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接着陳柯將那些事情解決完之後就來到了這樣一個新世界。這一次他的任務不再是戰鬥,而是觀察,於是他就安心的在這裡看着這個地方的樣子。

四目仙人見那烈焰聖火鳥這麼快就轉來了,有些詫異地看着它。

烈焰聖火鳥忙道:“這丫頭的魂魄高驕得很,一般的富貴人家她都不願意入胎,更不要說什麼窮苦之家了。……”

四目仙人想了想,便道:“想入王候之家?那王候之家是什麼樣的魂魄都能入得了胎的嗎?”

“那我再去強着她入胎吧!”烈焰聖火鳥說着,轉身又要離去。

“別忙,別忙!”四目仙人叫住它。將女神的魂珠再仔細地望了望。又道:“我們的時辰有些算不過,那昭明也在要命的當下了。還是先去顧及那一頭吧!這魂珠我來處理好了。”

說完之後,領着烈焰聖火鳥,直奔高古山而去。

…………

在高古山一座被廢棄了的石府中,此時正有兩名逃亡的女子。

一個叫昭明,一個叫阿雪。

昭明是剛遭滅國之災、卜商國老國王的公主;阿雪則是她的侍婢。本來還有一位侍婢叫阿紫,但一早出去採摘野果,到日中時分仍未歸還。

高古山乃荒野之地,兇險不已,所以昭明不放心,叫阿雪快去尋一尋。

阿雪也出於耽心,在安頓好了昭明公主之後,便急步出了石府的洞門,沿着阿紫早晨離去的方向,四處尋找過去。

可是找了很久,也不見阿紫的身影。

阿雪心中越是疑竇叢生。想起前些時,那邊懸崖上倒掛勢地生着一棵果樹,上面結着幾枚碩大而老熟的果子,煞是招誘得人心癢。

二人也曾想過去採摘,可是又犯着老大的危險,不敢去!

阿雪心想:莫不是今兒阿紫見昭明公主急着要吃,便冒險去採摘,遭了兇險嗎?

阿雪連忙跑到懸崖邊去,一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那棵果樹連根折斷,掉落了下去。

崖邊還有阿紫殘留的足跡。

……

看看太陽都快要入山了,昭明公主忍着飢餓,仍然不見二人回來。急得在後院之中團團亂轉,頭腦中一片胡亂的猜測。

終於,阿雪喘着粗氣,急步地走了進來。

昭明公主埋怨着她道:“怎麼一個二都象是被鬼纏住了腳似的,一出去了,一整天都不見迴轉……”

正說此話時,卻見阿雪雙眼哭得紅腫,有如兩枚熟透的山桃。滿臉的喪氣。手中還抱着一件破碎不堪、阿紫的衣服,上面還帶有一片片的血痕。

昭明公主心裡“咯噔”了一下,巨吃了一驚,腦袋也有些弦暈起來。

頓時睜圓了一雙大眼,直盯着阿雪,聲音倉促而憔慮地問道:“阿紫啦?阿紫姐她怎麼啦?”

阿雪顫抖着雙手,捧着阿紫帶血的破衣片子,呆呆地立着,一言不發,眼中珠淚不停掉落。

在昭明帶着哭腔、一再的追問下,方纔抽泣着、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原因:

“……阿紫姐可能是爲了採摘倒掛在懸崖上那棵果樹上的果子,爬上樹去,不想那棵樹連根折斷了,掉落了下去。

“我沿着懸崖找下去時,看見地上只有一片血漬。又見阿紫的衣服被撕成了幾片,拋在一邊。亂草叢中,找到了阿紫的幾塊剩骨……

“嗚——,阿紫她死了,可能是掉下去,傷重了,被野獸圍過來給吃了的……”

說着,說着便放聲大哭了起來:“嗚——嗚——!”

