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兩個人的互動，老神仙不得不說他本人是相當拒絕的。
因爲哪裡會有人這樣做事情?!居然可以不把自己受傷當做一回事，也不把自己可能被控制當作一回事，甚至也不覺得自己現在很有可能隨時被剝奪自主權當作一回事？
“老神仙，我知道你心裡面在想什麼，但是這個問題，我覺得我應該很早以前就已經告訴你答案了。”王昭覺得這個老傢伙還真是不死心，於是嘆了一口氣，對他說，“你們作爲神，有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的，但是對我們來說，生命的意義並不是只有自己的主觀想法而已，我們在乎的是一個整個的大局。”
她跟裴修並不是那種純粹的奉獻精神，但是如果爲了信念而死的話，甚至要把屍體捐出來給其他人做研究，那肯定不會有第二句話，就是這麼簡單。
神仙更多是自私的，但是這種情況取決於大家各自對於自己的判斷，還有價值的衡量。
這其中並沒有對錯，畢竟那是個人的決定，只要不牽扯到其他人的身上，那麼想要怎麼折騰都沒有半點問題。
“但是，你的想法並不能夠強加在我們的身上，或是想要通過洗腦的方式讓我們也跟着你的動作一起行動。”王昭看着老神仙，然後對她出乎意料地說，“我想，這就是爲什麼蚩尤最後沒有辦法獲得天道認可的原因。”
因爲能力蚩尤不是沒有，當初戰爭的時候也的確是他獲得最後的勝利，而且手裡統御的部族數量也比軒轅氏多。
但是因爲觀念上的不同，所以天道並不認爲蚩尤可以是一個好的統治者，加上諸神的關注，所以最後開了後門，讓軒轅勝利、蚩尤敗走。
不過這也不代表蚩尤就是完全輸家。
因爲只要看到這麼多年以後，整個世界都因爲蚩尤而攪動，而軒轅一家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就可以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留到最後都沒有問題，就是這麼簡單。
“當然，因爲觀念不同的關係，我們也不會強迫你一定要接受我們的想法不可，因爲那是很個人的事情。”王昭對老神仙笑着說，“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我們沒有辦法放你出去告密，所以等到戰鬥結束，我們才能讓您離開。”
老神仙躺在地上，說真的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他也累了，能夠好好的休息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所以他也纔沒有掙扎。
不然以這個小姑娘捆綁自己的力道，想要掙開那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已。
“現在我們就準備離開。”裴修終於順利將那些頑固反抗的小東西，壓縮到自己的小指上。一看到王昭把事情處理好，也沒有多問她跟老神仙之間的交易或是問題，很乾脆地就伸手指着面前的海水，異能慢慢地鋪開。
只見一人寬的海水位置上，慢慢地被冰凍住，然後無限地向上延伸，看上去就像一條海底隧道。
“你的異能變強了。”王昭相當客觀地觀察着，“而且掌控能力也變好，是因爲你剛剛壓縮了那些浮游生物的關係？”
“沒錯，我也是才發現的。”裴修對於這樣的結果也有些感到驚訝，不過他也不會因爲這樣而覺得有那裡有問題，“浮游生物本來就簡單、又複雜，是海洋的基礎，如果沒有他們，整個海洋系統都會因爲這樣崩潰。”
“所以，如果要說，我們可以通過補充浮游生物，來達到個體的異能不用修煉也能夠獲得補充的話，我個人是支持這樣的理論的。”
就像是汽電共生的車子，或是光是用太陽能就能夠運行發射的火箭一樣。
因爲這是一種可以循環的能源，並且代價不高，而且也安全。
如果這些浮游生物可以確保一直都很安分的話，以裴修的角度來看，他的確不會介意有另外一種生物，因爲這樣的形式，活在自己的體內。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王昭很冷靜地說，“因爲他們會提供這樣的好處給你，本來的目的就是想要控制你的身體，好得到他們想要的好處。”
“沒有錯啊，所以只能很遺憾了。”裴修也並不可惜，然後腳上猛地一踩，整個人衝進了那隧道里面，“我先過去，兩分鐘後敲壁面來溝通安全訊號。”
王昭點點頭，然後手提着老神仙，對他說，
“我們不會殺你的，所以大可放心。”
“我纔不會擔心這種無聊的問題。”老神仙搖搖頭，對於王昭的安慰方式感覺到不屑，“我只是覺得，你們人類在思考事情方面，果然有很多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理解的部分。”
也或許是因爲他們看不起太過低微的生命，所以不管萬年之前，還是萬年之後的現在，他們纔會這樣失敗的一蹋胡塗。
“你們本身的特性，讓你們有高傲的資本，這樣本來就沒有什麼錯誤。”王昭對於這個問題卻顯得格外的平靜，“只不過過分的高傲，就會變成自負，也會讓你們泯滅衆生，覺得萬物芻狗，不過是你們手中的棋子。”
當人無法用平等的方式去看到周遭的環境與事物的時候，很容易就會因爲這樣出現認知上的問題，然後失去自己的心態，也沒有辦法把握好自己的想法。
這個時候，容易做出失序的行爲，一點都不會讓人感覺到意外。
“所以說，我們的能力強，這樣也是我們的缺點？”老神仙聽到王昭這樣說，反而更加不明白了，“難道不是因爲我們足夠厲害，所以我們更有存在的價值，並且可以幫忙你們，或是帶領你們往更好的方向去呢？”
“更好的方向是什麼？”王昭沒有生氣，而是直接地反問，“你們覺得更好的方向是什麼？那麼你們覺得我們會認爲更好的方向是什麼？或者是說，蚩尤給你畫的大餅裡面，讓你心動的方向是什麼？”
被王昭這樣一問，老神仙本來覺得自己肯定很快就能夠有答案的，卻沒有想到張開了嘴巴，卻什麼也沒有辦法回答出來。
是的。
他當初到底是爲什麼會想要答應蚩尤的合作呢？
“當初，他好像是問，我們想不想要一起做一場大事。”老神仙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上萬年的記憶，然後在某一個模糊的角落，勉強地撈到了一個貌似有關的部分，“那時候我想我應該是活得太無聊了，所以就答應了對方的提議。”
“多大的事情，放到你們的價值觀裡面，纔會被叫做大事？”王昭就進一步地去問，“你們自己的價值觀是怎麼衡量的，什麼叫做快樂、什麼叫做高興、什麼叫做悲傷？”
“可以翻天覆地的叫做大事吧......”老神仙下意識地回答着，然後就發現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