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亭中氣氛驟變，莫名的壓力讓水狼完全癱倒在地。
書生起身道“你如何惹到這人的！”左右踱步許久，“此人在北疆所做之事，我已經和你說過，你居然還敢惹他！！”
書生突然停住步伐，遲疑道“物競天擇本是天道倫理，他作爲人族，本不會去管你們種族之間的破事。你是如何惹到他的？”
水狼委屈道“本就如此啊，我捕捉鮫人修煉。如同人族殺妖取丹一樣，本就是天道倫理，也不知那周白哪根線搭錯了，殺了我手下大將，還以一種極爲神秘的手段探知到我洞府所在。若不是有人道印璽發覺，怕是此刻小弟已經被那個周白剝皮抽筋了。”
書生皺眉道“他的手段被你感知了？！！！”
水狼眼中精光一閃，故作疑惑道“是啊。多虧了兄長贈我的人道印璽，若不然定會被他打個措手不及。只可惜印璽已碎，不知兄長何時再做一塊。”
書生閉目道“此番，便是我最後一次救你。從此以後，我與你因果了結，再無瓜葛。”
水狼心下一慌“兄長....兄長何出此言，莫不是小弟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兄長？”
書生搖頭嘆息道“水狼，你我關聯皆因因果而起，我已庇護了你三百年，如今再助你逃過死劫。再大的因果也該了結了，莫要再做這幅假的讓人作嘔的姿態了。”
水狼暗道不好，正要說話，卻見白霧升起，眼前哪裡還有書生的身影。就連自己也已經被送至牌坊之下。
見事不可爲，水狼無奈退回山下，轉身離去。
在斬斷周白黑線，且追尋周白被發現之時，他便已知自己深陷死劫。周白憑藉神秘手段，直接屠戮了異族數百萬軍馬，縱橫幽青州如入無人之境，玄甲夏侯皆不敢招惹。
若是猜測沒錯，這黑線便是周白的隱蔽手段，如今離了泰山怕是命不久矣。
就在水狼心下發苦之時，兩道黑白交織的細線在身前升起，幻化爲身着深色長袍的年輕人形象。
水狼苦笑“見過周白先生。”如今出現在身前之人除了周白怕是再無其他了，至於爲何不逃，人道印璽都已碎裂，現在的水狼有何手段可以從周白手中逃脫。
“見到你府中無人，我便猜測你來到了泰山。”‘周白’嘴角含笑，看似和煦卻異常冰冷“果然在這裡等到了你。”
水狼袖中的手指輕捏碧綠色的靈珠，卻不敢先手祭出。暗自急道，兄長說要保我，爲何現在還不出面？！以我都能猜出周白會在半道截我，兄長身爲泰山軍師中郎將，會推測不到此事？
周白搖頭輕笑，眼神中盡是嘲弄。
既然讓你出泰山，那便是放棄了你。現在還心有期待，當真愚不可及！
一道碧藍從水狼袖中射出，如光如電，周白還未反應之際，直接被當胸穿過，水狼不敢有絲毫僥倖，碧藍直接化爲水球將周白包裹其中，速度極爲迅速，周白明知如此卻無法躲開。
“這就是定海珠嗎？”周白有些好奇的點了點半透明的壁壘，“確實幾分‘定海珠’的感覺，奈何先天不足，何以困敵？”
紅光一閃，赤紅劍宛如斬碎空間一般，直接出現在周白麪前。
水狼目光駭然，死兆星高懸頭頂，還未動作，卻見周白輕易劃破定海珠，緩緩落在水狼身旁。
一劍劃過，如羚羊掛角，如白駒過隙。
周白一愣，水狼雖死，但屍體卻化爲一灘水漬。不禁苦笑道“分身畢竟分身，還是不及本體三分。”
說話間，身影變得虛幻，兩條白黑細線從中分開，消失不見，赤紅劍也化爲虹光飛向遠方。
澤源山中，某處水潭似有氣泡滾動，突然激起丈高的浪花，面色發白的水狼從中一躍而出，化爲原形向洞府狂奔。
還好有秘術在身，逃過一劫。人道最危險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以周白自滿性格，定然不會再來洞府搜查。水狼一邊觀察周邊一邊暗自說道。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洞府之前，面帶微笑，卻又目露殺機。
這......是本體！
駭然的目光看向斬來的一劍，元神肉身皆被鎖定無法動彈，水狼的意志在這一縷紅光之中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周白搖頭道“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滄冥之間皆是浩然之氣，你又能躲到何處？”
佇立在水狼洞府之前，久久不願離去。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洞府傳出，帶着些許的不滿和厭惡“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翠綠色從黑暗的洞府中射出，被周白隨手擋住。“適才之話便是說與你聽的，你不知道嗎？白萩？”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腥臭的洞府中走出，白萩氣呼呼的道“知道我在就早點說明啊，給我打什麼機鋒，害得我聞了半天的腥臭味。”
......
“因果了結了嗎？”一箇中年將軍坐在封禪臺的石階上，把玩着手裡的布娃娃說道。
“不出意外，水狼此時已神靈俱滅了。”邙將軍苦笑道“如今搬走了壓在心頭三百年的巨石，卻和周白結上了不死不休的因果。”
中年將軍不禁哈哈大笑，拍着邙將軍的肩膀道“男人之間哪會那樣結仇，老邙你身在局中不知變通啊。”
邙將軍不解道“我知曉某個秘密，便已是大禍臨頭，再加上水狼因果。這已是死局，又如何超脫？”
中年將軍反問道“文聖知曉周白秘密嗎？”
邙將軍苦笑道“即爲文聖，怕是最初便已發現了。”
中年將軍眉毛一挑“既然你不願與之爲敵，那結交便是。我看周白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昔日還未成名之時我便已見過此人。”
中年將軍回想道“當初雖然只見一面，卻印象極深。諸邪不染萬劫不侵，身俱浩然之氣便是人道之杆。大家同爲維繫人道之位，便有了結交的途徑。”
兩人都有感應，不日之後周白便會登門來訪。屆時是打是和，全看周白之意了。
“爹爹~爹爹~~”一個宛如精靈一般的清秀姑娘赤腳踏着白雲從空中跳下，“我神遊天外的時候聽到打呼嚕的聲音，你知道是誰嗎？”
說話間天空雷雲滾動，無上威壓讓中年將軍和邙將軍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