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今夜無風,還有些悶熱。‘
“重慶市防空司令部”大院此時顯得異常寂靜,除了電訊處留有值班人員之外,其他處室的辦公室早已空無一人。站在大門口守衛的士兵頭上的鋼盔,反射着大門上慘白的燈光,給這裡增添了幾分蕭殺之氣。
大院三樓的“特別事件調查小組”的辦公室裡卻還亮着燈光。三樓的樓梯口站着兩個全副武裝的行動處員,依然堅守着崗位。辦公室裡正圍坐着五個人,顯然會議正在進行當中。
雷驚雲對林寒說道:“林主任,這兩天我專門去了‘海棠溪警察署’覈實了那天的情況,他們確實派人去軍火庫領過消防滅火器材,我也查到了當事人和領取記錄。”
林寒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這樣看來,確實有人在給我們查看的臺賬上做了手腳,這樣的事情查證起來並不困難,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坐在一旁的馬寶駒沒有林寒家傳的秘密功法解酒,所以現在依然看得出來酒後初醒的模樣,他也喝了一口濃茶,說道:“有可能他是想護什麼人?也有可能就是故意爲之,故佈疑陣,給我們的調查製造障礙,引到我們誤入歧途。”
林寒想了想對雷驚雲說道:“老雷,你明天親自去重慶市警察局找曹運福大隊長,秘密的問詢一下肖德陽和‘海棠溪警署’這邊的聯繫,事無鉅細都要問到,他以前可是每週都要到這邊來過週末的。”
雷驚雲你們點頭答應,並雷驚雲工作筆記上記錄了下來。這時,他又聽到林寒問道:“那個董小姐的背景查的怎麼樣了?是個什麼來頭?”
“主任,董小姐的背景基本上已經查明,他父親是川中地區的袍哥龍頭大爺,和廖副司令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她在‘軍械管理科’時擁有那麼大的權力。”雷驚雲答道。
林寒愣了一下,繼續問道:“董小姐身亡之後,廖副司令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沒有?”
“主任,調查中,我去見過廖副司令了,他表面上並沒有什麼強烈的反應,只是說要一定有一個明確的說法。”雷驚雲繼續說道。
林寒多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其實要一個說法是很容易的,以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這個董小姐至少在軍火失竊一案中是脫不了干係的。”然後他對馬寶駒說道:“按照我們的計劃,那我們就給她一個說法吧!”
馬寶駒笑着說道:“現在防空司令部有的人可能就巴不得我們儘快有個結論,這樣也好,我們就讓他們先開心一下吧!”接着他還加了一句:“同時也把何明輝的事解決了。”
林寒點點頭說道:“大家按計劃先準備吧,什麼時候給這個說法,我們伺機而動。”
這時,路尚仁對林寒說道:“林主任,上次說的那個日本畫家田中,我已經聯繫上他了,他也願意見你,你看什麼時候和他見面比較好?”
林寒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路醫生,後天下午我準備去‘寬仁醫院’見一見在那裡養病的45團的團長。就在附近找一個茶樓和他見面,你安排一下。”
路尚仁連忙點頭答應道:“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去通知他,反正他也沒有什麼事兒,肯定沒有問題。”
林寒笑了笑,然後宣佈上會,讓雷驚雲和路尚仁先去休息。待他們離開後,辦公室裡只留下了馬寶駒和洪正道。
林寒關心的對馬寶駒說道:“白駒,今天讓你喝了這麼多酒,現在感覺還好吧?”
馬寶駒笑着點了點頭說:“這杜彼道的酒量確實是很驚人啊!要說我在大西北都算能喝的,今天遇到他確實是遇到了對手。回來在吉普車上倒是有些難受,回來之後,喝了正道弄來的醒酒茶,現在好多了,除了還微微有些頭疼,沒有什麼問題!”說完這話他還對洪正道感激的笑了笑。
洪正道笑着說道:“馬股長,這茶可是我義父的獨門秘方,看來確實還是有些管用的。”
林寒也笑着說道:“既然季先生的方子,那一定是管用的,他的養生之道也算是一絕了。”
三個人說說笑笑了一陣,林寒這才從兜裡掏出了凌參謀長遞給他的那包駱駝牌香菸,放在了桌子上,現在這煙盒已經拆開了。他又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摺疊成方塊的小紙條,對他們說道:“這個東西我已經看過了,是凌志成對杜彼道的一封檢舉信。”
洪正道見林寒說到機密的事,連忙站了起來,想要回避一下。卻聽到林寒對他說道:“正道,你坐下吧,一起聽聽!”
洪正道心中一熱,趕緊點頭坐了下來。
這時,就聽到馬寶駒有些意外的說道:“這凌參謀長看來是事先準備好的,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他不相信‘防空司令部’的人,包括鍾司令!”
“這凌志成控訴杜彼道有三宗罪,一是目無長官,私下拉攏各級軍官,架空團長;二是以軍隊名義私下販賣緊俏物資,包括軍用品;三是與南京政府有瓜葛,且有證據。”林寒繼續解釋道。
“凌參謀長手裡有杜彼道的證據?”馬寶駒有些急切的問道。
林寒平靜的說道:“他並沒有在這紙條中具體講,看其意思是他掌握有證據!”
“那可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他證據的力度如何?如果夠重量,那事情就好辦多了!”馬寶駒有些激動的說道。
林寒點了點頭笑着說道:“看來我們得找個機會,私下和他秘密見一次面,掌握他手中的證據。”
林寒微笑着看了一眼馬寶駒,兩人都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林寒還笑着對洪正道讚道:“正道,你這個主意不錯,我看就這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