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再見姜明

永盛十二年,二月初春,春江水暖,上午,陽光明媚,沁心湖上,幾張木筏,幾道倩影,嬉笑聲起起落落,寧採臣立身遊船的船頭上,看着下方正在划着木筏如同少女一般嬉鬧遊玩的白雪、永樂、趙靈兒、雲瑤幾女,身後古琴錚錚,悠揚悅耳,這是傅清風和聶小倩兩人坐在一起正在撫琴,兩人真的長的太像了,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現在有穿着同樣的白衣,坐在一起簡直就是孿生姐妹,根本難以分辨。

春風輕拂,在湖面上掀起一片片漣漪,在陽光下反射出粼粼波光,也吹動了船上的白紗和垂簾,吹動了白素素、魅姬、媚兒、陳圓圓幾女正在翩翩起舞的裙襬。

“或許,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開開心心的過這一世....”

看着眼前的一幕,寧採臣腦海中突然不由得生出這種想法,不再去想遠古的事情,也不再去想打破這片天地的封印,反正現在天下一統,四海歸一,自己也走到了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走到的高峰,又何必非要去追尋遠古,就這樣,與家人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只要這樣安安穩穩,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輩子就行,至於自己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這並不是寧採臣第一次冒出這種想法,自從神蹟大陸歸降,這片世界真正的大一統,每次和白素素等人在一起的時候,寧採臣就不止一次冒出過這樣的想法,因爲他真的很喜歡這一刻的感覺,一家人,其樂融融,無憂無慮的過日子,他不想這樣的景象被破壞。

“夫君。”白素素從後面走來,雙手從後面將寧採臣的腰抱住,整個人貼在寧採臣的後背上:“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頭靠在寧採臣的肩膀上,偏這頭,白素素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寧採臣的側臉,眼中帶着深深的迷戀。

“我在想,現在天下也平定了,我們以後就這樣,一家人永遠在一起,開開心心的,若是在京城呆膩了,我們就出去遊玩,遊遍天下山河。”

寧採臣微微一笑道,與世無爭,縱馬天涯,將一切放下,未必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聽到寧採臣的話,白素素眼中先是一喜,眼中露出嚮往之色,不過很快,她的眼中就多了一絲黯然。

“此生能與夫君在一起,是素素一生最大的幸福,只是素素害怕,不能陪夫君走到最後。”白素素抱着寧採臣的雙臂不自覺的緊了緊,似乎深怕寧採臣會突然離開一樣:“要是人沒有生老病死該多好,素素就能永遠和夫君在一起了。”

“素素害怕,會早夫君老去,不能陪夫君走到最後。”

寧採臣身體巨震,如同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響,是啊,就算他想一直這樣下去,甚至直到死去,但是白素素他們又能陪他走多久,以他現在的修爲,壽命至少在五百年以上,而白素素他們哪怕突破到武道神通境界,也不過兩百多歲,只不過自己生命的一半,那接下來的半生呢,難走要自己一個人走過,看着白素素他們一個個老去,然後在自己生命中消失,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孤獨的過完下半生,寧採臣不敢想象,若真是如此,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死去,寧採臣覺得自己可能會發瘋。

“放心吧,不會的,朕會一直把你們抓在我手中,誰也帶不走。”雙手握住白素素抱在自己腰前的素手,寧採臣溫和一笑,偏過頭在白素素額頭上親了一下:“這一生,這一輩子,我們一起走完,少一個都不行。”

“嗯”白素素被寧採臣突然的情話弄的有些臉紅,嬌羞的輕應了一聲,不過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剛剛的一絲傷感也隨之消散。

寧採臣微微一笑,將白素素拉到身前攬在懷裡。

在沁心湖上游玩了一天,傍晚時分,寧採臣才帶着衆女回到王宮,剛剛吃完晚宴,小李子就急匆匆的走進來了,給寧採臣回報了一個消息——

“陛下,傅天仇大人不在了。”

小李子向寧採臣彙報,旁邊的白素素、永樂、楊如玉、雲瑤、趙靈兒衆女都在,聽到這個消息,都是愣住了,傅清風和傅月池兩女更是身體巨震,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寧採臣深吸一口氣,問道。

