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桓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畢竟蕭子雅是袁啓好不容易找來的女歌手，而且唱的的確還行。至於機場的小插曲，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也沒必要就此事爲難對方。
但是他過不去心裡的坎。
因爲和胡蕾的演唱對比起來，蕭子雅唱的再好也黯然失色。
袁啓察言觀色，瞬間明白了王桓的內心所想，他驚疑道：“難道真的有人能夠唱出你說的那種感覺？”
王桓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沉：“是的，我聽她唱過。”
袁啓眼睛裡馬上閃現出異彩：“是哪個女歌手？我馬上去邀請她過來。”
王桓猶豫道：“那蕭子雅怎麼辦？您不是請了她過來了嗎？”
袁啓笑道：“這有什麼的，電影角色還有試鏡這一回事呢。以前我的電視劇主題曲，也經常有演唱者不符合要求，後面換歌手的事情發生。所以這事你完全沒必要擔心。”
王桓連忙道：“袁導，您先別忙着做決定。這位歌手她的身份有點特殊，不一定會過來演唱。所以我先打電話問一下對方的意見，如果不行的話，估計後面還得讓蕭子雅來唱。”
袁啓點頭答應。
只是心中卻略微奇怪，王桓口中的女歌手到底是誰？
王桓掏出手機，正準備翻通訊錄，但這時候才發現他根本沒有胡蕾的聯繫方式。
想了想，王桓發了個信息給陳輝：“陳公子，王律師的手機號碼發我一下。”
很快，陳輝就將王律師的手機號發了過來。
王桓立即撥通了王律師的電話。
王律師傲然的聲音傳過來：“你好，這裡是千盛集團王婷婷，有事請講。”
“……”
王桓差點沒忍住表情，王律師叫王婷婷？這名字真是絕了。
他輕輕咳嗽一聲，開口道：“王律師您好，我是王桓。”
王律師語氣馬上變得熱情：“原來是王先生，幸會。”
王桓道：“王律師，我想問一下，胡蕾現在怎麼樣了？”
王律師自信道：“王先生放心，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早已辦理妥當。陳玲已經終止了雙方的經紀人合同，並且自願離開了胡蕾。另外當初酒吧的幾個小混混，都已經被我送進了局子，沒個三五年出不來。”
王桓聞言張大嘴巴。
王律師果然恐怖如斯。
停頓了片刻，王桓才道：“多謝王律師。”
王律師淡淡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王先生以後如果有什麼麻煩，儘管打電話，只要不是涉及到某些原則性大問題，王某都有九成把握擺平。當然，即使是原則性問題，我也可以想辦法規避風險。”
“一定一定。”
王桓滿口答應，然後問道：“王律師，能將胡蕾的電話給我嗎？我找她有點事情。”
……
收到王律師發來的胡蕾電話。
王桓立即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胡蕾柔弱的聲音響起：“喂？”
王桓道：“胡蕾，是我，王桓。”
胡蕾聲音一下變大起來，顯然完全沒料到是王桓的電話：“啊？王桓？你怎麼打電話給我了？謝謝你，王律師告訴我了，是你請他幫我重獲得了自由。”
王桓道：“不客氣，我打電話不是爲了這事。我想問你一下，我現在邀請你來魔都一趟，演唱《涼涼》這首歌，你願意嗎？”
胡蕾沉默了良久，正當王桓以爲她會拒絕時，她輕聲道：“那，有錢拿嗎？”
“錢？”
王桓完全沒想到胡蕾會這麼問，他一下卡住了，沒有回答。
胡蕾再次出聲：“不要很多，一千塊就夠了。”
聽到胡蕾的話，王桓心裡五味陳雜。
他握住手機，看向袁啓：“袁導，唱這首歌有多少報酬？”
袁啓道：“只要她能夠唱出你說的那種感覺，我可以給她五萬。”
王桓點點頭，對着手機道：“有五萬的報酬。”
胡蕾聽到這個數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地址給我，我現在動身。不過你先幫我訂機票，等我拿到錢後再還給你。”
聽到胡蕾答應，王桓心中一鬆：“機票和酒店住宿不用擔心，你只需要過來即可。”
……
……
凌晨一點半，滿臉憔悴的胡蕾拖着一個簡單的行李箱踏入了創宇公司。
王桓沒想到，僅僅是幾天沒有見，胡蕾的臉色居然蒼白到了如此地步，連半點血色都沒有。
王桓想讓她休息一晚，明天再錄製音樂，然而胡蕾眼裡有着倔強，一定要今晚錄製。王桓無奈之下，只好同意。
由於是深夜。
創宇公司除了袁啓等幾個核心人物在，其他員工已經回家休息。
王桓跟胡蕾坐在錄音棚裡，等一切準備妥當，他才道：“可以開始了。”
胡蕾笑了笑，便開始唱歌，看都沒有看擺在面前的歌詞和曲譜，彷彿這首歌已經刻入她的腦海。
“入夜漸微涼
繁花落地成霜
你在遠方眺望
耗盡所有暮光
不思量自難相忘”
王桓跟上。
“夭夭桃花涼
前世你怎舍下
這一海心茫茫
還故作不痛不癢不牽強
都是假象”
……
沒有彩排，也沒有刻意的磨合，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兩人的聲音彼此交錯，在錄音棚裡迴盪。
王桓終於找到了當初那種松花江畔的感覺。
這纔是他想要的歌聲。
不同的是，胡蕾的聲音中比之前更多了一重落寞和無奈的酸楚，雖然聽起來令人心碎，但是也多了一種不悔的堅定，這讓她演唱中的情感變得更加豐富。而王桓由於唱功的提高，同樣表現相當出色，兩人的配合堪稱完美。
唱完後。
王桓轉身一看，才發生站在旁邊聆聽的幾名創宇公司的員工早已淚流滿面，兩個女同事更是泣不成聲。
袁啓的表情十分複雜，滿臉唏噓，看向胡蕾的眼神充滿了不解，他實在想不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是如何唱出歌曲中那種淒涼的心情的。
而且她的歌聲彷彿有種攝人心神的魔力，能夠讓人情不自禁沉入悲傷中。
不僅如此，袁啓的心中還有着一絲怪異的錯覺，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看胡蕾時隱隱有一種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