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羽在聽到他這句話時,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跡部景吾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拉起被子蓋住她的身子,“怎麼了,冷?”他詢問道,此時,他也感覺到別墅的中央空調似乎開的真的過於低了。
“有一點冷,”音羽在他懷中點點頭,也許真的很感謝現在的溫度,她很清楚的知道,跡部景吾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他的觀察力向來驚人,她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可以說是反常的,也許是因爲全國大賽的原因,分散了他的部分集中力,否則,她現在的心緒變化,他恐怕是早就看出不對勁了。
他對她的瞭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跡部景吾將她緊緊的抱到了自己的杯中,“現在的,還冷嗎?”他淡笑一聲,脣角勾勒出了完美的孤度,“在本大爺溫暖的懷抱中,你還會感覺冷嗎?”
“不了,”音羽蜷縮在他的懷中,任他將她瘦弱的身體緊緊的抱住。身體已經是不冷了,只是心呢,是什麼原因都無法溫暖的,再也法暖了。
她的心冷了,她也知道,很快就要碎了,死了。
無法截止的悲傷涌來,她卻不敢哭,不敢想,怕是哭出來,就會是泣不成聲,終是打破了現在所有的平靜,那麼,終會帶給他極大的傷害。
她好愛好愛她,她想給他自己全部的愛,但是,這些都是不夠的,她知道,他是不需要的這短暫愛,他要的長長久久,可是,她卻給不了他。
這樣的她,真的好自私。
她真的好恨自己,如果,可以回到從前,她會將這份愛完全的埋在心中,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只要遠遠的看着他就可以了。
如果真是那個樣子,那麼,也只是一個人的痛苦,一個人悲傷,一個人的失落。
現在,或許已經變成兩個人了。會傷到,最不想傷到的他。
他是驕傲的,她怎麼可以。
她在他的懷中一直是睜着雙眼的,盯着他衣服上白色釦子,她怕,怕只要一閉上雙眼,黑夜中,她會再也承受不住。
跡部景吾一手抱着他,一手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拔了一個號碼,眼睛看到的卻還是他懷中的小小身體。
“管家,將中央的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恩,晚餐做的清淡一些,中式最好。”他說完,將手機隨意的扔到牀頭上。他已經看過時間了,現在不到8點,他們還可以多呆一會的。
“小女傭,小女傭,”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叫着她,“你還有一個小時可以睡,一會,就要吃飯了,知道嗎?”他自然是知道她是醒着的。
“恩,”音羽應了一聲,只是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此時的她,是數着分鐘的幸福。她知道,他是她此生最愛的人。
有些絕望的愛,只有她自己在品嚐。
其實,他不知道,他已經可以控制到了她的一切,甚至是,她的呼吸。
少年的身上總有着淡淡的玫瑰清香,很乾淨很清新的味道,甚至,還加着一些青草的香氣。
她有些貪婪的聞着他身上的味道,似要將這種味道完全的記在自己的心上,記到自己的靈魂之中,如果,人可以,可以轉世的話,她希望可以完全的記住他,如果可以記住的話,她希望,他可以幸福。哪怕,她只是在另一個世界盡頭,只有注視,只有遠望。
一個小時的時間細數而過,房門外傳來女僕的聲音,她來通知他們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跡部景吾微微擡了擡肩膀,抱着她坐了起來,他伸手整了整她的髮絲,比起第一次見她,她的頭髮已經長到背上了,而她的髮絲顏色,他也是極爲喜歡的。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她所有一切,都是美好的。
“起來了,恩,我們去吃飯,”說完,他徑自走下牀,這個時候,空調的溫度已經升了許多,比剛纔要高一些了。也不是那樣的讓人感覺冷了。
跡部景吾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的襯衣在睡時並沒有換,此時,有些皺的穿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頭,還真是不太華麗了。
他坐到牀邊,音羽只是淡淡的笑着,眼神一直是跟隨着他,從來不停離開過,這是種很美的感覺。跡部景吾俯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小女傭,到客廳去等本大爺,本大爺換件衣服就去。恩,聽清楚了沒?”
