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崔大花他們過來了,陳家的房間不夠使用了,陳蕭然還在發愁的時候,蔣一就主動提出要讓出他們現在住的那間房間,然後就帶着龍一和潘龍去收拾院子裡搭建的簡陋柴房,要去零時湊合一下。
陳蕭然當然知道蔣一他們都是京城來的,是大戶人家,所以一開始本來沒打算叫他們讓出房間,本來是想着自己帶着姐弟一起去柴房住呢。沒想到,他能主動將房間讓出來,陳蕭然對蔣一這個舉動十分驚訝,所以更感激他們了。
當天晚上,陳蕭然她們幾個女的就在廚房裡忙活開來,晚上的客人已經讓大寶和小寶去邀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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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晚餐極其豐富,陳蕭然使出了渾身解數,煎炸煮烹,恨不得將所有會的都拿出來。好在,旁邊的陳阿婆和崔大花一直勸阻,陳蕭然也想來日方長,何必只爭朝夕呢?
陳叔一家4口人,里長陳守才夫婦,再加上陳蕭然家5口人,蔣一3主僕,總共14口人,爲了避嫌也爲了自在,分了兩桌,男女各一桌。
飯桌上,陳叔、大牛他們和蔣一主僕已經熟識,所以很快進入了狀態,氣氛十分融洽。
而陳守纔則第一次和他們一起吃飯。陳蕭然也簡單介紹了他們互相認識,蔣一主僕3人都是來自京城。陳守纔想起他們剛住進村子裡的時候,村民們都在傳說眼前的公子是陳阿婆年輕時候主人家的公子哥,這次特意來探望陳阿婆的。但看今夜的架勢,這主僕三人也不像來做客的,而且今日賭坊的人在他們主僕手裡都沒有討到好處,可見他們的身手多好了。
陳守纔不像大牛他爹一樣,什麼都不懂,一般人家的公子哪會有這麼俊的身手呢?所以,今夜對陳家安排蔣一和自己一起坐在主桌,也沒有任何異議。
男人那一桌,除了陳守纔剛開始拘謹些以外,幾杯黃湯下肚,都成了好哥們。蔣一也沒有過去那樣盛氣凌人的樣子,和其他人也能融洽相處,雖然沒有潘龍那樣自來熟、人來瘋的樣子,但別人敬酒,也會意思意思的抿一口了。
和男人那一桌氣氛熱烈,陳蕭然她們這一桌就安靜些了,幾個女眷再加上崔大寶和崔小寶兩個小男娃。因爲女眷都不會喝酒,再加上兩個男娃還沒有到能喝酒的年齡,陳蕭然特意拿出來自己前段時間用山裡的野梅子釀的果酒。
自家釀的果酒入口柔和,酒精味道不濃,反而帶着淡淡的果香味,但她知道果酒畢竟也是酒,度數不低的,雖然剛入口感覺沒什麼,但等酒勁上來的時候,也是十分醉人的。
桌上就陳阿婆和陳蕭然兩個知道果酒的厲害程度,想起陳蕭然第一次拿出果酒讓奶奶試喝的時候,陳阿婆也被果酒表面口感騙了,入口甜香十足,一口氣喝了一大碗,以爲沒有事情,沒想到也醉得一塌糊塗。
有了上次的丟臉,陳阿婆可不敢再逞能多喝了,每次也只是小小的抿一口。陳嬸雖然不相信杯中的果酒會有那麼大的後勁,但看陳阿婆和陳蕭然兩人再三叮囑,也不敢開懷大飲,也就每次意思意思而已。
陳蕭然這一桌也就是陳守才媳婦桂氏,本來就是幹練的女人,雖然嫁到小窪村後幾乎從來沒有公開喝過酒,但當年她當姑娘的時候,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酒量。所以,對陳阿婆和大牛他娘她們小心翼翼的樣子,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心裡也是鄙視的。
“不就是果酒嘛,又不是像男人那樣大碗喝酒,就這小酒盅,能喝多少,還能喝醉了”桂氏心裡這麼想,行動上也是這麼做的,和別人喝酒,別人都是小口抿,她就像沒事人一樣一口一盅。
陳蕭然已經多次提醒了,但桂氏還是我行我素的,陳蕭然也認爲再說就是自討沒趣了,也沒有再阻止。
今天本來就是爲了給大姐、大寶和小寶接風的,祝賀他們能像自己一樣開始新生活,所以陳蕭然,當然也是喝的果酒,也爲大姐倒了果酒,姐妹兩從上桌開始,兩人的手就沒有鬆開過,有說不完的悄悄話一樣,既興奮又高興。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男人那一桌除了好酒量的龍一,和沒人敢與他拼酒的蔣一外,都已經醉倒了。陳守才更是話都講不利索了,還在那裡拉着陳叔,兩人雞頭鴨講的說着話,不時還拍着肩膀互道兄弟。
陳蕭然時刻關注着另一桌的人,眼看男人們都喝得差不多了,也想着趕緊結束晚飯,好各自回家休息了。
還沒有等她結束這場宴席,桂氏突然對着崔大花說“大花啊,聽嬸子跟你們說,你們別認爲嬸子說的話不好聽,但都是爲你們姐弟好。”
“你們現在都已經被你爹孃賣到陳阿婆家了,以後就是陳家的僕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和二花姐妹相稱了。額,聽嬸子跟你們說,你們現在身份不一樣了。還有大寶和小寶,以後也不能叫二姐了,要叫她小姐,知道嗎?”