昭明不聽則已,一聽之後,五內如焚。扯開喉嚨,一片聲地亂叫阿紫的名字,連哭帶喊地道:“我的阿紫姐!蒼天啦——,我都犯了什麼不可繞恕的罪過啊?帶累着大家都這麼悲慘地去爲我而死!蒼天啊,你答應一聲吧!怎麼不吭氣啊?……”

二人“流淚眼對流淚眼,苦命人對苦命人”地傷心了多時,然後才滿懷悲慼,刨了個土坑,把阿紫的血衣和幾塊剩骨給掩埋在了後園中。

天色已晚,阿雪扶着昭明到石府內歇着。然後從懷中掏出些順道採摘的山棗來,讓她充飢。

昭明公主因爲太過傷心,勉強吃了幾顆。見阿雪未吃,便勸她也吃些。道:“你也吃兩顆吧,現在只剩下咱們兩人了,說不定下面還會發生些什麼難以預料的事。”

阿雪本來肚中早就空了,但因爲山棗少,而昭明公主又幾天都沒吃上東西,所以強忍着道:“我不餓!公主你吃吧!我一路上都已經吃過些了。”

之後,二人棲棲惶惶,在石牀上輾轉反側,眼中帶淚,思念阿紫。心中油煎火燒地過了一夜。

第二日,洞府中已經沒有任何可吃的食物了,阿雪便欲出洞去採摘野果。

臨走,便對昭明公主道:“公主你自個小心些,我出去後,你把洞門閉好,別讓野獸闖進來,看把你嚇着。”

昭明公主由於聽了那銀甲神將的故事,在心下老幻想着這洞府中有神仙居住。就在暗處保護着自己。所以反而安慰阿雪道:“你放心好了,有神仙保佑着,我不怕!阿雪,倒是你出去要多加小心。近處找尋、找尋就行了。寧願少採些、少吃些也就罷了,莫要再出什麼意外之事。”

阿雪順從地答應着她的話,而後出去了。

昭明公主將阿雪送到洞口,果然便把石門關上。獨自來到後園中,看園中的蜜蜂、蝴蝶,還有些甲蟲兒在樹枝和草叢間往來飛舞、忙忙碌碌地亂躥着。然後,找個石柱兒倚着,念頭中反反覆覆,老想着那神將的事。默默地祈禱着神仙能快快地出現在眼前,好爲自己全家一快恩仇!

由於把壓在心底的哪些憂慮放鬆了一些,所以,今早起來,覺得特別的飢餓。肚兒一直唱着“空城計”,咕咕咕,不停地叫喚着。

昭明忍不住,起身走到溪水邊去,用手掬了幾口清涼的水來喝。又洗了洗臉,感覺精神爽朗了許多。便在園中轉了轉,依然還是餓得心慌,又重新坐在原處來歇着。

不知不覺之間,昭明正要合目養神,仿眼看見一團“火焰”從天而降,直落到自己的身前來。

昭明猛地吃了一嚇,暗想:莫不是個禍殃?

忙仔細地睜開眼來看時:原來不是什麼火焰,而是一隻通身羽毛火紅的大鳥。飛來落在身側半步遠的石頭上。那羽毛在空中飛翔飄揚時,極象是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

只見那鳥從頭到尾足有六尺多長。鳳冠圓眼、毛羽生輝;左右顧盼、神采飛揚。

更爲奇葩的是,生有四隻爪子。兩隻腳爪立在地上,脅翅的下邊還有兩隻爪子,象小兒的乖乖手一樣,正捧着一隻托盤,盤內盛顆碗口大小、鮮紅光亮的異果。

對着昭明,往前送了一送,向着她奉獻了上來。

昭明公主以爲是幻覺,便可勁地眨了眨眼。見實實在在,如假包換。更是驚疑不已,便伸手接下了果子。

又見那隻“火”鳥實在太可愛了,心裡十分喜歡。便想用鳥語來和它溝通、溝通。

原來昭明公主八、九歲時,在後花園中救護並收養過一隻受傷的穆鳥。也是由於太過喜愛的緣故,卜商國君曾經還爲此召來過會說鳥語的人,專門來教過她學習鳥語。以致於昭明能用鳥語和鳥兒相互對話。

昭明這時乘着興趣,便興奮不已地用鳥語問道:“請問鳥官,你從哪兒來呀?爲什麼送這麼可愛的果子給我呢?”