音羽點頭,眼光落到他的襯衣上,他的襯衣是法國出的真絲品牌,平常是不易打皺的,不過,他衣服的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她所抓的吧,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她還真是太用力了。
“真乖,”他又吻了一下她的脣,不由的加深了些許,很快的擡起頭,墨紫色的雙眼內,弦起了一片極爲深沉的色彩。微微勾起的脣角,自然的抿成完美好看的弧度,眼角下的淚痣如此清楚的映入了她的眼簾,永遠光環籠罩的少年,此時,竟然是如此的溫柔,
他們的身體此時以緊緊的貼在一起,各自的氣息匯入了對方的呼吸之間。
真是不想離開你。他謂嘆一聲,終是離開了讓他很喜歡的她,站了起來,他揚脣一笑,手指輕輕觸起了自己的額頭,那是一種別人極爲熟稔的霸氣與自信。
從靈魂裡透出來的高貴氣質,王者般的氣勢,華麗無比,光華耀眼。
音羽看着他漸漸的遠離了自己的視線,低下頭,伸手捂住了胸口,她走下牀,從抽屜中拿出了一瓶藥,這瓶跟上次是完全不同的,上次,只是護心的,這瓶卻是強心的,藥力比上一次的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在手心倒出了幾粒藥,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端着杯子的手竟然是顫抖着的。喝完藥,嘴裡全是一片苦味,如同她的心一樣。
她將手中杯子牢牢的握緊,靠在桌子邊,等待着胸口上的疼過去,十幾分鍾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此時的她,或許,已經可以說是正常的,最起碼,外表是。
走進浴室,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色除了有些蒼白以外,可以說完全沒事了。她拍拍自己的臉,終是讓自己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紅暈。
然後,揚起習慣性的微笑,走出房門。
她坐在大廳上,管家給她倒了一杯熱着的果汁,端起果汁,她其實是一點也不想喝,只是想感覺一下杯子的溫度,還有杯中的清甜的香氣。
跡部景吾大步走進大廳,在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時,直接向她走去,然後坐了下來,
“果汁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看的,”他直接從她的手中抽走了那杯果汁,喝了幾口,還真是不錯的味道,他們家管家現在榨的果汁,是越來越正宗了,他轉了轉手中的杯子,將杯子放到了她的嘴邊。
“來,喝一口。”他笑道,笑的妖邪無比,臉上的輪廓在燈光下顯的極爲柔和,像刻出來一樣精緻無比。不過,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帶着那樣輕輕的霸道。
音羽眨了一下眼睛,密長的睫毛落下時掃起了一片淡色的陰影,她垂下眼睛看向離不自己不遠的那個杯子。他已經喝過了呢,如果她喝,就算間接的接吻了。
“怎麼了,小女傭,我們又不是沒有接過吻,你還害羞嗎?”跡部景吾一笑,笑的別有所意,妖嬈、鮮豔,輕挑,而又帥氣,只有他的眼瞳還是那樣的清澈見底。
聽到他這樣的話,音羽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他現在怎麼變的這樣的輕挑。
跡部景吾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紅透的雙頰,心情顯的無比的好。
“來,喝一口,”他繼續說着,聲音充滿着曖昧的鼓惑意味,讓人根本無法拒絕,而她,也沒有想去拒絕。
她低下頭,任他將果汁喂到她的嘴中,她知道,這是,很甜的味道。從舌尖上感覺,在心口中回味着。
跡部景吾見她喝下,囂張地笑起,拿起杯子,自己將剩下的果汁喝光,將杯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我們走吧,吃飯,”他拉起她的手,向餐廳走去,此時,夜空下,那輪明亮的月亮清暈一片。跡部大宅外,燈火如晝。
少了全國大賽的壓力,跡部景吾感覺到自己確實比從前輕鬆了許多,不過,也有着不少於別人的失落,他的手指輕撫着自己的短髮,還真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自己。他並是自怨自憐的人,也不是喜歡總是沉浸在過去的人,他會一直向着前看,總有一天,他會打敗青學。也許,時間就是明年。
對,明年,他就不再是國中生了,而是高中生,但是,網球,他還是不會放棄。
