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軍事承包商
玫瑰汽油酒吧
高工坐在吧檯角落，面前擺着一杯酒吧的經典雞尾酒，也是黑玫瑰最喜歡的一款，叫做‘烈焰戰車’，杯麪上燃燒着的碧藍火焰像是機車噴出的烈焰。
喝起來味道很苦，還有種汽油兌可樂的感覺。
黑玫瑰雖然沒回來，酒吧卻已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打探消息的、做買賣的、閒聊扯淡的、花錢買醉的，人間百態，應有盡有。
“先生，有人請你喝一杯，”一個仿生人女服務員走了過來，盤子上端着一杯酒水。
看的出來，這個仿生人級別不高，手腳部位有明顯的拼接痕跡，臉上的笑容也不自然，說明只下載了最基礎的AI服務，連人格模板都沒有。
高工沒有說話，而是擺了擺手。
暗中一陣嘆氣聲。
一個大鬍子男人面色一黑，將手中的汽油啤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沒有左手，取而代之是一口大號獵槍。
“獵象者都不行麼，他的眼光也太高了！”
“他也是老資歷了。”
“是啊，我曾親眼看見，他的大號雙管獵槍一槍把一隻E級輻射象爆頭，那可是大型輻射獸啊。”
“沒辦法，人家就是有這個資本。”
“他不就是一個老人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新人突然不忿道。
“年輕人，不要搞不清楚狀況，在沙漠裡，資歷是最不值錢的。”
一個機械獵人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是啊，如果你能夠活着帶回來一顆收割者統領的腦袋，還有四具D級收割者屍體，你也有資格這麼挑。”
新人一呆，下意識問：“收割者，那個電鋸都鋸不開的近戰怪物？”
“是啊，足足五顆腦袋，汽車城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收穫了。”
“了不起！”
高工將‘烈焰戰車’喝完，又讓服務員調了一杯‘美婦人’，果然還是這種白蘭地口味的醇香雞尾酒更適合自己。
今天足有十幾個人請自己喝酒，不過高工一杯都沒接。
倒不是因爲對方是男人。
也不是害怕對方‘撿屍’——好吧，還是有一點怕的。
女人也有。
不過她們的目的也不純粹。
純粹勾搭男人的女人，也多半不會去勾搭他，常來這個酒吧喝酒的，多多少少知道他與酒吧女老闆的關係。
男大佬的女人和女大佬的男人，這兩類生物是不能惹的——雖然會很刺激。
根本原因是，喝了對方的酒，就相當於答應對方的組隊邀請。
根據工廠衛星的航拍圖，至少有幾十股野獸出現在汽車城周遭。
治安團已經下了死命令，五天之內，無論他們怎麼操作，至少要湊齊一個三人的武裝小隊。
這種自由組隊，強大的機械獵人自然會受到歡迎。
汽車城作爲一箇中心綠洲，住着很多名聲顯赫的機械獵人，沒有固定隊伍的獨狼卻是寥寥無幾。
而哪怕在獨狼這類特殊高手中，像高工這種戰績的，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昨天當高工帶回五具收割者屍體時，整個軍需倉庫都驚動了，就連一向看不起獵人的後勤主管都主動出來，跟他客套了幾句。
每個人都知道高工獵殺了C級收割者——第二次！
又是一杯酒水下肚，高工看了下酒櫃上的機械鐘，時間差不多了，他要去軍需倉庫提貨。
“等等！”
高工剛走到門口，一個禿頭大漢突然起身，氣勢洶洶的走到他的面前，大喝道：“我叫黑死猩，我覺得我有資格做你的隊友。”
低沉的爵士樂中，高工低頭敲打煙盒底部，從煙盒中叼起一根菸，藉着昏暗的視界打量着對方。
這傢伙很高，兩米出頭，不過不是土著的那種身體畸變，而是做過骨骼強化手術——一種強化版的骨質增生。
身上的肌肉發達且臃腫，應該是某種劣質生化肌肉，也不知是植入出了問題還是肌肉型號的問題，看上去就像是衣服買了大號的感覺。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那一對超大號的金屬手臂，比起正常的手臂至少大上三圈，小臂突起的部位應該是噴火器，胡蘿蔔粗的手指有九個金屬關節。
這玩意錘人肯定很疼。
“不夜城進口的大猩猩手臂？”
“好眼力！”黑死猩目光一亮，隨手抓過一個酒瓶，手掌合攏，‘咔嚓’、‘咔嚓’，很快便製造了一堆玻璃渣子。