“就是剛剛,聽傅大人府上的管家說,傅大人吃過晚飯後就去牀上休息了,然後就去了,剛剛諸葛丞相和紀大人他們都過去了,也找御醫檢查過了,御醫說,傅大人年事已高,屬於正常死亡,御醫還說,傅大人走的很安詳。”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李子目光瞟了一樣傅清風和傅月池兩姐妹,這話明顯是對傅清風和傅月池說的,不過顯然,這時候的傅清風和傅月池明顯已經處於悲傷之中,也沒有聽進去小李子的話,寧採臣心裡一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傅天仇確實年紀大了,在兩年前辭官的時候就已經顯老態,那時候寧採臣就知道傅天仇的時日不多了,不過現在聽到傅天仇的死訊,心裡卻是有些觸動,傅天仇走了,下一個會是誰?

歲月是把無情的屠刀,這一刀斬下來,誰又能躲掉,從當初晉國建立到現在,傅天仇算是晉國的老臣之一,也算是自己身邊的人,現在傅天仇走了,下一個會是誰?

“傅大人忠君愛國,一生兢兢業業爲我晉國,現在傅大人走了,我們也去送他最後一程吧。”寧採臣嘆道。

“諾!”小李子應道。

“嗯。”

白素素、永樂幾女點了點頭,聶小倩和甘鈺瑩兩人則是分別攬住傅清風和傅月池兩人的肩膀。

“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太傷心了,而且傅大人走的也很平靜,我們一起過去吧。”

寧採臣又看向傅清風和傅月池兩女。

“嗯”聽到寧採臣的話,兩女紅着眼圈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寧採臣一行人來到傅府,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都是朝廷的一衆大臣,張良、諸葛亮、范增、韓信、陳宮、紀原、紀鉉、柳青城、唐仁鏡等人都來了,大大小小的官員不下百人,見到寧採臣一行人到來,都紛紛上前行禮。

“拜見陛下,見過諸位娘娘!”

“都起來吧。”

寧採臣說了一句,然後和傅清風和傅月池走進房間,這時候,傅天仇還躺在船上,一身白色的睡衣,靜靜的躺在船上,他已經沒有了聲息,臉色和嘴脣都死失去了血色,不過樣子並不顯得可怕,除了臉色白一些之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走的很安詳。

“爹”“嗚.....”

傅清風、傅月池兩女快步走到傅天仇的牀前,忍不住大哭起來,人生兩大苦,生死苦,離別苦,親人逝去,又有誰能真正釋懷。

“傅大人一生爲國,兢兢業業,鞠躬盡瘁,葬禮弄的風光一些吧,朕親自送傅大人最後一程。”

“諾!”

傅天仇走了,在意料之中,因爲傅天仇的年紀真的大了,但是真的等到這一天,卻是讓人心頭觸動,尤其是一些如同傅天仇一般年事已高的晉國開國老臣,此刻更是一個個心裡觸動,有些不是滋味,人生生老病死,是人永遠逃不過的話題,也是最沉重的話題。

傅天仇下葬的時間是在第三天,葬禮辦的很風光,寧採臣親自帶着滿朝文武送葬,甚至還有很多京城的百姓。

有人說,一個老人的死去,往往代表着一代人的落幕,寧採臣覺得,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就像現在的傅天仇,傅天仇死了,也拉開了他們那一代官員的落幕,隨後的幾天,寧採臣不斷收到一些官員的辭官信,都是一些老臣,屬於傅天仇那一代的老臣,其中很多是當年樑國改國後投入晉國的大臣,和傅天仇屬於同一代人,十幾年過去,這些人也都老了,在這一刻選擇紛紛辭官。

對此,寧採臣也都一一批准,沒有少去一幫老臣的惋惜,也沒有少去一幫老傢伙的高興,更多的是一種感觸,暮然回首,自己都已經三十多歲,也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了,十幾年如一夢,一切都似乎在不經意間,暮然回首,原來身邊的那麼多人都老了。

三月,桃李芬芳,又一年春耕時節,這時候,寧採臣也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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