨去眼裡的淚意：“我們選擇一。”說着顫抖的在通知書上簽字。
醫生吩咐趕緊去準備手術。
果果緊緊的拽着羅湛的褲管，小手使勁抹着臉上擦不幹的眼淚。
羅湛看着緊閉的手術室門，握緊拳頭怕忍不住會衝進去。
“媽媽，媽媽……”果果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使勁扯着羅湛的褲管：“爸爸，喊媽媽回家，我們回家啊。”
羅湛俯身抱起果果，眼淚在眼眶裡使勁打轉。
就在準備手術時，秦小雨收回渙散的魂魄，拼盡力氣生下孩子。
接着是搶救，連着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
直到三天後，轉入普通病房，秦小雨依舊沉睡不醒，醫生也無法解釋爲什麼。
秦小雨這一睡，又睡了三天。
羅湛沒有離開病房一步，不停的在秦小雨耳邊細說着他們認識的一點一滴。
果果困了就在旁邊的病牀上睡一覺，起來就趴在病牀邊上喊媽媽，原本胖乎乎的小蘋果臉，幾天功夫瘦的只剩大大的眼睛，尖尖的小下巴。
王愛華和高秀芳第二天聽了信，因爲地震客車停運，走了幾十里路趕到市裡。
一直守在病房外，幫着夏虹照看兩個新生兒。
秦小雨這一醒，讓所有人都覺得天空都亮了。醫生過來檢查，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夏虹不停的抹着眼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秦小雨含淚咧嘴笑着看着所有人。
王愛華抱着小二到秦小雨跟前，含着眼淚說：“你是個偉大的媽媽，這次生了兩個男孩，這是小二，睡覺那個是老三。”
秦小雨驚訝的瞪圓眼睛，看着王愛華俯身遞過來的孩子，瘦巴巴的小模樣，小嘴不停蠕動着。
“他們都好嗎？”秦小雨舔了下嘴脣，費勁的沙啞着問道。
王愛華點頭：“很好，老三最乖也最精了，不讓人抱，誰抱他都不停的哭，喜歡自己躺着，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這麼幾天，就長了一斤肉呢。”
秦小雨笑着聽着，鬼門關裡走了好幾回，這一次格外感概，原來這個世上最奮不顧身的愛是母愛。
夏虹怕秦小雨剛醒，跟大家聊的太多，影響體力，喊着高秀芳，王愛華抱着孩子去隔壁病房，她過去抱起老三。
這個老三真是古怪脾氣，誰抱都不行，夏虹抱也是勉強接受的哼唧幾聲。
等夏虹她們出去，羅湛抱着果果重新坐在秦小雨的病牀邊，也不說話，就那麼癡笑的看着她。
果果抓着媽媽的手指：“媽媽，果果很聽話，小弟弟們也很聽話，小二吃的最好，小三最愛哭。”
秦小雨笑看着果果，小三這個名字實在有些難聽，想了會兒跟羅湛說：“要趕緊給孩子們想個名字，小三實在太難聽了。”
羅湛溫柔頷首：“好。”
“是不是地震了？”秦小雨有些不確定的問。
“嗯，地震只是震塌了一些土坯房，人們大多數也只是受了輕傷，牲畜傷亡較大。”
秦小雨看着羅湛：“我現在沒事了，你趕緊走吧。”她知道這個時候，羅湛做了最艱難的選擇。
羅湛搖頭：“容我自私一次吧。”
秦小雨搖頭，虛弱的說：“我現在好了，不能拖你的後腿，你留下也沒什麼事。”
果果滑下羅湛的膝蓋，握着秦小雨的手扭頭跟爸爸說：“爸爸，果果可以保護媽媽，果果很勇敢。”
羅湛依舊沒有離開，等到第二天，秦小雨能下地走路了，纔不舍的返回部隊，參與到救災工作中。
兩個孩子的名字依舊沒有起好，秦小雨想想自己起名是個渣，讓夏虹幫着起名。
夏虹看着牀上並排躺着的兩個孩子，笑着說：“小二就叫恩恩，感恩媽媽這麼辛苦生了他們，小三就叫墨墨吧，耳朵後有個豆大個黑色胎記。”
秦小雨靠在牀頭，看着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傢伙，笑着點頭：“恩恩，墨墨好，多虧有個小胎記，要不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墨墨心裡直翻白眼，出生的時候，他可是努力跑在前面，怎麼還是被小二搶了先？爲此他很不高興！在肚子裡，他每次都擋在小二前面，不讓醫生看見他，結果這小子還記仇了。
秦小雨笑着讓夏虹抱過恩恩，要給他餵奶。
恩恩拱了拱小腦袋，一口含着奶，開始用力吮吸起來。
到墨墨時，這個小傢伙彆扭的把頭扭到一邊，死活不張嘴，就是不肯吃奶。
夏虹笑着說：“這估計是吃奶粉吃習慣了，不想吃奶。不吃也好，免得以後你奶兩個孩子，身子跟不上。”
秦小雨用手指戳了戳墨墨的臉蛋兒：“你個小子，還挺有個性啊。”
果果趴在牀邊，笑眯眯的看着吃飽了在揮手的恩恩，擡頭看着秦小雨說：“媽媽，媽媽，小三比小二好看。”
秦小雨笑了：“都長的一樣啊，你怎麼看出來小三比小二好看啊？”
果果執着的說道：“就是好看。”
王愛華和高秀芳借用醫院食堂頓了鯽魚湯，又做了些清淡的小菜，端着進來給秦小雨和夏虹她們吃。
秦小雨感激的看着王愛華和高秀芳：“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王愛華把魚湯放在牀頭櫃上，擺手說：“說謝謝就見外了啊，再說我這是來佔你的大喜事，說不定我明年也能生個大胖小子啊。”
夏虹笑着點頭：“肯定會的，好人肯定都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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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芳點頭附和：“反正現在到處都在救災，我們在家屬院也沒什麼事，我家妞妞有我婆婆帶着，我能專心在這兒待着。”
“對，我也是，我也沒啥事，在這兒還能幫着救災呢。”王愛華笑着說，秦小雨和孩子們休息的時候，她和高秀芳也沒閒着，外面有傷員送過來，她們也過去幫着搭把手，幹些力所能及的。
夏虹突然一拍腦門兒：“光顧着忙了，也忘了給你爸他們打個電話，一會兒愛華你們在這兒，我去打個電話。”
果果先接話：“奶奶，你去打電話吧。我保護弟弟，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