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仁宇握緊了拳頭，俊朗的面孔冷寒，目光清冽。
他起身，揮退衆人，擡腳去了樓上老夫人艙房。
老夫人沒睡，只歪在榻上，聽人說國公來了，便道：“請老爺進來。”
蘇仁宇進了房中，撩袍跪下，老夫人嚇了一跳，卻心中有數，哼道：“你是來給我施壓的？難道爲孃的會害你不成？”
蘇仁宇跪直了身體，“兒子只是想請母親，能不能不要插手兒女的教育，否則以後家族出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母親也當怪不得兒子。”
老夫人氣得哆嗦了一下，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你要爲了個丫頭，跟母親生分不成？”
蘇仁宇堅定道：“她不是普通丫頭。”
她是他的女兒。
“是，我知道她不普通，是你心尖尖的人，娘和其他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沒有她一根汗毛重要。”
老夫人動了氣，連連咳嗽。
蘇仁宇不忍，閉了嘴。
老夫人又道：“從前你爲了顧姨娘任性，那時候還年輕，娘也年輕，由着你去了。如今娘已經老了，你也不再是毛頭小子了。難道還要那麼任性不成。當時娘答應你，讓你和顧姨娘過自己的舒心日子。現在她沒了，你該清醒了。回到現實了，你還有家有業，有老母，有子女。不是活在海市蜃樓裡。”
老夫人這話說得重，擊得蘇仁宇臉色慘白。
老夫人又道：“你要搞清楚，我們爲什麼留五丫頭在家裡。爲的是跟靖少爺攀上關係，爲的是能對我們蘇家有助益。難道真的是爲了你那點小心思？哼，你也未免太可笑了。”
蘇仁宇一怔，心下有些東西突然開始明白了，卻又不那麼敞亮。
老夫人繼續道：“馨兒從前是你最寵愛的孩子，如今你說丟棄就丟棄了，這算什麼？你現在嫌她不好了，嫌她沒教養了。子不教父之過，再怎麼不好，也都是你教的，你現在嫌棄她，殊不知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