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妍真是害人不淺,只可惜自己沒有趕上去看看她的死狀。無憂見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嘴脣蠕動着卻發不出聲。穆梓潼餘光早就發現了他的異樣,推推他胳膊。“有話就說,不用顧忌太多。”
“少主的心情不是很好,是因爲太后。”
“纔不是呢,就是有些感慨而已,大家都是可憐人。真是要我去殺她也不可能。你不感覺我們所有人都被一個樂妍弄得一團糟嗎?真是有些可悲。”
無憂道:“少主真的恨樂妍嗎?她是你的親生母親。”
“母親?”穆梓潼冷哼一聲,“無憂,你不會知道她做過什麼事。我不過是她一生追求的一個污點,出生的時候沒有殺死我,十七年後還是沒有殺死我。這樣的母親我可是要不起,她若是不是,我有活路嗎?”
“上一次中地絕情蠱就是她送給我的成人禮呢,我只是禮尚往來,讓她嚐嚐那種絕望的滋味。沒有齊陌宸就沒有今日的穆梓潼,不管是安若水還是我,在樂妍的眼中都是一個該死之人,這樣的人我能恨嗎?”
無憂握緊拳頭,眼神閃過濃濃的殺意。“少主,您就不恨太上皇和太后嗎?”
“我不恨他們,只有同情和憐憫。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爲都是因爲樂妍,愛到極致就是恨,很到極致就是瘋狂,顯然他們已經瘋狂了。不說了,以後我們和陳國沒有關係,我走我的陽關路,她走她的獨木橋。”
“好,我會保護少主的。”
穆梓潼拍拍他的肩膀,陽光灑到她的臉上,溫暖而又和諧。無憂的心裡出現了一絲怪異的感覺,即便知道是錯的,可是那顆種子還是已經發芽了。
“我們是朋友,或者說是夥伴。不管是你還是幻影,我從未把你們當成下人,我也希望回到之後,你們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很多年後,無憂離世的時候,眼前都是穆梓潼當年的樣子,和他說着讓他溫暖的話。那個樣子的穆梓潼,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忘記。
太子依舊等在宮外,穆梓潼出來的時候,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穆梓潼最後抱了抱他,笑着道:“哥哥,我要走了,你要保重。我和太后之間的事已經解決了,我從未欠過她。她已經付出了代價,我們扯平了,再見。”
穆梓潼這次毅然的轉身,不想去看皇上的表情。她和陳國真的該說再見了,樂妍和皇后會在她的生活中徹底消失。待樑國安定之後,他們一家也就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她真的累了,穿越過來的兩年,每天活在爭鬥和逃亡中。爲了活着而努力,這樣的日子真的夠了。
以前的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她是穆家的小公主,不會爲了這些事煩惱。可真的換了一個環境,人還是要試着長大。獨立的路上,鮮有人理解和安慰,只能靠着自己的意志不斷前行。
索性一切都快要畫上一個句號,樑國的爭鬥她不想去加入。有了陳國的隱性保護,不管是誰當了皇帝,都不敢輕易去動她。她只在乎父皇和太后的安全,他們能不能在這場王權的交替運動中全身而退。
太子和安王都是皇子,她只希望他們能夠將百姓的利益放到前面。權利是個好東西,可是爭權奪利勢必要失去什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子倘若明白這個道理,他還可能坐穩皇位,不然,這個位置還是要拱手讓人。
回到丞相府,剛進大門,陳熙恆就等在哪裡了。穆梓潼側頭瞟他一眼,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是頭腦發熱,來找她報復的嗎?
“你想做什麼?”
陳熙恆楞了一下,然後開始傻笑。穆梓潼都要捂臉了,二十七八歲的男人對着她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傻笑,這是個什麼意思。要是不知道他已經結婚生子,她真要自戀的認爲這個傢伙愛上自己了。
她抱着胸,挑眉看着他問道:“我說小舅舅,有話就說行嗎?你知不知道對着一個人傻笑的樣子很難看。我還有事呢,趕緊說吧。”
陳熙恆真像一個毛頭小子,摸摸後腦勺,嘴角還有一塊被自己打的淤青,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穆梓潼險些被他結巴的吐血。
“我想要和你練武,你把昨晚那些招式交給我唄,我怎麼也算是你的舅舅,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是真心向你求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