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後問道：“我從這裡離開，也不過是幾百年前的事，你有發現什麼嗎？”
“完全沒有……這也是我想不通的。”黃泉道人露出苦惱之色，“所以我想找你幫忙做一個實驗。”
“讓我送一個人出來？”顧南挑了挑眉道。
“對！”黃泉道人臉上的表情很真誠，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是這個目的，只是最初企圖以謊言讓顧南幫忙，不願告訴他真相。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畢竟他將上萬年的心血，都放在了觀察和研究縫隙世界上，哪會願意輕易與人分享成果？
“我試試。”顧南想了想道。
……
顧南首先做的嘗試，是憑藉自己十四階的軀體和法則，強行擠入原界之中。
但遺憾的是，哪怕已經達到十四階，原界的位面壁依舊穩如磐石，任由顧南去轟擊，沒有半點波動。
這樣的空間穩固程度，甚至讓顧南覺得不可思議。
他已經進入過原界內部，知道其中的空間法則比起外界，確實要穩固一些，但也沒有到這種程度。
連十四階強者都打不破的位面壁……還是說，這其中還有些不爲人知的隱秘？
顧南沒有多想，以意志降臨原界，再度回到藍星文明。
有着法則之力的存在，傅橙依然還是那個傅橙，連容貌都沒有太多變化。
她甚至開始學習化老妝，只爲了讓自己看上去稍微蒼老一些，免得被人當做妖怪。
而《光明起源》這款一度風靡整個聯邦的遊戲，在經過十餘年的沉浮之後，最終還是逐漸走出市場。
沒有什麼遊戲能一直火爆下去，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在源源不斷新遊戲的衝擊下，現在的《光明起源》更像是一種回憶，活在老一代遊戲玩家的記憶力。
就連傅橙的橙英娛樂，也早就不再主力運營這款遊戲，但有一件事傅橙卻一直在暗中做着。
她收集和記錄每一位二轉以上的玩家信息，尤其是能夠完成三轉的玩家，都會受到定點觀察。
這件事傅橙幾年如一日地做着，哪怕交給她任務的人，已經有好幾年完全沒有聲息了。
因爲每當傅橙照鏡子的時候，看到那張年輕得完全不屬於自己的臉，她就會想起那段記憶。
這一天，當傅橙回到家裡時，發現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陌生人，正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不緊不慢地翻看着一些資料。
傅橙太清楚這些資料是什麼了，自從幾年前開始，她就將這部分資料放在這裡，從來沒有換過位置。
“還是沒有出現異常的玩家嗎？”對面那個陌生人淡淡開口，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傅橙，彷彿天然就就該如此。
“是。”傅橙下意識地開口，沒有半點彆扭，“我們對所有高階玩家做了記錄，他們大部分都在正常生活。”
“也有一些人因爲生活變故，不再從事遊戲行業，不過暫時沒有發現死者。”傅橙小心翼翼地說着。
顧南從未告訴過她，盯着這些玩家的目的是什麼，但她自己似乎有所察覺。
顧南不關心傅橙知道些什麼，他在拿到遊戲資料之後，便對此毫無興趣。
現在他只知道，自己的遊戲實驗大概是失敗了，並沒有出現第二個類似的穿越者。
或者是有着某種契機？
顧南擡起頭來，看向傅橙道：“你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傅橙怔了怔，喃喃道：“外面的世界……”
她深知顧南的來歷不簡單，很可能來自藍星之外的文明，而現在更是得到對方的親口承認。
當然她並不知道，顧南所說的外面是在更外面的地方。
不過在沉思良久之後，傅橙還是搖了搖頭道：“抱歉，我還有女兒，還有橙英娛樂，暫時……”
她話未說完，顧南已經輕輕一擡手，直接將她的神魂取了出來，迅速帶往原界之外。
顧南只是單純問一下而已，至於傅橙的意見本身，並沒有什麼影響。
……
片刻之後，顧南以法則之力包裹傅橙的神魂，開始嘗試突破原界的位面壁。
跟兩大世界不一樣，兩界的位面壁有着單向阻隔的特性。即對外部阻礙特別嚴重，而對內則沒有太強的效果。
而原界的位面壁無論對內對外，幾乎都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導致原界內的生靈很難離開。
就算顧南也不可能將傅橙完整帶出，所以他選擇帶走傅橙的神魂，這倒是費不了太多力氣。
當年黃泉道人連陸問的神魂都能帶走，現在顧南自然更輕鬆。
只是當顧南帶着傅橙離開原界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一個奇異的現象。
傅橙消失了。
傅橙消失得並不突兀，甚至可以說顧南是眼睜睜看着傅橙消失的，整個過程都清晰地出現在他眼裡。
在離開原界的那一刻，傅橙的神魂就好像被某種力量所籠罩，逐漸脫離了顧南的控制。
這種感覺又像是位面壁在自然延伸，覆蓋到了傅橙身上，以至於顧南無法去操縱她，只能任由她被越拖越遠，直到完全消失。
但即便如此，顧南也有一種預感，傅橙還活着。
顧南眉頭微皺，意識重新迴歸軀體，看向黃泉道人道：“你看到剛剛那個神魂了嗎？”
黃泉道人聽到這話，不由露出凝重之色道：“我看到你帶了一個神魂出來，但是在離開原界的時候，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顧南皺着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又重新返回藍星。
這次他在路邊隨意抓過來一個神魂，直接帶離原界，這一次神魂沒有消失。
而在顧南離開後，黃泉道人也第一時間開口道：“我看到了……神魂還在你手上？”
顧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看向被自己以法則包裹的路人神魂，卻見那個神魂已經分崩離析。
顧南對於兩個神魂的處理基本沒有差別，所以真正有差別的，其實是兩個神魂本身。
消失的傅橙有何特殊之處？
不需要多考慮，顧南就可以得出答案——作爲《光明起源》的製作人，她對衆神世界的真實背景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