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趙王閣下依舊是書生裝，佩戴一刀一劍的模樣，縱馬就出了京城，北上而去。
見到了聊齋奇女子、辛十四娘篇的祿兒，這讓趙王還是很欣喜的，當然，這欣喜不是說小祿兒是甜還是鹹。
是這個故事裡蘊含着不少妖、順手去降妖除魔一下，估計就是一波人道功德收入，那他運轉華夏式速度神通就能更愉快了。
辛十四娘也是狐妖一枚，但這一世心地善良、樂於助人、行善積德，求的是仙道大志，不過她那一羣姐妹，也有狐妖走攝取凡人純精陽氣禍害人的路子的。
還有一隻豺狼妖不止在野外殺人掠食，甚至想衝入人間城市搞大活。
這北上走一波就是割韭菜啊。
至於原本的直隸乞兒祿兒，怎麼跑來大趙帝都當宮女了，還被傅月池看上帶在了身邊？無非是這兩三年，雖然他的地盤擴張效率不算太快。
但暗衛已經飛速發展、擴張，不止內查各種官員是否有貪污舞弊，是否有各種冤獄，對外到樑朝地盤刺探情報，以及運輸人口，也是一直在做的。
趙學延知道樑朝背景下的百姓是多麼人間悲慘的，就說上次去見鬼醫，進了直隸城市就能見到衙役們肆意抓無辜小民頂各種罪。
他當時只有江浙一省地盤，還做不了太多，只能派遣一批暗衛行走在外，遇見不平事就去行俠仗義一把……能做多少是多少。
而半年前拿下六省之地。
暗衛們在外行走，已經不只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一聲吼了，是改爲有組織有規模的把各種流民、災民、失家者、乞兒等等，成批量運來一京六省之地。
持續一年半到現在，原大梁地盤擁擠過去海量的士林士子羣和土豪劣紳家族，最初的六省之地，卻在土豪劣紳們跑光後，轉移進來海量流民、災民等等。
雖然沒有月池王妃美貌，也遠沒有月池王妃的犯罪身材，但可甜也可鹹的祿兒，就是在暗衛的運輸大潮裡，抵達南都，再在一次宮廷擴建、挑選宮女活動裡進了宮。
原故事裡，祿兒是乞兒，意外嚇到了人類大反派某太傅的女婿楚公子，被暴打重傷，又被馮生和辛十四娘救走，纔有了後續其他展開。
………………
直隸樑朝官路上，
趙博士抓着一個水囊邊走邊喝水，等看到如長龍一樣的隊伍，在一南一北跋涉而行。
他笑着把自己的水囊丟給對面一個眼饞的災民了。
還順手丟去了一個包裹。
官道左側，是車轔轔、馬蕭蕭的北上大軍，全是南北方各省舊式高官顯貴、土豪劣紳，家丁丫鬟模式。
官道右側，是穿着趙國制服的暗衛團隊，帶領的災民、難民或底層百姓南下的隊伍。
兩者之間大體局面很平和。
哪怕亮着趙國暗衛服裝，都沒有誰敢攔截，或者攻擊他們，沒辦法，在只有六省之地，開啓運轉人口的模式之前，趙博士已經讓水軍到了大沽口亮相，登陸……
一直行軍到樑朝北方都城外，才又輕鬆撤回了軍隊。
自那時以後，大梁上下其實早知道，不是趙軍拿不下北方京城，而是有自己的謀劃，暫時懶得搭理北方的舊式權貴。
然後暗衛遷移底層百姓的事，就再也沒受到過滋擾了。
無數各地官吏也都是像看不到一樣，瞪眼瞎的模式。
趙王閣下這次北上，是想着除妖降魔的，走一段水路後，才改了陸路想看下暗衛行事效率，這走了也有上百里了，發現暗衛操守還算合格。
沒讓他有什麼發火機會。
心情大好時，和趙博士同行、向北的一個馬車裡，突然有人拉開車廂窗戶對趙博士笑道，“公子把自己的包裹和水囊全送給那些平民，自己等下吃什麼？”
趙學延愣了一下，笑道，“有錢還怕買不到吃食麼？”
他微愣是因爲這開窗說話的，竟然也是熟臉，不過……這個熟臉在聊齋故事裡，年輕多了。
他穿越前看過聊齋奇女子，纔會認出祿兒，以及回想起辛十四娘篇的故事脈絡。
馬車裡這位，則是聊齋奇女子裡，連城篇的史賓娘？
不過他看那個故事時，扮演史賓娘那位當時已經36歲了……現在這位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還屬於她顏值巔峰期。
貌似也是啊。
辛十四娘故事講的是狐妖修仙、結婚，過日子。
