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桓離開《十座城的戀愛》的劇組後，心中越想越覺得古怪。
按道理說江川完全沒必要這麼對待自己，因爲對方這麼完全就是損人不利己。
“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正當王桓皺眉思索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袁導，您找我？”
是袁啓打來的電話。
袁啓聲音有些凝重：“王桓，你現在準備拍攝《瘋狂的石頭》對吧？我打聽到消息，國內著名的電影導演江川有意爲難你，你可收到消息？”
王桓道：“嗯，知道了，我剛從他的劇組出來。”
袁啓出聲：“他爲難你沒？”
王桓道：“態度很冷，說我拍攝電影可以，但是電影圈裡的演員都不會接拍我的電影，除非我去找羣演，或者請袁導您幫忙找幾個演電視劇的明星。”
然後王桓便將在《十座城的戀愛》劇組裡和江川交談的經過，簡單敘述了一遍。
袁啓聽完後，說道：“這個江川還真夠狠的，甚至爲了打壓你擡出了一套似是而非的秩序大理論，讓旁人不好說話。你可知道江川爲何要針對你？”
王桓道：“我也納悶呢，我和他無冤無仇的。”
袁啓沉聲道：“你和他還真有仇。”
“啥？”
王桓一愣。
“我昨天調查了一番，才發現原來江川是餘巖的姑父，只是這個消息很少人知道。當初餘巖因爲你而遭到了上面的封殺，所以江川一直對你抱有敵意，你現在想拍電影，他當然會使絆子了。”
“江川是餘巖的姑父？”
王桓心猛地一跳。
原來如此！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王桓狠狠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江川在電影界地位頗深，我也沒法管到那邊去，要不我問一下吧，看有沒有想演電影的電視演員，讓他們過去找你試鏡？”袁啓問道。
“袁導，暫時沒必要麻煩您了，我先想一想辦法。”
王桓拒絕了袁啓的好意。
他知道若袁啓真這麼做的話，一些電視劇明星看在袁啓的面子上肯定會過來試鏡，但是這麼一來就會得罪江川。
很多時候，影視圈都是一體的。這些電視劇明星指不定哪天就會涉足電影圈子，爲了不讓那些明星左右爲難，王桓覺得還是不找袁啓幫忙了。
站在原地默默思索了一會兒。
王桓從口袋裡掏出剛纔麻子給他的名片。
正想撥通上面的電話。
忽然他目光微凝，看向左手邊一處空地，那裡橫七豎八坐躺着幾十個羣演。
不遠處走過去一個羣頭，大聲喊道：
“仙俠劇，來十個男的，長得斯文一點，一百五一天，包午餐！”
剛纔還懶散地坐在地上的男羣演一下全站了起來，瘋狂朝羣頭衝去。甚至幾個婦女也不放過機會，使勁往前擠着。
“女的都出去！湊什麼熱鬧？你！你！你！還有你，都往後撤。沒聽清楚我的話嗎？長相斯文的，你這長得滿臉鬍鬚、凶神惡煞的過來搗亂是嗎？”
羣頭瞪着眼睛，頤指氣使。
只不過被斥責的羣演絲毫不在意羣頭的態度，依然笑嘻嘻往前擠着。
一個穿着被洗得泛白西裝的中年男子，仗着一身力氣，擠開衆人來到了最前。
羣頭臉色變得陰沉：“許元，又是你，上次需要清秀書生你擠過來，上上次找宮女你也擠過來，這次我要長相斯文的男子你還是擠過來，瞧你滿臉鬍子拉碴的模樣，哪裡有半點斯文？滾一邊去！別浪費我時間，你再這樣下次自己去找飯吃，別在我手底下混。”
一般來說，羣演都由羣頭管理着，這樣的話會容易找到活兒幹。若是羣演自己單幹的話，根本拿不到劇組招人消息，基本上只能流浪街頭。
所以羣頭的這番話算是很嚴重的警告了。
聽到羣頭的話。
許元嘿嘿笑道：“頭兒，鬍子我可以剃掉的。”
羣頭冷哼：“剃掉也不行，你張的就太粗狂了。走走走，下次再來。”
許元不甘心道：“頭兒，仙俠劇裡，我任何角色都可以演的，掌門、少俠、少女、怨婦、和尚、尼姑、反派、轎伕、店員……”
他每說一個角色，就在旁邊哼哼哈嘿幾下，尤其是說到少女的時候，身體一下變得柔軟，聲音嬌柔，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羣頭一腳踢中了許元的屁股：“滾遠點！這次我就是找幾個看門的小人物而已，你給自己加什麼戲？”
許元沒有惱怒，摸着被皮鞋踢痛的屁股，見的確沒有辦法爭取到角色，才嘿嘿一笑，悻悻然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坐下，掏出一支菸點燃抽起來，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濃濃的失望。
若是以前，對於許元這樣的人，王桓或許也就當看了一場小丑表演，笑一笑便離開。
但此刻他有了專家級的導演技能後。
在剛纔許元表演時，王桓下意識便以一個頂級導演的的目光審視着許元的各種細節動作，以及神態表情，臉上露出微微思索的表情。
“有點意思……”
王桓暗暗點頭，雖然這個叫許元的中年人在許多表演方面還略顯僵硬，但是卻比某些留長髮的軍人要強多了。
甚至不少細節方面，中年男子有着自己獨到的心得和展示，讓王桓眼睛一亮。
等羣頭離開了。
王桓沉吟了一會兒，便朝許元走了過去。
許元的警覺性很高，當王桓還沒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立即轉頭看向王桓，下一刻他臉色露出驚喜，掐滅菸頭，站起來喜道：“桓哥？”
“你認得我？”
王桓好奇問道。
“咳……在橫店羣演圈子裡，誰不認得桓哥？每天晚上，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循環播放《海闊天空》，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了您歌聲的激勵呢。”
許元下意識搓着雙手，看出來心情有點緊張。
王桓點點頭：“剛聽那個羣頭說，您叫許元對吧？”
許元連忙道：“是的，我叫許元，許願的許，一元錢的元。現在正在橫店做羣演。桓哥，聽說您有一部電影要拍攝是嗎？需不需要羣演？我什麼角色都可以演的。譬如：掌門、少俠、少女……”
得！
這男子果然是不肯錯過任何機會。
王桓還沒說話呢，他就開始推銷自己了，站到一旁開始表演了起來。
王桓沒有打斷他的表演，靜靜站在一旁繼續看了一遍。讓他微微驚訝的是，許元這次演的角色雖然和剛纔一模一樣，可在細節方面卻完全不一樣，譬如剛纔許元演的少女帶着一絲嬌羞和可愛，但這次的少女卻是充滿了活潑跟靈動。只是配上許元這張滿臉鬍子的臉，看起來讓人心中翻滾。
十多分鐘後，許元的一套表演結束。
他露出笑容回到了王桓身邊，眼神帶着期待看向王桓。
王桓一言不發，正當許元一顆心變得忐忑時，他忽然問道：“會演保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