“我有調查過你，我知道你擅長用刀，還有一杆大狙，”黑死猩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生化肌肉充了氣似的鼓起來，沒有青筋，只有一些慘白的人造纖維。
“我也擅長近戰，中遠程也可以，可攻可狙，我們會是最默契的搭擋！”
高工醉眼惺忪的噴出一口煙霧，道：“我倒是沒問題，問題是你不行啊。”
“我怎麼不行了，”黑死猩瞪大了眼睛，把一對大猩猩手臂懟在高工的眼皮底下。
“你看好了！這可是最新版的‘衝擊式Ⅲ型’！”
憑心而論，這裝備不錯，在系統面板中，至少也能得到個‘精良’的評價。
就是人不行。
高工又抽了幾口，將菸頭丟在菸缸裡，沒有解釋，準備直接離開。
“等等，你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能走！”
黑死猩大怒，機械手掌猛的抓在高工的肩膀上，機械握力撞上鈦合金骨骼，發出‘吱呀’的擠壓聲。
“裝備還行，就是你腿腳不好。”
“你什麼——”
高昂的金屬樂中，高工突然轉身，搶身入中門，勾腳探腿，朝腳踝內側輕輕一踩，對方纖細的腳脖子完全承受不住身體的重壓，‘咔嚓’一聲開裂，這黑死猩‘轟’的一聲砸倒在地，抱着腿慘叫起來。
“腿！腿！我的腿！！”
“運動系統改造率不足4%，居然給自己裝上這麼一個大傢伙，”高工搖了搖頭，擺手，讓幾個已經摸到槍柄的酒保退了下去。
“有點想不開啊，朋友。”
人體改造是一個精細的、需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大工程，並不是義體越強越好。
事實上，義體越強，就越難裝上去，更難拆下來，可以說每一次高級別的義體改造，都相當於闖一次鬼門關。
而一旦義體適配度不夠，這號就廢了。
玩家廢了還可以重新來過，這npc廢了，就真的沒救了。
在高工看來，汽車城裡的機械獵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改造過度的問題。
或許他們在現在這個階段沒有問題，但當他們想要再進一步，比如跨過主職業10級門檻，20級關卡，便會發現，身體改造已經被透支，改無可改了。
‘這或許是個機會。’
‘機械改造走到了盡頭，轉向生物改造也是條路子，不過機械排異性是個大問題。’
就算高工這種屬性相對均衡的機械改造者，面對機械排異也是小心翼翼。
而這些人體改造極端化的傢伙們，撞上機械排異幾乎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他也不能強行給對方進行生物改造。
那隻會製造一大堆賽博精神病患者。
高工一路向南，開到一座現代化軍事大樓前。
眼前的建築有着沙漠中罕見的嶄新感，主體大樓、機場、靶場、各種越野障礙物，雖然都是真材實料，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泡沫感。
這應該是某個大企業的軍事承包商用3D技術打印出來的。
這裡就是治安團的軍需倉庫。
可以看到有不少治安團的成員正在進行實戰訓練，而他們的對手，則是虛擬投影技術投射出來的‘輻射野獸’。
他們的近戰武器落在‘野獸’的不同部位，會得到不同等級的傷害。
而他們帶着的VR眼鏡則加深了沉浸感。
“練的不錯啊，怪不得治安團越來越能打了。”
高工笑了笑，目光看向另一邊，在一座模擬的水泥森林中，一個治安團的武裝小隊正定點清除‘森林’裡的障礙。
這些經驗往往需要機械獵人用生命去學習。
只是，這種訓練方式真的高級嗎？
至少前線的潰敗並沒有證明這一點。
“高先生，歡迎您的到來，”一個機器人迎了過來，用着沒有起伏的電子嗓音道。
“怎麼樣，我的戰利品確認價值了嗎？”
“已經確認，一共2124點貢獻點，您需要看明細，還是先去購物，我們剛進口了一批新型號的智能武器，需要我帶您去參觀一下嗎？”
“先去看看吧，”高工眨了眨眼，貌似隨口道：“對了，能問一下，你們這一批武器，來自於哪幾個軍事承包商？”
“泰伯防衛體系、丸紅環球安全、馬斯鋒芒。”
都是些熟名字啊。
“馬斯鋒芒，”高工重複了下這個名字，這個日後以激進人體改造而名聲大作的瘋子公司，這時候已經開始進入武器裝備市場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