可是那隻大鳥似乎並沒聽懂她說的鳥語,反而開口用人言說了兩句:“獻給公主!獻給公主!”

說吧,“騰”地一聲,振開翅膀便飛走了。

哇塞!我的媽呀!

昭明公主直驚得目瞪口呆,驚喜萬分地望着那隻“火”鳥,只見它於轉瞬間便飛躥入雲際不見了。

良久,才自我驚歎道:“哎呀,原來是隻會說人言的仙鳥?而自己卻傻不拉幾地去和它說什麼鳥語?真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白癡了一場。”

嘆過之後,又深恨自己太過冒失!一面又可惜那隻鳥兒爲什麼不多說幾句話就飛走了。

嗟嘆之餘,想起仙鳥說的“獻給公主”的話,再看看捧在手心的這枚鮮果。更是喜不自勝地又自言自語道:“原來真是神仙也察覺到了我快餓得不行了,所以派只仙鳥來爲我送早點。看來‘一念可以通神’,這話一點都假不了。”

再仔細地看那果子時,血紅之間還夾着絲絲金黃色的細紋。昭明作爲一個國君的嬌嬌公主,世間希罕的果子也算是見着了些的,但象這樣怪異的果子卻從來還沒有見過,所以連名兒都叫不上來。

拿去鼻尖處嗅一嗅,果肉中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奇異清香。也是從來都沒嗅着的香味。

“這一定是一顆仙果!”她情不自禁地望着天空自語了一句。

昭明公主本來就餓得夠嗆了,此時嗅過了這股香味之後,更是害饞得厲害。心想:“既然是神仙託仙鳥來獻給我的,吃了又何妨?!”

想過之後,便咬吃了一口。喲,那味道,甘甜清香不可言喻。

昭明公主這時心中的那股愉悅呀,真的想說也說不出來。竟三下五除二,沒多久,便把仙果給吃了下去。

吃完之後,猛地一想:“壞了!我怎麼就這樣獨自便給吃盡了?爲什麼不給阿雪留上一小塊,讓她也嚐個鮮?哎呀,該死,該死!”

後悔是來不及了!

但王子丹的魂魄就這樣入了她的胎中。

昭明吃了果子之後,果然神清氣爽,身子一下子就不再那麼軟弱了。重新坐下來,手託着香腮,兩眼楞楞地望着天空,浮想成一片:既然有仙鳥獻果,那麼阿雪說的銀甲神將就肯定存在。

一邊幻想着神將的出現,一邊又希望剛纔那隻仙鳥能飛轉來,和自己多說上幾句話解解悶也好。

昭明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仿眼看見一片祥雲從天際飛來。轉眼之間越來越近,雲彩之中又象有個人影立在上面。

昭明公主爲之心中一動,輕輕自言了一句,道:“莫不是真的神仙來了?!”

驚疑間,那片雲彩早已降落下來,從雲彩中飄飄然地現出了一位真真正正的神仙,眉展眼笑地立在她的面前。

昭明左也在想見神仙,右也在想見神仙,當神仙真正來到面前時,她卻瞪目結舌地看着人家直犯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原來是一位希古的四目仙人!

只見他灰袍芒鞋,手執塵拂。銀髮如雪,白眉齊胸;酡紅而慈祥的面上並排地長着四隻炯炯有神的眼睛,全都閃着光芒,燦若明星。——神氣十足呀!

昭明楞楞地看了半天,驚疑的眼神閃爍不定,反而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神仙降臨了。

四目仙人微微一笑,口吐遺世之響,慈祥而和氣地道:“小公主不必驚疑。老夫乃是仙界中人,被人稱爲‘四目仙人’。——剛纔的果子是老夫派那烈焰聖火仙鳥給送來的……”

