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園都市是一個很奇特的城市，它對生活在其中二百萬居民的管理遠比表面上看起來嚴謹得多。普通人平時想進入學園都市恐怕不比辦一張美國簽證容易。而學園都市內的居民都有一個獨特的id，其中包含了指紋、聲紋、dna、腦波特徵等詳細資料。通過這個id，學園都市的居民們在不知覺中被監控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比如……
“沒想到哇……這個錢里居然還內置了ic芯片……”戚楓正捻着一張剛纔從自動販賣機裡順出來的紙幣對着路燈灑下來的光線翻着面地正瞧反瞧，除了水印沒看出來什麼東西。
“嗯哼，所以……如果剛纔你沒有接受那個lv5的小女生的請客，而是死撐着面子用這錢付賬的話，自動販賣機搶劫案現在就已經告破了！”紅後坐在戚楓的肩膀上兩條腿在他胸前一晃一晃地用後跟敲着他那套n7的胸甲。根據戚楓的建議，紅後這丫頭放棄了那個所謂的“冷靜睿智”模式，然後戚楓就開始覺得耳邊變得聒噪了起來。相應的，紅後她那個“平地摔”和“面部表情僵硬”的bug的解決會延後一些時間。
戚楓沒搭紅後的話茬，反正現在手裡這些錢已經剛剛被紅後用萬用模塊的“超載”技能給過了一遍，ic統統燒燬，拿出去用應該沒事，畢竟內置ic損壞這種事情也是難免的，這並不會成爲什麼被人注意的疑點。
“你把房子買哪了？”戚楓眼瞅着自己都走出六七條街了，這丫頭難道不知道就近原則麼？
“快到了！就在那裡！”紅後伸出手指朝着前面。
戚楓順着紅後指的方向看過去，只是一棟很平常的六層公寓而已，看不出來什麼特別，失望道：“……作爲一臺超級電腦，反正都是黑了，幹啥不黑個大點的比如別墅啊莊園啊之類的，這種公寓不是一路都有用得着走這麼遠的麼？”
紅後雙手抱着n7頭盔在胸前用肘子戳戚楓的腦袋：“潛伏行動要低調！想想那些七十納米！”
紅後不提戚楓還真忘了這茬：“它們……還在？”
紅後嘆了口氣：“你穿梭了好幾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到現在居然還能全須全尾一定是光環的作用……”
戚楓：“……”
紅後無視了戚楓抽動的嘴角，一本正經地言歸正傳：“嗯，它們還在……而且無所不在。”
於是戚楓接受了紅後低調行事的做法。其實他並不是特別喜歡奢華，原本只不過覺得不搞個大的實在有點對不起紅後這量子黑盒主機搭配質量效應世界精英級電子戰術萬用工具在這個世界對本地信息安全形成的碾壓優勢。
到了房門口，戚楓還是開了自己的萬用工具溜門撬鎖才能進屋。戚楓打量了一下，也就是一個普通的二室一廳，實在是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
紅後一抖翅膀從戚楓的肩膀上降落到了客廳中央的茶几上，環視四周，然後點點頭表示滿意。
“這裡的各項條件優越！找到這麼合適的可不容易……在附近五個學區裡，這裡的公共交通相對便捷，人員成分複雜，攝像頭最少，地形利於逃脫……而且，這裡三天前剛剛有人打掃過。”
“人員成分複雜？這城市裡不都是學生和研究者麼？”戚楓現在自己就被編造了一個自費獨立研究者的身份。
戚楓只能聳聳肩膀，紅後那腦子……或者說是肚子裡，肯定存着整部的安布雷拉特工行動手冊之類的東西，專業方面除了經驗之外應該不輸給艾達王何況她還有信息方面的優勢。
戚楓把手裡的紙袋扔在沙發上，那是剛纔在路邊的服裝店購買的幾套衣物。然後解開護甲的鎖釦，把身上的n7護甲脫掉，然後塞進了牀底下。
“當然不止，這座城市裡也是有各種各樣的閒雜人等的……比如犯罪團伙之類……”
聽着紅後的話戚楓覺得有些不可理喻，他完全想像不出在一個連鈔票上都有身份驗證機制的城市裡作爲一個犯罪分子如何生存得下去……對了，今天還遇上一夥搶銀行的，這些傢伙搶的錢真的能花得出去麼？
不過戚楓也不是很在意這種事情，他關注的是別的東西，他換好了衣服，對紅後道：“找找看，哪所學校有可以旁聽的能力開發課程。”
紅後翹着二郎腿坐在茶几上衝他一攤手：“這就是所謂的病急亂投醫麼？這個世界的能力與你的異能同源的可能性……不是我打擊你，但是非常低……”
戚楓卻毫不擔心，輕鬆道：“rpg遊戲來說，沒有線索的時候就應該到處去找npc對話，總之有事要做，沒事找點事來也要做，準沒錯。既然是學園都市當然去學校裡比較容易來事兒……要不是那什麼常盤臺是個女校，我就直接去那裡了！那個lv5的炮妹怎麼看都是重要角色的樣子……”
紅後已經從牆上的網線口裡扯了根線連到了自己萬用工具的全兼容通訊模塊上，然後右手在懸浮鍵盤上操作：“……壞消息……就算女裝，你也混不進常盤臺，剛剛查到那裡的入學要求是lv3。”
戚楓抓抓頭無奈道：“這樣啊……”然後才突然反應過來，隨手一個飛枕就把紅後這丫頭拍到茶几下：“誰要女裝混進女校？！這亂七八糟的你都哪裡學來的？”
紅後七手八腳地爬回茶几，指着自己手上的投影屏：“我連接到常盤臺bbs，看到這是文學原創區本週熱門文章……”
戚楓瞪她一眼：“幹正事！”
