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路鳴澤這幅不屑一顧的姿態，原本有些膽怯的須鄉伸之有些惱羞成怒了。
砰砰狂跳的心臟將嫉妒的血液泵入四肢百骸，讓須鄉伸之的每一顆細胞之中，都充斥着對路鳴澤的憤恨。
作爲一個鳳凰男，他覺得自己有才華，有天賦，有潛力，有心機。
在未來，他必將會出人頭地，成爲人上人！
可《SAO》的橫空出世，改變了這個世界的節奏。
所有過去一切的積累，都比不過路鳴澤這樣運氣好的小鬼。
這可是系統公認的戰力排行榜前十名，擁有殺人權限的存在！
如果對方的名額落在自己身上，如果這個全服務器排行榜NO.2是自己的話……
光是接廣告費都會接到手軟吧？
畢竟現在的實體行業，有不少豪門財閥都組建了各自的公會，紛紛駐紮到了SAO之中。
只不過因爲時日尚短，這些集團作業的玩家們，還沒能發揮出他們軍團協作的綜合優勢。
這些公會中，表現相對較爲出色的，反倒是那些被高價聘請的戰力排行榜上的路人選手。
須鄉伸之越是思考，越是憤怒，當即蠱惑起了身邊的玩家們：“像這個路鳴澤也好，NO.1的蕭炎也好，我估計他們都是封測玩家，他們知道所有怪物的分佈位置，刷新時間，BOSS的攻略秘籍，甚至是一些隱藏職業的轉職觸發方式！”
“他們把這些珍貴的情報藏起來，拒絕和大家分享，而是自己默默衝上戰力排行榜，這是爲什麼？”
“因爲他們早就知道啊！前十名的玩家，是有殺人特權的！”
“這羣傢伙，是封弊者！”
“這些傢伙，就是天生的殺人犯！”
須鄉伸之果然是個嚴於待人寬以律己的傢伙。
他之前還跟別人說自己是SAO第一版本遊戲開發者茅場晶彥的同學，有內部情報。
現在，他裝出一副站在人民羣衆立場上的樣子。
聽到這裡，在須鄉伸之身邊的玩家們，似乎都頗有些意動。
有些人還在糾結，而有些人則本着“法不責衆”的心思，開始斥責起了路鳴澤。
“就是啊！這羣封弊者手裡，肯定是有情報的吧？”
“SAO是沒有內測的！我在公測之前，就曾經查找過封測玩家的名單，裡面的確有‘路鳴澤’這個ID！”
“喂！臭小子，把你的情報交出來啊！你能排到戰力榜單第二名的位置，果然是因爲那個隱藏職業【言靈掌控者】吧？”
“好像是【言靈使】來着？”
“管它是什麼！等我也成了隱藏職業，現實中的工資，至少要翻十倍！老闆不給我加薪，我立刻就跳槽！”
“小崽子，聽到沒，識相一點……”
路鳴澤的外貌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
瘦小的身形，標準的小西裝，貴族的風度，給人一種手無縛雞之力、軟弱可欺的感覺。
幾個在現實世界中混“極道”的玩家，惡形惡狀地走向路鳴澤。
造成這個局面的須鄉伸之，面上浮現出一抹猙獰扭曲的笑容。
“呵……不知死活……”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就算是路鳴澤不找他麻煩，他也會去對方面前想辦法弄點好處的。
現在的情況，這麼多人都對路鳴澤起了貪婪之心。
這意味着什麼？
哪怕對方寧死不肯分享情報，只要幹掉他，爆出他身上的裝備和珍貴限定道具，同樣可以讓普通玩家一飛沖天。
現在SAO才公測幾天？
對方能以一當百嗎？
別做夢了！
哪怕是戰力排行榜第一的蕭炎，以現在的等級、裝備、技能和道具，恐怕最多也只能打二十名第二梯隊的玩家吧？
“殺了他！爆裝備！”
“弄死他！我也要成爲隱藏職業！”
人羣中，響起了野狗般的咆哮聲。
路鳴澤雙手倒負，面上滿是戲謔之色。
這羣紅着眼向自己走來的傢伙們……
跟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有什麼區別？
在泥土裡扒拉的食腐動物，拼什麼跟神龍博弈？
“言靈·肢解！”
淡漠到不含半點情緒的聲音從路鳴澤喉嚨中響起。
暗金色光芒閃爍，首當其衝的瘦高個瞬間被斬斷了四肢。
“啊啊啊！好痛！好痛！”
瘦高個痛的滿地打滾，口吐白沫，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他像是垂死掙扎的獵物，雙腿不斷地在地面蹬踏着，泥土紛紛被了翻起來。
微風吹拂，泥土的淡淡腥氣，稍微掩蓋了一些血液的鐵鏽氣息。
一羣來勢洶洶的人，瞬間傻眼了。
“爲什麼會這樣？系統精靈呢？趕快把他的痛覺敏感度調低！”
“怎麼沒辦法調整痛覺？”
“說起來，肢解纔是無法理解的東西吧？這個遊戲的玩家肢體是可以破壞的嗎？特殊限定技能？”
路鳴澤沒有給他們太多思考的空間。
暗金光芒幻化成刀光劍影，在人羣之中穿梭不息。
之前每一個想要弄死他爆裝備的人，都被砍斷了四肢。
慘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聽的人毛骨悚然。
是的，法不責衆。
但路鳴澤並不代表法律。
他只代表自己和路明非。
對自己好的，就是好人。
對自己不好的，就是壞人。
這個世界從來就是這麼簡單。
善良也好，邪惡也罷，本質上並沒有太大區別，只是人類爲了適應社會生活而做出的不同選擇罷了。
須鄉伸之驚恐地看着路鳴澤，吞了口口水：“這是……殺人權限！這傢伙果然是個殺人魔……”
他不敢繼續BB了。
眼神的餘光在地面上這些悽慘的玩家們身上劃過，須鄉伸之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一股涼氣順着腳底直衝天靈蓋。
忽然！
路鳴澤擡起頭，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你想幹什麼？你這個殺人犯！”
須鄉伸之色厲內荏地吼道：“不要過來！”
路鳴澤面上浮現出惡劣的笑容：“放心吧，今天我不會殺你。知道爲什麼嗎？”
疑惑在須鄉伸之心頭生成。
片刻之後。
一道少年的身影閃爍到自己眼前。
真相大白。
不需要路鳴澤解釋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雙劍少年，須鄉伸之從對方的雙眼之中，捕捉到了最深邃、最殘酷的惡意。
對方想殺掉自己！
須鄉伸之看着少年頭頂的ID。
桐人。
“桐人？桐人！該死！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個傢伙？”
須鄉伸之心臟砰砰狂跳，冷汗瞬間浸透身上的皮甲裝備，黏黏糊糊，極不舒服。
原本他最喜歡SAO的現實還原。
現在，他討厭起了這個設定。
啪啪啪……
鼓掌聲忽然從東南方向響起。
這掌聲，和桐人無關，和路鳴澤也無關。
衆人循聲望去。
貴族少爺般的腹黑少年路鳴澤怔了怔：“王焰……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