這個從小就做着神仙迷夢的昭明公主,到此時才真真正正地看見了神仙的本來面目。

於是“撲咚”一聲,雙膝跪地,在神仙面前伏地叩首,並“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字字血、聲聲淚地哀求着道:“老神仙啊,求你救救我們吧!可憐我們好端端的一個國家,被聯盟王國的壘王逼召小女子進宮煉邪魔功夫而不得,遭到了慘絕人寰的滅頂之災。如今父王戰死、母后自盡,國家破亡,剩下我孤孤單單的一身,逃亡在這深山裡,餐風露宿,有國難奔、有家難回,不知何去何從?希望老神仙行個方便,傳我一個移山倒海的本領,使我能夠報得了這血海深仇啊!。”

老神仙於埃塵之中忙扶起昭明公主,四眼閃亮,看着她、開導道:“大凡人世的事,都有因果往復。你們的國家遭此大難,也是應着一個劫數。佛家有句話說得好啊:‘今日受者事,往日作者是;今日作者事,來日受者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嘛!小公主應該在這上面多多思量一下……”

昭明見他說得深奧,也不太懂,便怔怔地聽着,有些犯迷糊的味道。

未等昭明開口應答,四目天人又接着道:“剛纔老夫令那烈焰聖火仙鳥送給你一枚‘赤焰金絲果’,你已經吃下了吧?你的身體自出生之時,與衆不同,秉受了日月精華的靈秀之氣。先前那枚仙果將在你的體內化成胎兒。因爲是你不婚而孕,老夫怕你以世俗之見,糟蹋了胞胎,所以特地來告訴於你。你要好自爲之,愛護好仙胎。孩兒出生之後,將來之事,必將一一的有所應驗。報得你們所有的家仇、國恨,你可千萬要記清楚。”

昭明公主聽了又驚又喜,方纔明白還有這些原由摻雜在其中。便止了淚,一一地點着頭,認真地應承下來。

四目仙人打開神識,見王子丹在昭明體內,一切都顯得完美無缺。便將塵拂招了一招,只見剛纔那隻送果的烈焰聖火鳥驀地再次飛上前來。

四目仙人又將一粒金丹令聖鳥獻給昭明公主。並道:“此丹用清泉水送服之後,可以避開怪獸,不懼蟲蛇;不畏寒暑,耐得飢渴……,對你十分有益。你服下它吧!”

昭明公主喜之不盡,見烈焰聖火鳥奉上金丹,便一隻手去拉着它的“小手兒”,一隻手去撫摸它頸上的毛羽。還笑着道:“我先前不知你會說人言,現在知道了,咱們多說幾句好嗎?”

未等那鳥兒開口,只見那老神仙微笑着衝昭明點了點頭,道:“小公主請保重!千萬莫忘了老夫之言。”

說完,足下突然升起一片彩雲,清風徐起,冉冉升空。

那烈焰聖火鳥沒來得及和她多說上一句話,便也叫了聲:“公主珍重”!而後展翅飛去,片刻間,和老神仙都不見了蹤影……

阿雪採摘了好多的野果從外面走了進來。卻見昭明公主木雕石刻一般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仰頭把天空呆呆地望着。阿雪奇怪,也把目光順着望上去,並不見有什麼特別,便叫了聲:“公主!”

卻見昭明一下子跟瘋了似的,連蹦帶跳地歡呼起來。高聲地喊着說:“哇噻——,我見到神仙了,我見到神仙了!”

阿雪一見,情況異常,嚇得六神無主,口裡直叫:“完了,完了!這下子徹底完了,扯了個神仙的謊,惹得公主發起心瘋癲來了。又沒個地方去尋個巫者之醫,自己又不懂得采藥。這難道不要活活地害死她嗎?”

昭明不管她嘴裡在咕噥着什麼,衝着她便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勁地把如何看見了四目仙人,還有烈焰聖火鳥,並吃了血紅金絲果,又得老神仙用言語吩咐的過程痛快地說了一遍。

阿雪見她“病”得深沉了,便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昭明公主卻笑着道:“你以爲我發高燒,打胡亂說是吧?你看我手中是什麼?”說着,伸手便拿出仙丹來給她看。

阿雪看了一回,更加驚奇地道:“這麼說來,你真見到了神仙?你肚裡有了仙胎?我們的仇都能報了?”