紅後滿不在乎並且好整以暇：“早就完成了，最近已經是暑假期間，沒有學校正式開課，只有特別補習班。”
“補習班？”戚楓不由地覺得好笑，因爲家裡兩位博導杵着，他這輩子還從來沒上過什麼補習班，沒想到升了大學反而倒要在這兒破戒，真是有點可悲……
“哎……隨便先報一個聽聽吧……”
最後戚楓也只能如此長嘆道。
一天折騰下來，戚楓一陣心累。早上還在跟銀河系裡最大的情報販子打生打死，中午就被非政府軍事組織的艦炮集火，下午又在中小學生集散地抓銀行劫匪……
“得了……這些事交給你了……”戚楓無力地揮揮手，趴在牀上嘴裡還嘟囔着：“……要是有兩粒雪蓮子就好了……”
紅後扯着網線撇了撇嘴：“所謂的剝削階級……”
戚楓迷迷糊糊：“累了可以切休眠……”
紅後：“……”
……
第二天，戚楓一覺醒來精神抖擻，換好了衣服就出門上學，感覺回到了中學時代。紅後被留在家裡，去學校還扛着個蘿莉不像話，而且這丫頭還真的切到了休眠狀態，閉着眼睛盤腿坐在客廳中央，五心向天，說是正在整理萬用工具的數據庫，同時調整身體控制參數，反正那架勢看着跟冥想似的，戚楓覺着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確實如紅後所說，這裡的公共交通十分方便，樓下就有停靠點，而且不用轉車很快就到了紅後代報的那個補習班所在。當然，這也是紅後利用黑客技術給加塞的，不過這比房屋所有權信息的級別低多了，紅後很輕鬆地搞定了一切。
戚楓稍微早到了一點，推門進去，掃視了一眼，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班上都是些小自己好幾歲的學弟學妹，自己突然有種大齡留級生的感覺。
不過這種尷尬在老師進來之後就蕩然無存了……
“大家好，我是補習班的老師，叫月詠小萌……”
補課老師聲音甜膩軟糯的自我介紹，讓戚楓的下巴差點磕在課桌板上，這位老師現在正站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按着講臺……嗯，否則的話這位老師估計還沒有講臺高！！一頭粉色的短髮，一米三的身高配上一身帶花邊的童裝連衣裙，看上去最多十來歲！而那一張大眼睛的娃娃臉，就算管紅後那丫頭叫姐看上去都毫無違和感！
不過教室裡的同學似乎並不是很驚奇的樣子。戚楓正在懷疑這裡是不是特別講究學無先後達者爲師所以纔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就聽到後面有人竊竊私語：“……哇，這個小萌老師就是傳說中虛數學區不老不死技術的實驗體吧……”
戚楓：“……”好吧，這個世界的稀奇古怪還真不少，還是專心聽課吧，不知道會講什麼。
小個子的小萌老師費勁地拉下一塊滑動黑板，開始了講課：“……我們先從基礎開始……”
戚楓暗暗點頭，基礎開始好！他拿出筆攤開了筆記本，雖說他的萬用工具完全可以用24k的視頻解析度把整堂課拍下來，但是多年上課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首先，超能力的來源，就是我們的‘個人現實’，也就是隻屬於我們每個人自己的現實……”
戚楓在本子上寫下個人現實這幾個字就開始懵逼了，只屬於自己的現實是個什麼玩意？
“根據海登堡的量子理論……能力，也就是個人現實中重要的是一個概率問題……”
戚楓的筆吧嗒一聲掉在桌上？量子力學？這尼瑪是高中課程？自己好歹也是首都重點理工科大學在讀生，由於屬於工科，量子力學連選修都沒有……海登堡什麼的，自己最多就是聽說過一嘴……
戚楓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了，他原本還有點不好意思的心情早就被扔到了九霄雲外，現在是一臉的凝重，他偷偷看了一下身旁的幾個同學，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很明顯現在說的是他們耳朵都聽出繭子的基礎。
“……我靠，這個世界的教育水平……這麼兇殘？”戚楓的腦子有點混亂，“不對啊，昨天那個白井黑子怎麼連一點物理常識都沒有？她不是名校生麼？”
講臺前形似幼女的老師像教小學生似的用可愛的語氣拖着長音慢慢地講解着：“……根據薛定諤的量子學理論……現實在被觀測到之前，處於有無限可能的疊加態……在這些無限的可能中，找到只屬於自己的現實……就是我們所擁有的‘能力’……”
雖然老師講得很慢但是戚楓覺得自己的思路完全跟不上趟，連筆記都是木然地照抄板書……心裡不禁嘀咕：“量子物理的理論好像是這樣子……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這個位面也有海登堡薛定諤？這二位先閒跟我們那個世界的，該不會有什麼位面偏差值什麼的吧……”
糊里糊塗中……只聽到老師的聲音：“好了，上午的課程就到這裡……大家下午不要遲到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