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殘骸遍地。
包括美豔如花而妖媚的魔幽然，血淋淋的軀體，和其他武者屍體混雜在一塊。
沒有聲息，紅顏已成枯骨，再無半點攝人心魄的韻味。
這些人面對強勢的葉擎，毫無反抗之力。
殺死包括魔幽然在內諸多天驕、武者後，葉擎心境依舊沒有半點波瀾。
殺人者人恆殺之。
進入秘境，本身就是生死豪賭。
這些人早該有心理準備的。
至少葉擎自問，哪一天他淪落到相同境地，也會坦然面對。
“貪生怕死，那就不該修煉武道。”葉擎喃喃自語。
回想起這些人先前求饒的模樣，他有幾分冷嘲。
這些人如果聯手的話，怎麼樣也能抵得上一個衛天弈。
儘管結局一樣。
但至少葉擎會高看他們一眼。
只可惜無論是看起來城府極深的魔幽然，還是俊逸帥氣的天驕俊傑。
他們的表現，甚至不如被他們看不起的玉靈皇！
感慨過後，葉擎自然沒忘記搜刮戰利品。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一個勢力的精銳、核心。
身上所攜帶之物，自然不會太廉價。
包括金光禪師、衛天弈、左冥幽等人一共二十八人。
以及在葉擎到來之前，那些被玉靈皇陣法所殺死的上百名佛域、盤魔域界等勢力高手。
葉擎一共收穫了四十三枚儲物戒。
如同盲盒一般，其中必然不乏驚喜。
身份越高貴，儲物戒便越珍貴，其中所儲納的東西，自然會越珍稀。
葉擎眼下沒時間去一一查看。
除了這些，剩下便是掉落在地的幾件聖器。
包括佛域殘損的小浮屠金輪，雪心宮萬化極光劍以及左驚鴻的黑魔槍。
光從收益上來看，葉擎自爆掉兩件地品聖器，他非但沒有損失，反而賺的盆滿鉢滿。
當然，戰鬥緊急，瞬息萬變。
他壓根就不是從利益權衡上去做出自爆聖器的事情。
哪怕沒有收穫，他也會毫不猶豫自爆聖器。
這些東西哪怕再珍貴，足以成爲一域重寶。
對他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完全不心疼。
等他搜刮完戰場，才擡眼望向前方。
玉靈皇默然佇立在不遠處，神色上遲遲沒有消散的震撼和驚歎。
一手攥着大道之書。
而金光禪師等人聯手都沒法攻破的天地囚籠，被剛纔濺落的一些黃泉水，陣法力量被以恐怖的速度損耗，直至崩潰。
“那東西叫黃泉水？”
四目相對，玉靈皇語氣凝重。
“是的，不存在與三千域界，和業力、九幽魔焰、太清聖水同一層次的傳說之物。”
葉擎點點頭。
固然有魔道強者有辦法提取黃泉氣。
但能夠凝練如此大量黃泉水的，想來三千域界，只有他一人！
“你先前抹滅天地囚籠陣眼，靠的也是它？”
“對，我原本想着對外隱瞞黃泉水的存在，畢竟這東西出其不意，才能作爲最恐怖的殺招。
“事實上，的確如此。”
葉擎肅穆地點頭。
被大魔雷咒重傷，衛天弈果斷抓住機會下重手。
葉擎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用黃泉水偷襲，取得奇效，反殺衛天弈。
否則，葉擎只能被迫激活遁命符，遁回南域。
當然秘境特殊，遁命符是否會生效，也是個未知之數。
玉靈皇古怪地打量葉擎，“可你並不怕它！”
“我的情況有些特殊。”
“你真是個怪胎！”
玉靈皇忍不住迴應。
不僅是因爲葉擎不懼黃泉水。
更是因爲葉擎現在的狀態，經歷惡戰、重傷，現在竟然還處於巔峰狀態，氣息沒有半分頹勢。
換做衛天弈、左冥幽他們，哪怕戰勝葉擎，這會兒也絕對會處於強弩之末。
軀體創傷好治癒，但精神、先天之氣方面的損耗，很難迅速復原。
玉靈皇難以想象，這幅人類軀體下，潛藏着多麼恐怖的底蘊。
葉擎攤了攤手，戰意十足，“眼下沒了外人干擾，該解決你我之間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玉靈皇隨手丟出大道之書。
動作利落乾脆，彷彿丟的只是一塊石頭。
“它現在屬於你了。
“至於缺失的部分……提取魂魄記憶行不通，等我死後，魂歸輪迴，大道之書便會自動復原缺失的部分。”
玉靈皇漸漸平靜。
過程雖然驚心動魄。
但結局還是在往它預想的路線前進。
同時看到了精彩的一戰，玉靈皇心情頗好。
他目光下移，彷彿能夠看穿無窮深厚的土層，和龐大卻又畏畏縮縮的小白對視，“這小傢伙到挺有眼力見。
“玉靈是這一世界所生，但終究是異類。
“它到了外邊，也只會成爲獵物。”
“而以你的實力，假以時日，必能站在巔峰。
“它跟着你，安全無虞。”
玉靈皇一番平靜話語，聽不出意味，但隱隱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
葉擎若有所思，想了想，“從我踏入武道，遇到的強者、俊傑不少。
“但讓我敬重的，寥寥可數。
“你是其中一個。
“你距離化爲人形，已經不遠，我先前的提議還作數。
“大道之書是比黃泉水還要珍稀無數倍的世間至寶，我說不垂涎是假的。
“但我並不急迫，甚至將來我也有可能看不上它。”
葉擎循循善誘。
知己難求，這個玉靈中的皇者，性格獨特。
甚至在普遍人眼裡，它行事作風和性格，會讓人難以理解。
但恰恰葉擎極爲欣賞它的一些舉動、態度。
如果能交到一位忠誠的朋友亦或是僕人，在他看來，其收穫都不遜色於大道之書。
這一種想法，揮之不去。
葉擎都對自己的想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他從踏上武道後，一路走來，行事雷厲風行，利益爲先，其次纔是習慣喜好。
除了劉無雙、嶽靈兒以及嶽千山等這些親屬朋友。
其他人或者物，在他眼裡只會被分爲有用和無用，近乎於工具。
在利益權衡中，或如魔幽然、衛天弈一般，隨手殺之。
或如同左清鳳一般，虛與委蛇，他日殺之！
也如陣尊姜涯這一類，被他暗中謀算的敵人。
而現在，再三對玉靈皇好言相勸，想帶他離開秘境。
不可思議，難以理解。
就如同玉靈皇對葉擎的態度、方式，普遍不被衛天弈等人理解。
或是因爲欣賞，或是武道之路太過寂寞了吧，隱隱將玉靈皇當成了同類。
葉擎細細思量着原因。
玉靈皇笑而不語，他的視線，全程在玉靈王小白身上。
他的皇者威嚴威懾，無聲之中，小白接收到命令，被迫畏畏縮縮地上潛回地面。
“我只有一個請求，你想辦法帶這個小東西離開秘境吧。
“之後爲奴爲僕，或是放他自由，都隨你心意。”
隨後，玉靈皇龍行虎步，身姿巍然，往小白的深淵巨口中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