“可不是嗎?”昭明公主一個勁地興奮着衝她道:“有丹爲證!原來父王給我說高古山上有神仙;還有你給我說的銀甲神將,先前我還犯疑惑,現在一切我都堅信不疑了!”

阿雪終於也笑了起來,興奮地道:“好呀,不想我扯了個神仙的謊,還真把神仙給‘扯’來了。”

於是兩人相擁相抱,多日的煩憂一掃而去,陰霾的天空終於見到了燦爛的陽光。

“你得了仙丹,仙人沒教你怎麼吃嗎?”阿雪高興之餘,提醒着昭明道:“你快按他教的方法吃了罷,莫握在手心裡給握化了。”

“仙人說了,這仙丹用清泉水送服。吃了能避獸類,不懼蟲蛇;不畏寒暑,耐得飢渴。快弄些水來化在其中,你也吃上幾口。”

昭明因爲沒有給阿雪留下仙果,還記在心頭,這時便要和她分吃仙丹。

阿雪飛快地去舀了水來,把丹化在其中,送給昭明道:“還是你一個人吃吧!萬一我吃了也……”話沒說完,便通紅了臉。

昭明公主笑了笑道:“丹藥又不是胎果,吃了哪能就懷上了呢?再說,真要是那樣纔好,咱們都生個寶貝兒,象我們一樣,將來幹什麼事還有個幫手。我正後悔一時貪嘴沒給你留得仙果,心下還不是滋味呢!”

直把阿雪說得不知如何是好,紅着臉道:“想來那仙果是仙家的寶貝兒,凡人哪能個個都有那個口福?必定得有個天大的緣份才遇得上。再說,公主你頭頂時現日月光環,本來就是神仙中人,所以有此機緣。象我們肉身凡胎的,莫說吃不上,連看也看不上一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仙丹你不但看了,還摸着了,那一定是有緣份的。好歹你得吃上幾口。”昭明公主逼着要阿雪喝。

阿雪被強不過,便輕輕地抿了一小口。果然異香滿口,脣齒留香,滌盪心胸。之後,雙手把丹水送給昭明喝。

昭明公主於是大口地喝了幾下,突然“呀”地叫了一聲,又把阿雪給驚了一跳。

……

兩個女孩兒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山洞的呢?卜商國又是如何被滅亡的?

這些都是一個迷,還需把它給打開……

山海界……

啓明星的光芒還沒在東方閃耀,整個大地處在一片壓抑般的昏蒙之中。

巍峨雄壯的大方聯盟王國王城宮殿被掩映在黎明前的晨昏下,隱隱約約地顯現出它那高大而寬敞的輪廓。

在宮殿內、御花園中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一座地宮的石門正發出沉悶的聲響,緩緩地被打開了來。

兩行宮燈從石門中魚貫而出。

一位身材高大、闊額隆鼻、龍睛鳳目,長着一部美須的中年王者,在宮燈的照耀下,慢太太地踱步而出。

他就是大方聯盟王國的盟王,——人稱“壘王”!

壘王在鋪滿青石的甬道上邁着沉穩的步子,穿過御花園,又過了幾重樓閣,來到了一座華麗的大殿。

侍候的宮人趕忙迎了上去,伏地直呼:“大王萬安!”

壘王面如鐵凝、愛理不理,鼻孔中哼呀哼地,表示迴應。

藉着微微的光亮,細心的人可以查覺到壘王威嚴臉孔的神色中,流露出內心極爲不滿的情調。

壘王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之後,突然用低沉的聲調拋下一句:“擺駕倉星樓!”

“擺駕倉星樓——!”宮中侍衛立刻扯長高調,向殿外傳話出去。

未幾,只見一隻渾生長滿鱗甲,兩眼放光,有如金燈的獅形怪獸,拉着一輛黑光鋥亮,描有紅色火雲紋的車子,飛也似地奔來,輕便地停在大殿前面。

衆人侍候着壘王上了車駕。

待壘王坐定,御車伕將趕獸鞭一抖,輕喝一聲:“起駕!”

那怪獸揚了揚長長的頸毛,發出一聲雄渾的低吼。然後四蹄輕揚,拉起御駕飛快地向宮外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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