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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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的縱隊炮擊結束，雙方都沒有立刻發起戰鬥。兩軍的戰艦，在距離超過一千米的海域上互相對峙，卻沒有靠近的動作。剛纔的戰鬥太激烈了，太殘酷了，兩邊都要喘一口氣才行。各自的指揮官，都要利用一些時間，對艦隊進行調整，同時總結剛纔的經驗教訓，以便做出新的部署。
有經驗的海軍指揮官都知道，在兩輪的縱隊炮擊過後，戰鬥將進入白熱化階段。在接下來的階段，雙方的戰船，都可能大量的退出戰鬥，雙方的人員，都可能大量的犧牲。雙方的實力，也有可能出現差距。面對這些情況，必須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才行。
“統計損失。”
楊國華急忙叫道。
剛纔的戰鬥，異常的激烈，大家注意到的，乃是敵軍的動態，敵軍的行動部署，對於自身的傷亡，並沒有特別的留意。對於他們來說，戰鬥的過程並不重要，最後的結果，纔是最主要的。只要取得勝利，無論犧牲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大約小半盞茶的功夫以後，楊國華拿到了初步的損失數據。根據不完全的統計，虎賁軍總有三艘劍牙艦失去戰鬥力，有五艘蒼山船直接沉沒，有十一艘蒼山船受損嚴重，必須退出戰鬥。
人員的損失也很大，估計犧牲和失蹤的人數，不會少於五百人。傷員的數量，也在三四百以上。這樣的損失，在虎賁軍海軍的建軍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上次和楊天生艦隊的戰鬥，虎賁軍海軍的損失也沒有這麼厲害。
這還只是前面兩輪的戰鬥啊！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還有更激烈的戰鬥等着呢！誰也無法估計，這樣的縱隊炮戰，還要進行多少次。既然連這個都無法估計，那就更加無法估計，雙方還要損失多少的戰艦，多少的人員了。
別看雙方只有三個縱隊進行戰鬥，其實，戰鬥持續的時間，真的很長。每艘戰艦都要從敵人的第一艘戰艦進入射程的時候，就開始炮擊，一直到敵人的最後一艘戰艦退出射程，停止炮擊。中間，至少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捱上一個時辰的猛烈炮擊，想要不出現傷亡，肯定是不可能的。
鄭家艦隊那邊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估計損失也相當大。剛纔虎賁軍海軍的六艘龍神艦，可是打瘋了的，九十六門的紅衣大炮，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射擊。從千里鏡裡面，可以清晰的看到，紅衣大炮發射的大部分彈藥，都落在了敵艦上面的。
張準舉着千里鏡，仔細的觀察鄭家艦隊的情況。從千里鏡裡面可以看到，鄭家艦隊應該也是在清點損失，不斷的在交換着旗語。根據看到的情況來判斷，鄭家艦隊方面，主力的三桅炮船可能損失不大，那些武裝商船可能就大了。
事實上，在剛纔交戰的海面上，至少有三艘的鄭家艦隊的武裝商船，因爲被打斷了桅杆，無法動彈，只能是隨波飄蕩。加上勉強退出戰場的，數量肯定更多。
“整頓隊伍！”
“準備戰鬥！”
鄭成功臉色陰沉的說道。
清點損失，鄭家艦隊損失了八艘的武裝商船，有兩艘三桅炮船也受到相當嚴重的打擊，只能是勉強迎戰。要是繼續遭受打擊的話，這兩艘三桅炮船，極有可能連撤出戰場都不可能了。無奈之下，鄭成功只好下令這兩艘三桅炮船退出戰鬥。
這樣的損失，對於鄭成功來說，的確有點難受。他自從帶領艦隊以後，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慘重的損失呢。真是想不到，在張準這裡，居然吃了這麼大的癟。鄭成功暗自發誓，這個張準，不將他打掉，自己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大公子，我們的紅衣大炮無法發揮威力啊！”
鄭壽遠憂心忡忡的說道。
剛纔的戰鬥，他一直都仔細的觀察。他發現，給鄭家艦隊造成損失的，都是虎賁軍海軍的紅衣大炮。那些武裝商船，基本上都是被那些紅衣大炮給打殘的。
相對於一般的佛郎機火炮而言，紅衣大炮的威力，的確是強大得太多了。如果被直接命中，後果將相當的嚴重。虎賁軍海軍幾十門的紅衣大炮一起射擊，破壞力的確太強了。
其實，鄭家艦隊自身的紅衣大炮數量也不少，就是沒有機會發揮威力。因爲，所有的紅衣大炮，要麼在船頭，要麼在船尾。想要使用紅衣大炮轟擊對方，就要放棄兩側的幾十門火炮。顯然，這樣的陣型，是不符合戰鬥需要的。四門紅衣大炮的威力，當然不如幾十門的火炮啊！