連城篇也差不多，講的是史知府獨女史賓娘，和府城裡另一位史舉人獨女史連城，二女和一位書生喬生三角戀的故事。
簡單來說兩位姥爺都想給獨生女找個好女婿，元宵節花燈大會設立招親大會，喬生一路崛起被兩位姥爺愛才之心氾濫，都想招他爲婿。
兩位史姑娘也紛紛看上了喬生。
然後就三角戀，各種虐，歡喜冤家鬥氣、鬥來鬥去三人全死了，變成鬼繼續和反派鬥，最後一張還陽符，兩女決定讓喬生復活……復活後兩個史家也不鬥了，冰釋前嫌。
還把兩女的屍骨合葬在一起。
十年後喬生高中探花，結婚生子，第一次就是雙胞胎女兒，就是史賓娘和史連城轉世……
倆媳婦變成女兒了！
那個故事，兩位史老爺開局設招親大會，都是爲了幫愛女選女婿呢，故事裡因爲演員年齡問題，兩個要出嫁的妹子都是三四十大媽樣，那是沒辦法。
等這個變成了真實世界？
類似明清習俗下，哪有三四十歲還未出嫁的愛女啊。
之前梅三娘那種因未婚夫喪父需要守孝三年，拖延到18歲還沒出嫁，已經是妥妥的大齡剩女了。
十七八歲的史賓娘，這也是屬於北逃的中高層豪紳家族女眷了，畢竟這位是知府愛女，比梅三娘那個縣級豪紳逃生之路，體面多了。
笑聲下，他繼續開口，“你們是從哪來？”
史賓娘性格本來就是精靈刁鑽、率性而爲的人，主要是被前知府老爹寵出來的，也不太介意什麼男女大防，“我們是雲省人，之前還以爲趙國那個反賊，沒這麼快侵犯府城，哪想到會這麼快……”
趙博士，“……”
從最西南的雲省一路跑來到直隸了，話說你們這逃亡速度也挺快啊。
這最主要也是得益於上一波逃亡潮裡，趙國的表現，基本不會阻攔和針對豪紳們，這次的跑路潮流，就比上次從容多了。
你逃你的，我們運我們的，兩不相干。
史賓娘好奇道，“公子是哪裡人？怎麼只有你一個獨身上路？”
因爲逃亡經驗多了一波，從容了許多，這路上史知府家的大隊伍還是很長的，一家就綿延數百米。
趙博士自己突然插進來，的確挺顯眼的。
當然，也沒人會亂說什麼，畢竟，這一匹肩高一米八，比大量成年人頭頂都高的雪白駿馬一塵不染的樣子，還有趙王腰懸刀劍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高手。
趙王大笑，“我從趙都來，就是你口中那個大反賊。”
史賓娘被逗笑了，“公子真風趣，這話在樑國說說沒什麼，你要是在趙國這樣說，怕不是會掉腦袋。”
不管什麼年代都是這樣，你有時候說真的，都幾乎沒人相信。
誰會相信趙學延這樣被大梁權貴豪紳無數次詛咒痛罵的反賊，會一個人莫名跑來樑國地盤浪？全樑國上下，都沒幾個有這樣的腦洞啊。
這太挑戰常識了。
不過，趙王閣下倒是確信，自己恐怕早被隔壁南下的運人隊伍裡的一些暗衛發現、以及確認身份了。
他這座駕這麼神勇，普通人不知道無所謂，暗衛裡只要到了一定級別，不可能不知道。
趙博士剛想再說什麼，就見後方也奔騰來一個騎着快馬的身影，隔着遠遠的呼喊起來，“趙公子，留步。”
趙學延不用轉身就聽出了是樹妖姥姥，頓時驚喜的停下了御馬，原本樹妖姥姥元氣重傷，而且根莖發達紮根蘭若寺，是沒有移動能力的。
不過趙王簽到武俠七公主裡那一株情花，就獲得了草木翻飛的神通，可以讓有靈性的草木獲得移動之力，也是消耗人道功德來發揮。
在蘭若寺騙不了黑山老妖上岸，趙博士就給姥姥開了點掛，讓他嘗試在其他地盤重新紮根，嘗試吊黑山上岸。
這是有戲了？
等他看着樹妖姥姥騎着快馬抵達後，對方纔小聲道，“公主，成了，我在樑朝境內，重新挑選了幾個婢女送給黑山後，他已經漸漸相信我了，我若在請他上人間，還是在樑國境內，把握就大了。”
“主公也放心，我選的都是罪有應得，該死的婢女送給黑山的。”
“一個是毒婦，仗着男家主的寵溺，一次次坑害其他妻妾流產的寵妾，另一位也好不到哪去，潘金蓮式毒婦。”
趙王思索幾秒，纔開口道，“謠傳害死人啊，正經的潘金蓮和武大郎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就因爲一個招待不週，就被書生寫成了故事，還流傳到現在……”
