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靈泥
長青殿，靈魚偏殿。
“後生仔，隔了半年，又來賣魚啊？”
稍顯眼熟的長老捋着花白鬍須，笑得眼睛都眯起來：“背上是青鯉劍吧，不錯不錯，頗有幾分老夫當年的劍修風範！”
李泉清摸着身後寶劍，眉毛得意揚起：“您老眼神真好使，我剛買的法器，睡覺都抱着，準備培養一顆無敵劍心！”
“喲！這位大侄子在哪發財啊？”
“劍氣勃發，銳不可當，我彷彿看到了一位絕世劍修的冉冉升起！”
“乖孫女看到沒，爺爺沒騙你吧，當漁農也能攢夠靈石買飛劍的！”
一時間，泛着魚腥味的空氣裡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法器都有段磨合期，需要貼身以法力祭煉，才能操縱的如臂如使。
絕不是他李某人故意炫耀。
賣完大青魚，又是20.24枚靈石到賬。
在李泉清眼中，那些白白胖胖的靈砂靈石，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可愛的東西。
玉龍潭坊市，李泉清走進常去的店鋪，購買了數萬斤的魚餌，專人配送。
沿着翡翠般的水潭行走，見四下無人，李泉清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潭水青幽，冰寒刺骨，即便有法力護住全身，也不能久待。
李泉清取出鏟子，熟練地潛入水底開挖，那些淤泥色澤青黑，黏稠如同黑油，夾雜着細碎的冰碴子。
【青靈泥：數百年發酵而成的寶貝，沾染了一頭高階妖獸的氣息，長期接觸有益於石靈鰍和青玉鯉的成長。】
這是李泉清從經閣中一本《養魚秘要》上看到的秘聞，經過金手指驗證，確實對靈魚頗有益處。
“高階妖獸，難道玉龍潭深處，真的養着一隻護族靈獸？”
李泉清足足挖了七八袋靈泥，這才浮出水面換氣。
護族靈獸的故事，所有李家族人小時候都聽過。
他看向潭水深處，煙波浩渺，無邊無際，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頭龐然大物默默守護着青玉島。
……
“魚崽子們，開飯了開飯了！”
李泉清浮在水面上，腳踏蓮臺，揹負長劍，一襲青衣大袖飄飄，看似飄渺如仙，逍遙快活。
實際上就是個掌管魚餌的食堂顛勺小哥。
平平無奇。
他撒出一捧捧餌食，聞着酸腥刺鼻，對魚羣卻是極致誘惑。
“嘩啦啦！”
陣法隔開的魚塘一角，密密麻麻的大青魚魚苗浮出水面，全都剛孵化出來沒多久，依偎地纏繞在父母身邊。
“哞哞！”
青玉鯉嗅到香氣，也紛紛探出魚頭，嘴巴大張，像是在吞嚥口水。
經過半年時間培養，青玉鯉幼魚只剩下20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各個嘎嘎能吃，飯量賊大，長得珠圓玉潤，魚眼裡透着清澈的愚蠢。
“都過來，讓我摸摸，看發育的怎麼樣了！”
李泉清施展控水術，出神入化，輕易將靈魚們釣了起來。
【思考魚生】青玉鯉：“吃飯還是睡覺，這是一個問題。”
【成熟度：66％】
李泉清：
我覺得，你看起來更像一個問題。
【水性魚花】青玉鯉：“魚六早上吃飯竟然和我搶食，還是魚二最體貼人家，把食物都讓給我，不過昨晚魚大哥哥好棒哦～”
【成熟度：71％】
李泉清：壞了！我不乾淨了！
