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的意思是？”戚楓覺得通話那一頭的那個大波浪美女的態度一向有點古怪，說不上來的味道，有點冷漠還加一點傲慢與偏見的感覺，透着聲音就傳過來了。戚楓記得上次在歐米伽，對着薛姐，這位叫米蘭達的妹子一樣沒什麼好顏色，看來天生就是這種不高興又自視甚高的態度，倒未必是針對自己。
“記住！組織給你的任務只是招募莫丁教授，並沒有讓你節外生枝，捎帶的問題你應該自己解決，但這種規模的戰鬥遠超過必要——幾百個帶着重火力的沃查人，即使是烏合之衆，我們也至少需要派遣五個以上的特戰小隊並且付出一定傷亡代價。”
戚楓有點兒犯難了，莫丁的態度很明顯，這個診所以及治療計劃，他是肯定不會放棄的。戚楓只能跟米蘭達強調了一下這個問題，“雖說真的要我把莫丁教授綁到船上，也不是做不到，但我很懷疑這樣拉人上賊船會不會起到反作用……就算他簽了合同也可以身在曹營心在漢，出工不出力……不是麼？”
米蘭達在那邊卡了幾秒鐘，然後戚楓就聽到了那個一直沒啥特別情感的聲音裡帶上了明顯的惱怒：“……你……剛纔說誰是賊？！”
“咳咳……那就是個修辭，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戚楓不禁在心裡嘀咕，話說這是你的船麼？我記得戰艦指揮官應該是薛姐纔對吧？
“嗯……”米蘭達在那邊整了整有些失控的情緒，“反正，招募任務是你的事情，你擁有很大的自由度來完成它，也同時擁有一定的支援，這種支援的力度要視情況的必要性而定……對於一個簡單的招募任務。我的傾向是，由你自己完成——畢竟，你現在是諾曼底號上薪水最高的成員，組織希望……物有所值……”
戚楓咧了咧嘴，很想反駁這個“物有所值”實在是用詞不當，但是這樣又會掉進自己是不是東西的無解悖論之中。只得作罷，卻注意到了另外的事情：“呃？我的薪水最高？！不會吧，比薛大姐頭還高？！”
要知道塞伯魯斯爲了復活薛姐可是不惜怒砸了五十億星幣下去的，戚楓可不相信他們會在工資上剋扣薛帕德，當然，他也不相信塞伯魯斯會把自己看得比薛姐身價還高……
“呵呵，當然……”米蘭達有點輕蔑地笑了下：“薛帕德指揮官一直堅持她和我們塞伯魯斯並非僱傭或者從屬關係，而是一種合作……呵，或者說是相互利用也許會更加符合她的心意——所以她拒絕領取任何報酬。想不到我們拯救了銀河的英雄也會這麼天真……她真的以爲這樣日後回到神堡議會和星聯就能撇清關係麼？通敵的罪行肯定是無法逃避的……她真是低估了那幫官僚們僵化的腦袋以及喜歡用迫害功勳者來維護提升自己權威的習性……”
好吧。看起來全世界……啊不，所有位面的官僚都一個德行。
不過這在戚楓看來不算個事兒，作爲一個主角沒點兒曲折的道路怎麼能行？反正有主角光環套在腦袋上，戚楓可不覺得薛姐會唱一出風波亭什麼的。
“咳咳……在我們那兒，這叫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戚楓說着說着忽然覺得寫下這段話的孟老夫子真是深得網文套路之精髓啊……看看，像自己這樣好逸惡勞的歡樂青年那就不是當主角的料，就是當了主角。那書也肯定大賣不了……
戚楓忽然又想起來：“呃，難道我的工資比你還高？話說回來你應該是老員工吧。多少還是個中層幹部——我剛纔聽那個南三雲副官說在這兒你權力最大……”
米蘭達又輕笑了一下：“我也一樣沒有薪水……我只有塞伯魯斯的一點點微薄的股份，組織的收益分紅就是我的報酬……”
戚楓搖頭嘆了口氣：“股東女士說得倒挺好聽的，什麼全船薪水最高，結果鬧了半天就我一個是靠着死工資的正經打工仔……”
米蘭達並不否認，繼續說道：“……所以，行動的收支平衡。我是很在意的。當然，你剛領到一筆二十萬星幣的報酬，在歐米伽這種地方用這個價錢招集幾百個炮灰也並不會太難的……我再給你一點提示性建議——你完全可以多招一倍的人，因爲……死掉的炮灰，是不必付錢的。”
嘿。這萬惡的資本家……不過嘛，這個任務……似乎還有點討價還價的餘地啊……戚楓讓米蘭達別收線，扭頭招呼莫丁過來：“哎，我說那個……上回抓來的幾個沃查人，我不是聽你說好像是問出了有用的情報麼？他們是不是收集者的爪牙？”