榕樹妖姥姥，“……”
他有點在風中凌亂。
當然，趙博士已經是人間大帝之資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凌亂兩秒樹妖姥姥才諂媚道，“那抓幾個舊式書生，重新寫一卷文書戲曲，來給武潘翻案？”
趙博士無語，“還是算了。”
其實正史上到底怎麼回事，也有很大爭議的，主要是證據不足。
“今天晚上就試試把他釣上來。”
一個濟公故事裡的黑羅剎，就貢獻了2000人道功德，黑山鬼王的話，估計也有不少判頭兒啊。
然後他就讓榕樹妖繼續北上，選好地方再通知他。
姥姥匆匆而去。
之前坐在馬車裡已經走遠一陣子的史賓娘卻改乘矮馬走了回來，意外的對趙王道，“你竟然也姓趙？”
趙學延樂了，“不行麼？”
史賓娘搖頭，“不是不行，就是感覺有點意外，你不知道，趙國那個反賊，就因爲他名字姓趙，就把新朝定爲趙，不知道氣吐血了多少大儒。”
“所以遇到姓趙的人，總覺得有點奇怪……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滋味。”
可不是麼，趙博士因爲自己姓趙，直接把國號定位趙，都刺激的一些爲新朝工作好久的大儒或名臣，給自閉了，整不會了。
傅天仇那個前江浙巡撫，聽說都一口氣休了十幾天的病假。
畢竟按照傳統士紳、儒林的認知，這一點何止是過於生草，這簡直是在顛覆幾千年來的傳統和傳承。
之前榕樹妖姥姥那一聲對外喊的趙公子，都也刺激的史家車隊裡好多人忍不住噴水、劇烈咳嗽了。
不過這個世界雖然是架空的大梁，在大量之前也有宋……
趙姓之人也算極爲常見。
史賓娘凌亂的不知道怎麼解釋心中的怪異感時，趙王才笑道，“淡定，習慣就好了，反正我都已經習慣了。”
他把國號定爲趙，倒真不是純粹惡搞，是爲了表態，是在和傳統儒林儒學做最大切割。讓那些舊式讀書人徹底死心，別想着改頭換面迎一下新君，就能快快樂樂繼續過上魚肉百姓的新生活。
有一說一，傳統士林豪紳之類，對誰當皇帝真的不在意，換一個君主罷了，只要還能維持他們的利益，換誰都無所謂。
趙博士這個態度一立出來，聰明人就該知道，新朝和他們真的不一樣。
國號代表的是徹底的切割。
要不然，趙國每次對外，不可能引發這麼龐大的遷移逃生逃亡潮流，你沒見八十萬大軍發兵西南、蜀中等地，霸佔兩淮……
這還在進行中呢，雲省的知府家就已經跑路到直隸境內了，走的還是陸路。
梅三娘那個帝國教育部科長，也只是昨天才抵達兩淮某縣新紮上任。
這是什麼魔幻效率？
史賓娘，“……”
史賓娘還沒說話，她那個知府老爹就騎着馬走了過來，好奇的開口，“這位公子，小女一向頑劣，希望沒有驚擾到你。”
趙王表示沒事，也好奇看向史知府，“對了，現在你們逃往京城，若過一兩年，趙國繼續北上……你們去哪？”
史知府，“……”
趙王閣下倒沒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傷人，而是興奮道，“我聽說大草原很大，到時候你們跑去過遊牧生活麼？”
史知府，“……”
史知府雖然想一下，騎着馬在大草原上游牧而居的日子，就蛋疼，可這還真是一個不得不面對的船新話題。
已經跑這麼遠了，他當然和自己圈子裡的高官顯貴們也聊過類似話題啊，然後要麼大家一起哭，要麼聊了之後就散活兒，分行李吧。
就當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
他說小女一向頑劣，只是個謙稱罷了，現在反而覺得趙學延太不會做人了。
哪有你這麼一上來就終結話題，把天聊死的？
其實史知府看到趙王、還有他女兒貌似對趙王挺有興趣，並不是很反對，人靠衣裝馬靠鞍，只從賣相穿着推斷，這也是非富即貴的。
史賓娘也的確快成老姑娘大剩女了。
他沒兒子就這麼一個女兒，真是看到青年才俊就有愛才之心的。
可這麼不會聊天的……