【魚生擺爛】青玉鯉：“睡了個午覺，魚花姐姐居然想摸我，可惡，母魚哪有吃飯重要！”
【成熟度：67％】
血統純正，跟你那個爹一個德行。
沒救了，重開吧！
李泉清摸了一圈，忍不住仰天嘆氣。
這羣青玉鯉，簡直讓他操碎了心。
好在，養了這麼久，總算有個靠譜的。
【我要化龍】青玉鯉：“化龍！化龍！！化龍！！！”
【成熟度：69％】
李泉清忍不住露出笑容，這條青玉鯉，是魚塘裡最有潛力的傢伙。
從出生第一天開始，唯一的念頭就是化龍，天生的卷王。
鯉魚頭顱高昂，那雙眼睛彷彿燃燒着熊熊火焰，魚身修長健碩，鱗片上已經隱隱長出金色斑點。
很好！很有精神！
李泉清滿意地搓着魚頭，取出靈蚯餌丸將這頭青玉鯉餵飽，纔看向剩下的魚羣。
就是這麼光明正大的區別對待。
“嗟，來食！”
大蓬靈餌從天而降，靈魚們自然聽不懂人話，吃得津津有味。
咔嚓！咔嚓！
水面下，鐵骨蟹悄悄露出眼睛，蟹鉗劃啊劃，攪動水波，讓靈餌飄向它這個方向。
呸！
化龍青玉鯉眼神極佳，最先發現小動作，張口吐出水箭。
嘩啦啦！
彷彿捅了馬蜂窩，所有青玉鯉瞬間暴動，水箭齊發，打在水面上發出雨打芭蕉般的啪啪聲。
瞬間，這頭餓肚子的鐵骨蟹被水浪砸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啪嗒嗒！咔嚓嚓！
它掙扎在浪濤裡，揮舞大鉗子夾來夾去，發出極爲獨特的聲響，呼喚自己的小夥伴們。
一隻又一隻鐵骨蟹游上來，踩着浪花張牙舞爪，橫行霸道，開始搶奪食物。
靈魚靈蟹各自聚成一團，隔着蓮臺相互對峙，宛如兩軍對壘，叫喚個不停。
李泉清雖然聽不懂，但覺得它們肯定罵的很髒。
自從失去陣法阻隔，青玉鯉和鐵骨蟹隔三差五就要打一架。
這是妖獸骨子裡的天性，劃分領地，排斥異族，報團取暖。
李泉清並沒有阻止，反而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些小傢伙正是年輕氣盛的歲數，正好可以泄泄火氣，有益於身心健康，免得同族自相殘殺。
而且適當的競爭，還能激發它們的危機感，修煉更有動力，早日進入成熟期。
李泉清就能更加輕鬆收割光團獎勵。
等到魚羣螃蟹都鬧累了，他這才慢悠悠取出足夠的餌食餵養它們。
【鐵骨錚錚】鐵骨蟹：“可惡，剛纔罵戰沒有發揮好，今晚再覆盤一下！”
【成熟度：86％】
李泉清拿鐵礦石逗弄大螃蟹，順帶摸清了它們的發育情況。
四五個月時間，這批鐵骨蟹就即將成熟，踏入煉氣初期。
可見這種妖獸潛力並沒有青玉鯉高，估計突破煉氣三層都難。
妖族以血統論高低，血脈越古老高貴，發育的時間就越久。
像之前那條雄性青玉鯉，血脈返祖，金紋異種，有突破煉氣後期乃至大圓滿的潛力。
發育速度就比雌性青玉鯉慢一大截。
不過比起鐵骨蟹，石靈鰍的潛力就更差了。
李泉清取出挖來的青靈泥，青鯉劍環繞周身，小心翼翼潛入魚塘底部。
昏暗光線從頭頂灑落，一塊塊土丘在塘底隆起，幾乎和海牀融爲一體。
誰也想不到，那些石靈鰍就生活在那些土丘裡面，用泥殼包裹住身體，不吃不喝幾個月。
像是困在絲繭中的蟲卵，默默積蓄力量，期待破繭成蝶的那一天。
李泉清獨特的視野裡，絲絲縷縷的白光從土丘中綻放，那是光團緩緩成型的象徵。
他將青靈泥均勻覆蓋在上面，一直等到入夜。
泥土中蘊含的特殊物質終於被靈鰍緩緩吸收，白色的光芒愈發強盛。
最終.徹底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