桂氏滿臉通紅,眼神迷離,但還是在那裡自顧自的說着,也不管桌上的人願不願意聽她說話,也沒有注意到陳嬸一直在拉她的胳膊想阻止她繼續說的動作。陳蕭然和陳阿婆臉色都不好了,下午才讓大花他們別想多了,說好以後都要像一家人相處的。但晚上,這個桂氏就自作多情的要給大花他們“教育”了,這不是添亂嗎?
陳阿婆不像陳蕭然,她總歸見過世面,雖然不喜歡桂氏說的胡話,但也沒有當場說些讓她下不來的話,只是打斷她繼續說些更不討喜的話“守才媳婦,我看你家守才已經喝多了,你也別在這裡絮叨了,趕緊帶着你們家男人回家去吧”
陳阿婆原意是想讓桂氏去照顧自家男人,沒有機會再說胡話,但桂氏已經喝醉,哪裡能聽得出陳阿婆的意思,只是正在教育人的興頭上,看都不看自家男人,大聲說着“哎呀,阿婆不要擔心守才了,等下讓大牛他們把他送回去就行了。我在幫你教育下人呢,這個下人啊,不給他們立好規矩是不行的,別到時候給主子甩臉色,爬到你們頭上去了”
陳蕭然怕桂氏越說越離譜,讓大花他們更加多想了,心裡苦悶,請吃飯還請出禍事來了,早知道就不因爲助興拿出果酒了,以前沒看出來,這個桂氏平時精明幹練的,一喝了酒什麼話都說了,也不會看人臉色了。
陳蕭然偷偷看着大姐,沒有意料中的生氣或者悲痛,只是對着陳蕭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等陳蕭然說話,就對着桂氏說了“桂嬸,我們知道了,我和大寶、小寶既然來到了陳家,肯定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的,至於我們怎麼和二花和阿婆相處,那就看她們需要我們怎麼相處了,我們都接受的”
桂氏還想再說什麼,陳嬸在旁邊都急死了,也不敢再讓她胡說了,連忙捂了桂氏的嘴,讓大牛、二牛帶着自家男人和陳守才,一起回家去了。
等他們都出了門,陳蕭然看着大姐,還想解釋什麼。崔大花知道妹妹怕自己多心,主動對她說“二妹,下午的事,是我魔怔了,我怎麼不相信你呢?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姐弟好,我知道的,我和大寶、小寶都知道,但今天我不知道怎麼了?我竟然不相信你,懷疑你了。姐姐錯了。晚上桂嬸說的話,我沒有往心裡去,真的,我已經想開了,當你把我們的賣身契燒燬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還是姐妹,一直是好姐妹。我們的日子我們自己過得開心就行,在乎別人說什麼?我們既然又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說好不好?”
“大姐,你終於想通了?我們是親姐妹,一直都是,以後有我的就有你們的,我們一起努力”陳蕭然看着恢復了以前樣子的大姐,知道她已經看開了,也放下心來。
陳蕭然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放鬆下來,酒勁也上來了,頭昏腦漲的,倒頭就睡了,也沒有管那些還沒有收拾的碗碟。
崔大花知道陳阿婆也喝了酒,沒有讓她老人家留下來幫忙收拾碗筷,也讓她休息去了,本來陳阿婆還不願意,但崔大花堅持不肯,也沒有堅持,想着不放心孫女,也回了屋子休息去了。
崔大花先將兩個弟弟收拾好,讓他們休息,才一個人又回到廚房燒了熱水,準備將晚上用的碗筷洗了。崔大花原來以爲這麼晚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在院子裡的井邊,清洗着碗筷。
突然,一個黑影遮住了亮光,讓她看不清楚,她回頭才發現是龍一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看着龍一的大塊頭,崔大花臉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果酒的酒勁上來了,全身火熱的。
“你怎麼出來了,晚上涼,怎麼不多穿些衣服啊”崔大花看着龍一單薄的衣服,語氣不自覺的關心起來。
“沒事,我習慣了。我只想跟你說,你來了,真好”龍一目光炯炯的看着崔大花。
崔大花感覺他的眼神都是火熱的,渾身虛軟,都快站不住了,要不是龍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搞不好就要在他面前丟臉了。
“龍大哥,別這樣,我還活沒幹完呢”崔大花雖然今年才12歲,但在農村13、14歲都可以結婚了,有的孩子都已經有了,所以,對男女之間的事情,雖然沒有過,但也一直也知道些。
龍一的表現,她再遲鈍也知道,但她不敢,自己的身份能配上他嗎?畢竟他們主僕都是京城人,都是大戶人家的,而自己呢?只是個沒有文化沒有身份的農家女子而已。
但她什麼也沒有說,她從來不認爲這個感情能開花結果,但她還是捨不得就這麼放棄,只想着這樣的旖旎情感,就讓它這麼順其自然吧,說不定是他先感覺厭煩呢。
院子裡的兩個人就這樣,一個洗碗、一個打水,沒有說話,就這樣默默的付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