跳下游泳池,他精美的身姿不斷的向對面游去,跡部家這個極爲大的游泳池,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遊了近20分鐘左右,他走了岸,甩了甩髮絲上的水珠,坐在旁邊的藤椅上,而坐在一邊的音羽很自然的拿起毛巾,給他擦着頭髮,因爲現在他的頭髮已經變的很短,所以,擦完後極爲的凌亂,她用手指輕輕的梳理着他的髮絲,直到稍微的平整以後才放下手。夜晚的風,雖然是夏日 ,但是,還是有些涼的。
跡部景吾從旁邊隨意的拿出了浴巾披在上身上,他拉起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環住了她的腰。
“小女傭,還怕水嗎?”他低下頭,在她耳邊溫柔的說着,自從她上次溺水以後,他一直都不放心讓她自己呆在游泳池邊,她這個笨蛋,上次,真的沒有把他給嚇死。
音羽靠在他的胸前,看着那個已經平靜的游泳池,一池的清水,有時會隨着風輕輕的漾起幾縷漣漪。
怕水嗎?說不出來的感覺,她轉頭看向他,還是搖搖頭,不怕了,是啊,不怕了,有他在,就不會再有什麼可害怕的了。
上次的溺水,差點要了她的命,但是,奇怪的,對於水,她真的沒有多少排斥感,說不出來有多麼怕,想起游泳,她總會想起這個少年在水中的自由身體,難忘。
跡部景吾微一嘆氣,似嘆非嘆的神情,他低下頭,輕抵着她的額頭,她的體溫,還是偏低了一些。
“小女傭,我要拿你怎麼辦?”他突然吻住她的脣,在她的脣邊低低的嘆息。如果真的失去了她,他想,他真的會發瘋的。
習慣了有她的日子,習慣去關心她,去心疼她,
怎麼辦,她也不知道了?被他愛上的人是幸福的,但是,他愛上她這樣的人,似乎是註定的痛苦,一個隨時要失去生命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去談愛,有什麼資格得到這樣一個美好少年最爲純粹的愛呢。
少年的吻不斷的落下,她只是很溫順的迴應着他,那種淡淡的迴應,任兩個人的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此時,風帶着一絲水氣吹落到兩個人的身上,吹起了少年身上的浴巾一角,露出些許密色的肌膚,顯的極爲的誘人。
兩人在游泳也邊坐了很久很久,只是單純的相傭在一起,看着游泳池中的水,安靜的空氣不斷的在他們的周圍流轉着,悠閒而又安然。
第二日,他們一早起來,就坐車趕到全國大賽的場地去了,等他們趕到進,剛好碰見到了冰帝的其它隊員。
今天,算是有場很大的比賽吧,全國四強現在已經出來了。青學、四天寶寺、立海大、星德。他們今天所看的比賽,最重要的就是四強的比賽,青學對四天寶寺的比賽。
跡部景吾拉着音羽的手走下車,等到他們的人全部來齊了以後,就像場內走去,四強的比賽是在室內舉行的,算是很正規的比賽。
等他們走到裡面時,因爲比賽還沒有開始,而且,他們來的很早,所以,場內並沒有幾個人,除了那兩個學校的隊員。青學的,還有四天寶寺的人以外,就很少有人來了。
他們挑好位置坐了下來,陸續也有幾個學校的人到了,看起來,這場比賽的影響,遠比他們所要想象中的還要強,青學,到底能走到哪一步,還真的是很讓人期待。
跡部景吾在進場時已經將棒球帽帶在了音羽的頭上,因爲她的這張臉,現在整個日本的中學界,怕都是出名的。
每一年鳶原度所選出來的模特都是這樣的,也許還是因爲她的低調,所以現在認識她的也都只是國中界的人,否則還真是想不出來到底有多麼的瘋狂。
只不過,他低下頭,讓她靠着自己坐着,這些都不是他能擔心的事,他最擔心的還是她的身體,不知道在這種室內的體育管,對她的心臟到底有沒有壓力。他來時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不是長時間的比賽,應該是沒事的,但是,他還是不怎麼放心。
“小女傭,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本大爺。”他攬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說道。不料,卻感覺有一道冷冷清清的眼神向他射來,他擡頭,看到的是那一個從來都是冷漠的少年。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他,又將神線放回音羽的身上。
“恩,我知道的。”音羽握緊他的手,向她點點頭,她已經吃過藥了,所以,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手冢,你在看什麼?”不二正在調着自己的球拍,意外的看着手冢似乎可以說是失神的樣子。
他順着他的眼神看去,看到了那兩個極爲熟悉的身影。
是跡部與沙耶。很是親密的舉指,還真是很像跡部的風格,真是不在乎所有人的眼神,只是做他想做的。
不過,看沙耶那個樣子,她現在,應該很幸福吧。
