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衣服遞給黃鶯，自己下去翻了藥箱，仔細地調配了。
外敷的，內服的，長期的，急效的……
林林總總陪了好幾樣，然後用一隻紫檀木雕花的匣子裝了，悄悄地送到稍減暖閣外面的花几上，然後悄悄地又走了。
皇甫瑾內力精湛，耳聰目明，自然看得見。
他起身走過去看了看，見木匣子上放着一瓶藥，便捧了進來。
蘇茉已經醒了，惺忪着睡眼，打着呵欠，水眸迷濛地看着他。
“你……”
她咬住了脣，心裡疼，面上卻笑起來。
跟半隻貓兒一樣，真該把另一邊也畫上，就齊全了。
皇甫瑾臉頰微燙，將藥捧了過去放在牀上。
蘇茉往裡讓了讓，她的牀大，讓他也坐上來。
皇甫瑾猶豫了一下，雖然之前兩人也同牀共枕過，可……
現在她大了，又還沒有成親。
便道：“我坐這裡。”
他用腳勾了一隻花梨木五開光繡墩來，坐在上面。
蘇茉嘴一撅，溼潤的眸子似嗔似憐，朝他勾了勾手指頭，“快上來吧，別做樣子了。”
皇甫瑾的臉騰得紅了，她往前一撲，抓着他的胳膊將他拖上去。
她把牀帳裡面掛着的夾成荷葉邊的玻璃燈挪過來掛在牀架上，然後捧了他的臉看了看。
她雙眼圓睜，黑溜溜地盡是怒火，哼道：“好狠！”
說着低頭去翻騰藥匣子找合適的藥來給他敷。
皇甫瑾看她低着頭，小手嘩啦啦地翻騰，肩頭一聳一聳的。
他一怔，忙將她扳過身來，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淚珠盈睫。
因爲他的晃動，骨碌一下，豆大的淚珠子便滑下雪白的臉頰。
他心口鈍疼，不禁也放軟了聲音，“根本不痛。比起鞭子……”
“你還說！”蘇茉嘟着嘴，瞪了他一眼，打開青花瓷藥盒，用指甲挑了一點綠色的藥膏替他塗在臉上。
藥膏清涼，她的指尖卻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