趙王倒是興趣來了，笑着道，“雖然大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大家可能會不習慣，但去西域貌似也是個出路啊，西域曾經不也有幾十國麼。”
“還有，我好像聽人說，在大草原更北方，其實也有一個穩定農耕王朝，是那些金髮鬼眼的蠻夷所居之地，除了天氣冷點，野獸多點，但其他的都沒問題。”
“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下啊。世界那麼大，有時候多走走多看看，不是壞事。”
他爲什麼一直放任這些豪紳劣士慢慢跑，帶着家產和家丁丫鬟一起跑？不就是世界那麼大……
大家何至於一直在自己家裡打來打去瞎折騰？
土豪劣紳戰鬥力感人，都是牆頭草迎風跪，天天喜歡在地盤裡盤剝魚肉小民，最喜歡使勁忽悠，把草民們忽悠的像是阿三第五種姓那樣，就是地上天國了。
但是，面對最大的危機，在華夏之內真的無立足之地後，他們不想向外跑，也不行了。
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土豪劣紳們的戰鬥力還是可以提升的。
最好的例子和代表就是清代的天國征伐戰了。
史知府，“咦？還有這種事？大草原更北方，竟然還有那樣的王朝麼……”
趙博士肯定道，“有的，無非是那地方更冷點，冷怕什麼，多穿點，家裡再多燒點炭火取暖也就行了。”
趙博士幾十萬大軍，冷兵器熱兵器聯合使用，都懟出來後裝、線膛燧發槍了，用的也是紙殼定裝子彈。
最強的軍隊已經可以做到自由射擊、一分鐘最快打出十發子彈，射程超300步。
大炮工業也在開掛提升。
他不信這些樑朝的高官顯貴，就沒向趙國撒過釘子和暗子，拿不到一點成品軍火……
如果組建一支類似的火器部隊北上，草原人民也會變得載歌載舞，充滿了文藝風。
新軍最強槍械，真是騎兵剋星了。
這都遠超排隊槍斃的科技水平了。
史知府不知道被戳中了哪個嗨點，表情有點變化時，趙王閣下再次開口，“話說你們家是從雲省跑來的，那當時爲什麼不直接南下去南洋啊。”
“兩粵乃至閩南，就有不少家族是南下尋找南洋島國居住，那地方一年三熟啊，當地的土著都是吃穿不愁，餓了隨便收拾點吃的，像猴羣一樣棲居繁衍。”
“我聽說原閩南李家、粵東吳傢什麼的，聯合家丁們劫了一艘佛郎機人的運金運銀船，一船輕鬆拿到上百萬兩銀子，幾萬兩黃金……”
“幾個家主都在感慨，這特麼得貪污多少年，纔有這一次橫財的收穫？早知道這麼肥，早就該南下了……”
史知府，“噗~不可能吧。”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麼，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史知府談不上太大的貪官，也就是隨波逐流的類型，該拿的拿不該拿的不拿，那也是一任或三年下來，攢個十萬兩？
結果什麼李家吳傢什麼的，搶一波佛郎機人都這麼爆賺？上百萬兩銀子，幾萬兩黃金？
這特麼……這不貪污學！
趙王閣下笑的很肯定，“是真的，你們隨便派點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聽說那邊玩的很嗨，打算高高高薪從趙國挖人，想要建大船，搞大炮，好好把海賊這種很有前途的職業發展下去。”
“不多說了，一年靠搶劫賺個幾千萬兩，大家平均分也很有搞頭啊。”
這種事，趙王還是支持的，默許的，大小佛郎機加上什麼牛牛，把美洲幾千萬人給霍霍的成了稀缺保護人種，海量的金山銀山往自己家裡送。
路過南洋……
樑朝的土豪劣紳收點買路錢怎麼就不合理了？泰河裡了
史知府強忍着暈眩的衝動，扶着馬背低語，“讓我緩緩，讓我緩緩，一年搶個幾千萬兩？造孽啊！！”
他怎麼就沒能提前知道這事啊，知道了，誰還來北上找皇上啊，自己帶着大量家丁家僕約幾個好友，當海盜他不香麼？
以他的學識底蘊，只要帶着足夠人手南下，在一個小島上當土霸王，裂土封王那種，也不是沒希望啊。
