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城在帝都以西，從行政版圖來看，屬於隔壁大省中的一個城市，印象中應該是個地級市。
趙啓明和阮正業倆人隔天上午就坐飛機過去了，不到中午就到地方來，然後是奔赴早就預定的一家酒店放置行李，之後就是找地方吃飯。
可能是地理位置問題，趙啓明對烤全羊還是很期待的，但現在是大中午的，這一套下來，這飯也指不定啥時候能吃完，所以倆人在附近找了家飯店，直接要了份烤羊腿和兩份燴麪。
“趙總，不來點馬奶酒？這邊的馬奶酒味道挺不錯的。”看到趙啓明沒點飲品，阮正業良心推薦一波。
“我酒量很淺，下午還有事，晚上再說吧。”趙啓明不想身上帶着酒氣去接觸福利院的孩子，更不想醉醺醺地去接觸孩子們。
福利院的孩子心理上多是警惕外界，趙啓明或許只是個人不注意而攜帶一丟丟不好的東西，但這可能會讓孩子們誤以爲外面的世界是黑暗的，這很不好！
當然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他酒量太差了，一瓶啤酒直接趴窩的人，是沒資格在飯桌上吆五喝六地張羅喝酒的。
“看來先生是來這邊旅遊的，我們這有低度的馬奶酒，一點也不醉人。”服務員也是個明白人，一聽就聽出趙啓明不是本地人，遂而推薦起酒水來。
“下午有事情不方便有酒氣，就這樣吧。”衝着服務員點點頭，趙啓明簡單地解釋一句。
沒有所謂的霸氣側漏，也沒有不屑於與之對話，自從自家媳婦肚子裡有崽兒了，他就自覺地培養、塑造自己一些言行舉止和習慣，他希望自己能做到言行合一，這樣未來才能潛移默化地培養自己孩子的三觀。
當然了，這裡面也不能否認年三十和大佬對話有關，畢竟當時對方口中說出一句‘言行合一’，無論是讚許還是提點，趙啓明這邊都需要作出積極有效的反饋，總不能把大佬的話當成耳旁風吧。
雖然有些惋惜酒水沒能推介出去，但服務員覺得趙啓明這人還行，並沒像攆羊羔一樣轟自己離開。
兩斤半的羊腿，聽數字感覺很大，但真正能剃下來的肉，估摸也就一斤多，不過這邊的烤羊肉味道着實很好，廚師手藝很到位。
不確定是不是飯店間的差別，趙啓明桌上這烤羊腿外酥裡內，尤爲關鍵的是肉裡是有味道的，應該是事先經過一段時間的醃製導致肉已經入味了，粘上乾料，吃起來還真挺爽，唯一比較遺憾的是沒有泥爐一邊吃一邊加炭火加熱。
燴麪的話感覺並沒什麼特別，可能唯一的爽點就是有肉，還是羊肉。
簡單吃過後，倆人打車去那家福利院，只可惜善談的司機師傅對薛志平沒太多瞭解，只是知道那家福利院開了許多年。
從地理位置上來講，福利院這邊屬於包城相對靠外的地方，然而就算如此，整個福利院看上去也老舊異常且狹小。
站在福利院門口，趙啓明抿嘴看着眼前的一切，整個福利院只有一棟四層的樓，整個福利院是由鐵柵欄包圍着的，纖細的鐵柵欄上能看到鐵鏽，甚至還有斷口的地方，而這些地方都是用鐵絲纏繞作爲固定，並沒有老舊設備更新。
操場是瀝青地面，但卻凹凸不平，樓門口那邊有一個旗杆，獵獵冷風中，色澤鮮豔的國旗隨風起舞，而操場上則不見人。
門衛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沒有所謂的保安服，也沒有所謂警惕的、期待的目光，感覺上來看，應該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即便是審覈身份的流程，這人也沒多做表現，甚至都沒提醒趙啓明兩人在院裡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差別太大了……”趙啓明長吐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着。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去福利院的畫面，門衛的警惕、提醒以及工作交接，都是有嚴格要求並且認真執行。
或許這類要求和執行在志願者層面來看很不人性化，但福利院所有的要求，本質上是惠及福利院的孩子，而非去考慮志願者是否‘玩得開心’。
“其實很多福利院都是如此，不過現在大環境已經好很多了，近十幾二十年，國家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目光也注視到慈善領域中來，無論怎樣的時代，孤兒必然會存在，但我相信當你我垂垂老矣的時候，國內福利院都將得到改善！”阮正業低聲輕語，似感慨、似勸慰似期盼、也似下保證。
嘴角彎起，雖然對方錯會自己的意思，但趙啓明很開心對方有這樣的覺悟，於是拍了拍他的胳膊，說：“走着，咱們進去看看吧。”
說完，趙啓明帶頭往前去。
踩着凹凸不平的瀝青地面，趙啓明兩人推開玻璃門，有一種進入大學宿舍的感覺，但光線不足的問題，多少讓人覺得有點陰森，右手側是門衛室，裡面一個四五十歲的阿姨在低頭刷小視頻。
“你好，我們是預約過來的志願者，第一次來咱們這塊。”阮正業出頭，先是敲開了玻璃窗，然後很禮貌地打招呼說明自己的來意。
“第一次來？”放下手機，這位阿姨上下打量一下趙啓明兩人，也不知道她看出什麼來，隨後點點頭，說：“一樓左轉是第一間是院長辦公室，如果你們要找院長的話要等幾分鐘，他在巡視孩子們的午休情況，左轉第三間是財務室，如果想捐款或者捐獻物資可以去財務部，現在因爲是午休時間，所以你們不能上樓打擾孩子休息。”
“好的，那我們就先等會好了。”阮正業笑着點頭應道，並未因爲對方有傾向的建議而感到不快，起碼他能感受到對方對其院長的重視程度，雖說這人在工作時間玩手機是不對的。
阮正業這些年去過許多兒童福利院，它們中大多數的工作人員開口第一句就是介紹正確的捐款捐物方式，雖然很多志願者的確有這方面的想法，但整體不免會給人一種‘索要’的感覺，這會讓很多志願者心裡不舒服。
但有些福利院是真的快過不下去了，孩子們的吃喝拉撒都是要錢的，專職員工也不是喝西北風的，即便有政策福利給予支持，但福利院也是真切地需要社會援助，這也是爲什麼兒童福利院沒辦法成爲一個產業，起碼同是福利院中的養老院則能在財政上收支平衡甚至是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