要怪，只能怪三桅炮船的設計不合理，無法讓紅衣大炮和其他火炮同時射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確令人鬱悶。要怪，只能怪張準的火炮威力的確強大，還將紅衣大炮和其他的火炮，都裝到了一起。魚和熊掌，虎賁軍都兼得了，鄭家艦隊就更加的鬱悶了。
當初，鄭家艦隊和荷蘭人的艦隊交戰，情況也沒有這麼糟糕的。雙方的戰損比例，不會相差太多。當然，鄭家艦隊在和荷蘭艦隊交戰，向來都是柿子挑軟的來捏，要是雙方的實力相差不多，是絕對不會正面交戰的。沒想到，張準的海軍艦隊，居然比荷蘭人的艦隊還難對付啊！以前真是小看了他們！
“繼續戰鬥！”
“我要看看張準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
鄭成功咬牙切齒的說道。
很快，鄭家艦隊就再次出動了。
虎賁軍海軍自然是跟着出動。
第三輪的縱隊交戰開始！
三條火龍，很快又糾纏在了一起。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隆隆的炮聲，就好像是奏鳴曲，再次讓海面沸騰起來。
大量的白煙升騰起來，將整個海面都籠罩起來，在白煙外的人，基本上看不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是勉強看到一團團的火光。在火光閃耀的時候，還能看到混亂的戰場。
“咔嚓！”
忽然間，一聲巨響傳來。
張準舉起千里鏡，順着響聲看過去，透過層層的迷霧，隱約看到是一艘鄭家艦隊的三桅炮船，桅杆掉了下來，造成很大的影響。這艘三桅炮船的桅杆，又粗又長，它倒下來的時候，幾乎將附近的一艘武裝商船直接砸沉。
這艘三桅炮船的桅杆，在之前就被鏈彈反覆的攻擊，已經是傷痕累累了。這次，又遭受到猛烈的打擊，頓時就支撐不住了。沒有了主桅杆，這艘三桅炮船的機動性能，馬上就受到了影響。面對虎賁軍海軍兇殘的炮火，它只有選擇退出戰鬥。它如果不退出戰鬥，說不定就真的被虎賁軍海軍給擊沉了。
遺憾的是，鄭家艦隊的三桅炮船，就只有這麼一艘是被打掉了，其他的，看起來依然是完好無損。最起碼，外表看起來是如此。於是，雙方的炮火，還是那樣的猛烈，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
一個時辰以後，第三輪的縱隊交戰才依依不捨的結束。統計損失，虎賁軍海軍又有三艘劍牙艦，十二艘蒼山船退出戰鬥，其他的戰艦，也基本帶傷。損失的官兵人數，超過六百人。
張聲高指揮的龍神艦，也被撕裂了船帆，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動力。幸好，這樣的縱隊炮戰，要求的是隊形的齊整，對於戰艦的靈活性反而不是很高。只要不是混戰的話，這艘龍神艦還是可以繼續參戰的。暫時來說，虎賁軍主力戰艦的火力，還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鄭家艦隊的損失，同樣不知道。但是，從千里鏡裡面，同樣可以看到，鄭家艦隊也在整頓戰船。這次整頓，他們用了相當長的時間。顯然，連續三輪的激烈炮擊，鄭家艦隊的損失，肯定不會少。
“大人，還會繼續嗎？”
王時德咬着嘴脣，有點緊張的說。
這樣的縱隊炮戰，雙方的距離其實相當遠，可是戰鬥的結果，卻是相當的殘酷。幾千門大炮互相對轟，這樣的場面，簡直讓外人顫抖。一輪炮戰下來，損失數字直線飆升。
看起來，縱隊炮戰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實際上，只要認真的想一想，就會覺得不寒而慄。因爲，每一艘戰艦，都要從頭到尾的經受對方整個艦隊的炮擊。換言之，就等於是自己一艘戰艦，單挑對方的全部戰艦。要在對方整個艦隊的炮擊下生存下來，這得是什麼樣的勇氣和運氣啊！
在這樣的炮戰中，恐怕最牛逼的船長，都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夠倖存下來的。這樣的縱隊交戰，可不是混戰，基本上沒有發揮的機會。你要做的，就是一個機器上的齒輪，按照上面規定的意思，紮紮實實的去執行。
三輪的炮擊，已經讓虎賁軍損失了六艘劍牙艦，還有一艘龍神艦受傷了。繼續下去，損失的劍牙艦數量還會更多。說不定，會有戰艦直接沉沒了。那些蒼山船，就已經直接沉沒了好幾艘。
在如此激烈的縱隊炮戰中，幾乎每艘戰艦都帶傷的，想要毫髮無損，基本不可能。隨着戰鬥次數的增加，受到的炮擊數量更多，被迫退出戰鬥的戰艦，肯定會越來越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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