緩着緩着，史知府又一眼看到了史賓娘，各種激動幻想頓時全沒了，坑啊，他就一個女兒又沒兒子……想那麼多做什麼？
隨後，他還是帶着無盡哀傷走遠了，縱馬前行去追史家前方的一個大隊伍了，那就是他一個同年，同樣是在任知府的家族遷移隊伍，那位也是在雲省當知府的。
大家得忙起來啊，多聯繫朋友去打聽下，什麼李家、吳家一把搶了上百萬兩的事，是不是真的。
當初兩粵和閩南有不少家族南下逃生，但也有家族是選擇北上的，甚至遷移進閩西或雲省……
史知府心懷沸騰跑遠了，史賓娘狐疑道，“趙公子，我怎麼覺得你在慫恿我爹出歪招？”
“好好的知府，難道真跑去當劫匪？那也太斯文盡毀了。”
………………
直隸廣平府，夜幕降臨後。
趙博士正在一顆榕樹下襬着桌椅碗筷吃東西，就聽到了異常的馬蹄聲，片刻後，史賓娘帶着兩個家丁和一個婢女，出現在榕樹下。
史賓娘驚奇道，“趙公子，這荒田野地的，你怎麼還有桌椅碗筷這類東西？我還擔心你吃喝不便，給你送點食物呢。”
下午時，他就和史知府一家分別了。
這偏離官道的近山榕樹，就是樹妖姥姥重新紮根變幻的樣子，他也是打算在這裡伏擊黑山老妖那鬼王的。
史知府和其他高官豪紳的車馬隊伍，自然是直接進府城。
趙學延笑道，“多謝，你倒是有心了，不過這荒山野嶺的，可不太平，還是趕快回府城去吧。”
這裡不止是榕樹妖姥姥選擇的伏擊黑山的地點，還是辛十四娘一家20個狐妖居住的深山古剎隔壁。
榕樹妖自己選的。
就挺基操。
辛十四娘一個爹加十八個姐妹，會選擇的深山古剎自然是適合妖類居住的，榕樹妖選這裡不是很合理麼？
史賓娘眼前一亮，跳下馬道，“不太平？怎麼個不太平法，史柱和史根兩個可是我們史家最能打的高手。”
說到這裡她也好奇的看向趙王閣下身前桌案上的食物，“嘿，你這還整的有滋有味，我看着都饞了。”
可不是麼，即便趙王拿出來的只是醬牛肉、花生米、耳絲之類豪紳圈子裡的常見小菜……但本身食物材質、肉質等等，也會造成很大的味道詫異。
偶爾用馴獸或草木叢生滋養出來的肉菜和素菜，超級能打的。
這倒不是趙學延只顧自己享受，是會定點培育一批超優質美食，供應給那些真做事，做好事的公務員們發福利的。
趙學延失笑，“饞了就吃點試試。”
一向喜歡率性而爲的史賓娘沒拒絕，坐下來就招呼丫鬟拿筷子，夾起菜吃了起來，然後……
風捲雲殘，她就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小菜。
一口氣都快把小菜吃光了，她才尷尬的一拍腦袋，“我是想着來給你送點吃的，沒想到直接把你這裡吃光了。”
趙王笑着一揮手，桌子上就又多了幾盤菜，史賓娘瞠目，“這，這……”
他擺手道，“淡定，一點障眼法，戲法之類你難道從沒看到過？”
史賓娘疑惑道，“見過不少，不過……”
沒等她說完，就見月色下一道大紅衣衫的身影像是踩輕功一樣從遠處飛來，在趙王閣下淡定，史根、史柱警惕狀態下，大紅身影才流着口水開口，“這位公子，原來你有很多這樣的美食麼？能不能分我點，一點點就好。”
“我就好奇，嚐嚐味道。”
趙王樂了，這不是辛十四娘裡那個想要用強汲取馮生陽氣，卻被十四娘破壞的那個胡媚麼，在一家子裡排十二。
狐狸精……吃什麼？狐狸本身也是肉食性動物， 兔子、鳥、雞、老鼠等等，都是狐狸的食譜，至於大型牛羊之類，它們只是沒法捕獵成功而已。
等狐狸成了精，食譜變化也不大。
趙學延也早知道，幾個狐狸精在遠處旁觀他很久了。
除了老十二胡媚，辛十四娘，花狸、白狸幾個都在。
趙王笑着擺手，“吃吧，多吃點。”
胡媚激動的坐下狂掃美食了，她們吸取活人陽氣是增加修爲，和吃飯並不衝突的。
在她胡吃海塞裡，史賓娘疑惑的看向趙博士……
趙學延微笑點頭，“囚犯問斬前也得吃口好飯啊。”
史賓娘和兩個護衛一個丫鬟，“……”
胡媚則是再次狂吃幾口牛肉，才反應過來，一臉懵的看向趙王，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