手冢收回眼神,整了整神色,依然是那個冷靜無比的青學網球部的部長,沒有什麼,繼續準備吧。他只是淡淡的說着,回到休息區坐下。比賽還沒有開始,他們首要做的就是比賽前的休息及熱身,能進到全國四強,四天寶寺絕對不同於以往的學校,據阿乾的筆記上說,他們中間有一個人,也已經學會那個。他所會的那種一境界,確實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他們需要,更多的小心。
龍崎教練輕拍着自己的額頭,然後搖搖頭,看了看平靜的過分的手冢。年輕人的感情,還真的是太難理解了,她也年輕過,她也曾這個樣子。只不過,都已經過去很久了。手冢,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候,所以,現在她與他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還真是可惜了,這兩個孩子,其實,性格還真是蠻適合的。
在場內的人陸陸續續坐滿的時候,比賽也已經快要開始了,兩方的隊員也已經都在決定出場的順序了。
隨着裁判口中的那聲比賽開始,兩個的隊員開始走進了場地。
第一個出場的是,四寶天寺的白石藏之介,與青學的不二週肋。
“聽說這個人是被人稱爲“網球聖書“四天寶寺的聖經”, 他比賽風格就是完美無瑕的網球。完美,啊,還真是有些麻煩,不知道,與被稱爲青學的不二週助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呢?”忍足坐在一邊,單手托起下巴,雖然他不是像是青學的乾貞治與立海大的柳蓮二是那種可怕的數據狂,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略有耳聞的,恩,只是略有耳聞而已。
“完美的網球?”音羽奇怪的看向那個人,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人嗎?其實,完美本身是一個傳說,也許可以說接近完美,但是,太過完美的時候,所以,就已經不完美了。
“哦,完美的網球?”跡部景吾不屑的揚揚脣,在他跡部景吾面前說完美,還真是太不華麗了。
“是啊,”忍足指着前面,繼續說道:“你們看到他的手沒有,他的手上纏着的繃帶,可不要以爲他是受傷了。他的那隻手,可是被稱之爲“毒手”,說不定帶真是帶毒的。”
跡部景吾聽了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意外,這個人的事,他也聽說過的。只不過,給胳膊上纏上繃帶,還真的是過於醜了。
音羽只是安靜的靠着跡部景吾看着場內的比賽,因爲現在她的四周都是冰帝的人,而且,頭上也帶着帽子,所以,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她,四周的也沒有多少壓力,只是除了,場內的比賽,還真的是很精彩。
不二與那個叫白石的比賽,一個完美的網球,一個是天才的網球。
場內的白石微微一笑,此時的比數已經慢慢的拉開了,不得不承認,青學的不二,確實是個天才極的人物,不過,他也有他的堅持。他的網球,是忠於基本,出於事實的網球.
“抱歉啊,不二。我會把完美的網球持續到最後一球,雖說再沒有比完美的網球更無聊的東西了,但是沒法取得三場勝利的隊伍就是輸了。所以不管是打着多麼無聊的網球,只有贏了纔是硬道理。這就是我們高喊着的硬道理,我的網球之所以被稱作聖經,正是因爲通過不斷的勝利才接近無限完美。”他的聲音可以說是溫和的,他的語氣可以說是平靜的,只有他的眼睛裡,似是一片模糊的傷感。
他已經完全的封印了不二週的三重回擊球,卻掃過了面前這個溫和而又嚴肅的少年,天才的網球,想必也是寂寞的。
不二週助,還真是一個難對付的人,開頭失了那麼多分,這麼快就給追回來了,網球永遠是一個難捉摸的東西,而不二週助,似比網球更難以令人捉摸。所謂的天才,大概都是如此吧。
這一次似乎是一場很奇特的比賽,比賽的結果,也很出人意料,在最後一球時,也只是最後的一球,白石很是驚險的贏了這場比賽。
四周開始樺然了起來。
“不二輸了。”音羽看着站在場內依然笑意淡淡的不二週助,微微的垂下了眼簾,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場比賽,算是他第一次在比賽中輸掉球吧。
“天才也是會輸的,”忍足微微笑起來,如果這場比賽時間在再長一些,其實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是掌握着整個球場,在他看來,白石是很厲害,但是,不二週助的實力,也許並沒有發揮極限纔對。
也許,他還是沒有找到他要的網球是什麼樣子的。輸,也算是一種嘗試吧,就像是他一樣,其實,他也在尋找自己的網球。
不二週助還是那樣溫和的笑意,與白石握手之下,走下場,卻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球拍,最初的心情,也許就是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