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道人一臉煩躁，對着江道明大吐苦水。
在北道宗，他只能在宗門內煉丹，修煉，其餘事什麼也做不了。
“貧道真是受夠了，一直到現在，貧道沒有一個朋友，直到遇上了殿主。”
青雲道人道：“貧道遇見殿主之前，只能花資源，和陌生人說些廢話，只能裝醉，發泄一番。”
“所以，你是北道宗聖子？”江道明淡淡道。
“沒錯，貧道是北道宗聖子。”青雲道人大口大口喝酒：“人人羨慕，畏懼的聖子，將貧道排斥在外。”
江道明舉起酒葫蘆，和他喝上一口，並沒有多言。
“陌生人眼中的傻子，熟人眼中的瘋子。”
“貧道曾用一株續命仙藥，換一位歌姬一夜長談。”
“貧道曾灑下仙丹，請酒樓內所有客人暢飲。”
“貧道……”
青雲道人仰頭望着星空：“貧道很茫然，道在何方，路在何方？”
修道，修道，修的什麼道？
青雲道人提着酒罈，目光茫然。
他站起身來，搖晃着身子，仙劍在手，步伐踉蹌，劍招毫無章法。
江道明神情平靜，看着他舞劍。
良久，青雲道人停了下來，衝着江道明深深躬身：“請殿主指點，道在何方。”
“道在何方。”江道明看向星空，那無盡星辰：“這星空，便是道的海洋。”
青雲道人行了一禮：“請殿主解惑。”
“本殿主的道，掃清天下罪孽，這天下，可不是九天世界的天下。”
江道明緩緩道：“在華夏故土時，本殿主掃清華夏，來到九天，本殿主要掃清九天。”
“殿主想要掃清整個星空？”青雲道人沉聲道。
“不錯，武道頂峰，不是九天之巔，而是星空之巔。”
江道明平靜道：“若不能站在星空之巔，談何道之頂峰？”
“若是殿主做到了呢？”青雲道人皺眉道：“以殿主的天資，應該沒問題。”
“如果本殿主做到了，本殿主的道，便成了。”江道明灑然笑道。
“殿主的道，已然堅定，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達成。”
青雲道人道：“九天世界，乃是神話時代遺留的世界，想必也是星空最強世界，站在九天頂峰，應該便是星空頂峰了。”
“那你可錯了，當初神話時代，留下的兩個世界。”
江道明淡漠道：“九州只是人族利用九重天，所化的世界，還有二十四重天，被古老仙神得去，那個世界應該更精彩。”
“二十四重天所化世界？”
青雲道人一怔道：“是貧道眼界小了，本以爲此生無趣，最後不過坐化九天的結果。”
“修道修自身，自身因修道而精彩。”江道明淡笑道：“大道路上，唯有獨行。”
“多謝殿主。”青雲道人再次行禮。
“本殿主只是說些事情，不必言謝。”江道明擺手道：“倒是你，鎮魔谷之後，出去走走，交些朋友。”
“交朋友麼？如何交朋友？”青雲道人道：“貧道上百年，也沒交到朋友。”
“你若繼續停留在北道門區域，一生也交不到什麼朋友。”
江道明淡漠道：“去東方見見青皇聖女，去天門見見天門聖女，你應該和這些人交朋友。”
“聖地的聖子聖女麼？”青雲道人呢喃道。
“不錯，與他們在一起，坐而論道，印證自身之道，豈不快哉。”江道明道。
“多謝殿主指點，那殿主呢？與誰交朋友？”青雲道人再次道謝一番。
“本殿主，不需要朋友。”江道明淡漠道：“有你一個酒友，已經不錯。”
世間能與他論道的，也只有超越金仙的那些存在了。
青雲道人這些天仙，哪怕是聖子聖女，也不夠資格與他坐而論道。
至於朋友，他親手斬斷了所有朋友。
華夏故土，時間長河，已經沒有了他的影子，所有人應該都已經遺忘了，曾經有一位殿主，名爲江道明。
兩人繼續喝酒，談天說地，不再提修道之事。
青雲道人看不見道在何方，因爲停留在北道門區域，便代表他的路已經出現盡頭。
永遠留在北方，哪怕將來成就太乙金仙，也不過坐化於此。
江道明不會有這些問題，因爲他的路不會停下，上古崩塌的真正原因，人族怎麼做到的，他很想弄清楚。
當然，最想的還是武道頂峰，清理世間罪孽。
一直到天明，江道明站起身來：“本殿主該去辦事了。”
“殿主是要回東方了？”青雲道人問道：“還是繼續滅那些道門？”
“罪孽道門已經滅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暫且放放，另外，你幫本殿主注意一下毒脈。”江道明道：“本殿主在鎮魔谷等你。”
青雲道人回道：“好，再過不久，各大道門齊聚，也當前往鎮魔谷，加固封印。殿主，此行未曾帶那件東西，下次再見，貧道，有大禮相贈。”
江道明駕雲而去，再次前往鎮魔谷，至於青雲道人所言的大禮，並未放在心上。
鎮魔谷外。
江道明御空而下，落在玄機道人身旁：“道友，鎮魔谷最近可有發生異常？”
“沒有，自殿主鎮殺魔頭之後，鎮魔谷便平靜下來。”玄機道人道，頓了頓，道：“倒是道友，這兩日的消息，可着實讓人震撼。”
“只是清掃一些罪孽，讓北道門的天，更加清明一些。”江道明淡淡道。
玄機道人輕嘆一聲，道：“道友還是收些手，給北道門一條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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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自身沒問題，本殿主自不會爲難。”江道明淡漠道。
玄機道人沉默片刻，唯有嘆息，勸不住江道明，也阻止不了。
江道明在一旁盤坐下來，運轉龍象功修煉。
玄機道人看了一眼，閉上雙目，靜心鎮守鎮魔谷。
一切平靜，深夜再度來臨。
“嗯？”
江道明猛地睜開雙眼，皺眉道：“那聲音又出現了。”
耳旁傳來詭異沙啞的聲音，十分微弱，聽不真切。
“難不成，又有魔頭要衝出來？”
玄機道人睜開雙眼，凝重地道，上次江道明聽到聲音，便有魔頭破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