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那暗影山出口處異次元裂縫的荒人們數量至少也有數萬人……可最後只有廖廖千餘名死在了方正的手中，剩餘的，都被他給刻意放過了。
自然不是無力殺之。
刻意留下那麼多人的性命，所爲的，就是給自己的出現造勢。
方正可沒謝思南那種耐心，讓他按部就班的帶兵打仗，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刻與荒帝相遇，對敵再將他打敗，規矩的好像騎士一般。
開玩笑。
再如何簡單的戰爭，持續上數月數年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牽扯到兩族之間的戰爭，若是沒有外力推動的情況下，就是打上數十年也不算稀奇……
方正要做的，就是儘快增加這衝突。
就如現在。
舊神迴歸的消息已是響徹整個荒界。
不僅僅只荒人，就算是舊人也都聽聞了這個消息。
到得現在這個時間段，荒人舊人之間已經是徹底涇渭分明，再沒有半分調和的可能了。
在南希高舉反叛大旗之時，荒人麾下的那些舊人第一時間便被清除掉……
有聰明的舊人逃了出去，但卻已經再不敢依附於荒人手下。
荒人們不會再信任舊人，對他們而言，舊人已經是個致命的威脅了。
如今超過四成的舊人已經都依附到了南希的麾下，或者說新的舊帝麾下。
剩餘的舊人不是不想加入，而是被荒人切割的支離破碎，根本衝不破荒人那層層的防禦。
舊人營地之內。
聲勢已經是極其浩大了。
如今的舊人大軍數量何止十萬之數……營地密密麻麻連綿不斷。
而這一日裡，本來歷經大敗，死傷慘重，士氣亦已極其低落的舊人們突然聽得舊神出現的消息。
營地之內爆發起興奮狂喜的歡呼聲。
“舊神回來了！”
“荒神已死，舊神當立，荒神已死，舊神當立。”
這些年來，在南希刻意的淡化之下，舊神之名本來已經被很少提起……淡化舊神，無論是南希還是新任舊帝南仁，這是他們的默契。
南仁乃是南希的堂兄，到得如今已是洞虛境界，實力極強，幾乎快要到達巔峰。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堂弟竟然會傳位給自己，但舊帝之位，他如何不心動，又怎麼願意容忍頭頂上多出一個人來？
因此，這也可算是兄弟兩人之間的默契了。
可如今，在所有的舊人人心惶惶，只感覺難抵荒帝之威，可能這場戰爭要輸的時候，舊神卻突然出現了。
衆人這纔想起，他們其實還有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舊神，傳授衆人功法的舊神，他傳授下來的功法修煉後便可擁有匹敵荒人的威能，那麼他也一定可以匹敵荒帝吧？
得知舊神消息，就連南仁也忍不住主動來找南希，驚喜道：“軍師，舊神重現，我們是否要迎他回來？如果有他在的話，荒帝豈不是就有人可以對付了？”
“這個……”
南希眼底閃過複雜神色。
對於方正，他又恨又怕。
既恨方正毀去了他的機會，要知道他的資質之高，哪是這區區南仁所能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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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南仁已是洞虛境界的高手，而他卻還卡在築基境界遲遲突破不得，再根據那些人的進度而言……
他如果再不知道自己是被方正給生生毀去了前程，他就不配在當初得到方正的看重了。
如今突然聽得方正的名字。
他一時間頗爲迷茫。
以言語搪塞過了南仁之後。
南希立即回了自己的營帳，喚來了自己的得力助手。
數年的征戰和勾心鬥角，讓南希早已經非是當年那個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少年了。
他也早已經知曉了該培養真正屬於自己的心腹。
就如面前這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舊人……真想不到舊人中除他之外，竟然還有如此聰慧之人。
他問道：“孫原，你說，舊神選擇這個個時候回來，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得知方正進入荒界，孫原心頭自是大喜過望。
但他臉上卻始終保持着爲南希思考的態度，說道：“屬下認爲，此事是好事。”
“怎麼說？”
“畢竟如今主上您已經不是舊帝了，舊神縱然真回來爭權，該頭疼的是舊帝陛下而非是主上您，再說了，舊神當年形式大好之時未來奪勢，如今出現，我認爲，他是衝荒帝來的。”
“那舊神很可能是人類這件事情呢？”
南希自然知道傳言，舊神是自異次元裂縫處出現的。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舊神這些年來到底去了哪裡……雖然這樣一來，他當初的盤算……
驅狼吞虎麼？
當年南希自然不懂，但如今，如果舊神真的是人類的話，那當初他的意圖，他可就太清楚了。
可惜，吞了虎，狼照樣會要了你的命。
孫原笑道：“那就更好了。”
南希點頭，明白孫原的意思。
“而且，若舊神當真要來我們營地，主上，您也是阻止不了的。”
孫原突然來了一句。
南希明白孫原的意思，他的臉色緩緩的陰沉了下來，眼底閃過憤怒的仇恨之意。
孫原的意思，是指他太弱了……確實，如果舊神真的出現，他南希雖有名望，但這名望對他而言算的了什麼？
他南希，不過是個工具而已。
而如今，這工具的作用已經盡到了，到底是誰擔任舊帝，還有區別嗎？
那方正本就不在意。
突然，外面傳來了激烈的喧囂聲。
“舊神，舊神來了。”
隨即，是一陣山呼海涌般的嘯聲，嘯聲如浪，掀過帳篷，扎的結實無比的帳篷也隨之劇烈的動盪起來。
“他來了！”
“出去看看吧主上。”
孫原眼底閃過熾熱神色，隨即很小心的隱藏起來，說道：“順其自然就是，這不是該主上您頭疼的問題了。”
“也是。”
南希只能不甘的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不屈神色，說道：“走吧。”
出得帳外。
只見平日裡本就擁擠無比的營地，如今更是寸步難行，所有的舊人們都已經出現，擡頭看着立於天空之上的那道身影。
熟悉的感覺，歲月在他身上沒有半點改變。
仍是當年的模樣……
而縱然其他舊人沒有見過舊神的模樣，也絕不致有認錯。
那種可怕的威壓感，同出一轍的功法壓迫……
只是看着，就絕不會認錯。
“躬迎舊神！”
所有的舊人盡皆低頭，恭敬的對着方正行禮。
方正擺了擺手，神識領域在人羣中微微一掃，便已經看到隱於人羣中的謝思南，以及衆多潛淵之人，只是數量上卻比當初自己離開時少了不少。
看來這段時間的戰爭確實兇險無比，縱然潛淵並未盡心，只是爲了讓雙方戰的更爲慘烈，但身在戰場上，怎麼可能沒有意外？
身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方正目光落到了下方那剛剛出來的南希身上，隨即落到了很自然走到他前面的南仁。
洞虛境界。
資質倒是不俗的很……短短數年時間，竟有如此進益。
兩人都沒有行禮。
可惜，方正也不在乎這些虛節。
他張嘴，聲音響徹整片營地。
只七個字。
“明日一早，伐荒帝！”
隨即，無邊喧囂之勢頓時沖霄而起。
南希瞳孔緩緩眯了起來，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方正的意思。
他……是要荒人與舊人兩敗俱傷麼？
可笑，竟敢利用我等舊人，難道不知道我們舊人若能覆滅荒人，到時實力同樣會凌駕於你元星之上，到時候我定然要將元星也變作我舊人的領地。
毀去我的前程，我定要讓你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