莫丁點點頭：“沒錯，我們原本的推測是正確的，沃查人不會擁有這麼高的生化科學技術水平，這一夥沃查人確實是由收集者們僱傭，並且還接受了整編以及裝備支援……”
“啥？！”戚楓打斷他：“這麼重要的情報你怎麼不說？”然後對着通訊那頭的米蘭達道：“股東女士，你看，根據新近掌握的情報，這夥沃查人跟收集者有關，而且，他們投放的病毒正好又只能被地球人類免疫——我想，這和收集者在殖民地上大量綁架地球人類的行動之間，似乎有很大的關係……”
米蘭達對這個情報很敏感，馬上就鄭重起來，收起了剛纔那種有些傲慢的態度，“收集者參於了這件事？又是針對地球人的特殊化行動……這個……”
這時通訊語音裡闖入了一個第三者的電子音：“這個情報應當提交給薛帕德指揮官，一切與收集者進攻殖民地有關的任務應當由薛帕德指揮官親自審覈確認——這是幻影人所確立的準則——薛帕德指揮官的判斷力在應對收集者和收割者方面是我們唯一的決策源。”
戚楓還記得這個聲音：“啊……你是那個人工智能——伊蒂！”
那個電子音迴應道：“你好，戚楓。我是諾曼底艦載ai——伊蒂。”
米蘭達想了想，同意了：“那就接通薛帕德的戰場緊急通訊吧……她們在伊裡姆的某處遇敵已經很久了，看來這次的招募任務也一樣不輕鬆……”
伊蒂：“明白。戰場數據鏈接通。”
然後戚楓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接着一陣密集的槍聲和間隔着夾雜在裡頭的爆炸聲，薛帕德的聲音也傳過來：“這裡是指揮官薛帕德！諾曼底，出了什麼事？”
“啊……喂，我是戚楓，能聽到麼？”戚楓有點爲身爲主角的薛帕德捏了把汗，那頭明顯是戰狀激烈，雖說有光環罩頂但這樣似乎也太託大了點，戚楓只能長話斷說，儘量把詞彙精簡併把語速盡力提高——話說如果不是莫丁太碎嘴皮子，這個活讓他來幹正好，同樣的話絕對比自己早講完半分鐘，嗯，只要薛姐能來得及聽……
“嗯，你等下，我先幹掉這仨傭兵……”薛帕德一邊大口喘氣一邊道，從聲音聽起來她一直在高速移動中開槍並且做着各種戰術動作，“好了，搞定。米蘭達，我們能調集小分隊進入歐米伽那個隔離區麼？不管這幫沃查人要幹什麼，只要是收集者的行動，我們不應該放任他們繼續下去……關於那種病毒，我有不好的預感。”
這是一個多人小型電話會議，米蘭達也在線上：“恐怕不行，塞伯魯斯的行動小隊進入歐米伽的人數太多會刺激那位埃莉亞女王大人……而人數太少並不能保證任務成功。”
薛帕德想了想道：“戚楓，你先在歐米伽不要輕舉妄動，我會開着諾曼底號來支援你，我想……一個特種陸戰小隊埃莉亞應該還是能接受的……”
戚楓一聽薛姐要親自來管這個事兒，那自己也能給莫丁一個交待了，他把萬用工具的通訊調成了外放，給莫丁聽了一下。
莫丁點點頭，道：“嗯，既然有薛帕德指揮官帶隊前來，我的這個治療計劃的成功機率大大提高了，很期待和銀河的拯救者並肩作戰……”
戚楓在一邊聽得直想吐槽，啥叫成功機率大大提高了，就是覺得我靠不住嘍？這就是聲望值高的好處啊……好吧，既然這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續休塞伯魯斯的帶薪假期了。
不過……顯然，老天爺並不想這樣輕易就讓戚楓矇混過關。
一個穿着白色帖身醫療人員專用服裝的人類男青年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臉驚惶，看到了莫丁，馬上大聲叫起來：“莫丁醫生！不好了！剛剛收到了消息，那幫沃查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
莫丁一把把他扶正了，“說清楚一點，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年輕人勻了口氣，但是聲音依然顫抖：“剛纔破譯頻道上傳來的消息，沃查人好像已經發現了我們在研製疫苗的事，上次的進攻被打退，他們想徹底關閉區域空氣調節氣讓所有人都悶死在隔離區裡……”
莫丁、戚楓、薛帕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