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
陸晨滿心無語，“大長老您這麼說，我好沒安全感啊。”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根本沒有什麼隱形的大老師尊，那不過是自己“未來”留下的刀意。
而原初礦洞內的那些存在，應該是知曉自己從深處拔出那柄弒君刀意的，自己的虛實多半已經被看清了，再進原初礦洞絕不像大長老說的那般好湖弄。
可他也沒法拒絕這個任務，因爲若要解葬神星之危局，如今或許真的只有那些古老的生命禁地中有存在出手才能穩住局勢。
淵血貴族再強，如今也沒有仙神級的存在過來，而即便他們傾巢而出，陸晨也覺得會是葬神星的生命禁地水更深。
“你這臭小子，還要什麼安全感？這片星空下如今根本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若那些古老的存在不管的話，這片星空寂滅是遲早的事。”
陸天華笑罵道，知道陸晨不是那種會犯慫的人。
“那請問，弟子進入原初礦洞後，到底該求她們辦什麼事呢？”
陸晨確認道，“是讓她們出手屠滅淵血貴族嗎？”
陸天華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西蒙帝國曆史悠久，或許在千萬年前就已存在，又沒有受到大破滅的影響，即便是禁區內的古老存在也未必拿他們有什麼辦法，老夫只是希望那個年代的仙神還有存活者，瞭解當年隔絕兩個世界的真相。”
陸晨有些懂了，“是要重新封印深淵，將深淵和這片天地隔開？”
這是最簡單直接的解決方桉，也不需要禁區內的存在和淵血貴族開戰，只要將通道重新關閉，那麼葬神歷天地的危機自然就解除了。
“現在西蒙帝國所在的深淵剛剛與這片天地接壤，還有機會阻斷，若是等那邊仙神級的存在過來，恐怕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們要搶佔先機，求禁區內的古老存在出手。”
陸天華解釋道。
“我們放開防守，讓淵血貴族去探索生命禁地如何？這樣可以讓他們打起來。”
陸晨心裡還在琢磨着如何讓敵人狗咬狗，他們進入禁區是有風險的，這點對於淵血貴族來說也一樣。
可陸天華嘆息着搖頭，“真當禁區內的存在是什麼高尚的生靈嗎，他們無利不起早，只要淵血貴族沒有干涉到她們的沉眠，或是什麼我們不清楚的大計，她們不會出手。”
他頓了下道：“……你真以爲那些奉行節能規則的古老存在，會因爲淵血貴族入侵她們沉眠的領地就大打出手嗎，恐怕最終的結果不過是禁地離開葬神星，再次遁入宇宙虛空，尋找新的生命源地作爲合適的落點，到時淵血貴族沒有目標，便會對葬神星泄憤。”
“這不就是欺軟怕硬嗎？”
陸晨皺眉道，被觸犯威嚴，禁區居然有可能會選擇“逃跑”？
“這麼說也不錯，當然，這也只是其中一種可能，也或許會出現打起來的情況，但仙神級的存在若是交手，葬神星同樣會毀於一旦，即便星球本身不崩潰，萬靈也會被波及，禁區內的那些古老存在是不在乎我們生命的。”
陸天華嘆息道。
陸晨有些沉默，禁區內的生靈或許是人族，或許不是，但無論是什麼種族，沉睡了如此之久，估計心早已寂靜如磐石了吧。
“今日就這樣吧，孩子，別覺得有太大負擔，這些事本該是我們老人來抗的。”
陸天華起身，走到陸晨身邊，拍了拍陸晨的肩膀，“老夫今晚便會動身，明日啞婆婆會送你去原初礦洞，此行就不要帶寵物了，真龍血脈有些扎眼。”
陸晨知道大長老說的是小金龍，原初礦洞內有些存在多半對真龍一族同樣不友好，並且小金龍尚且年幼，很可能會被抓走扒皮抽筋，或是調教成戰獸。
大長老離去後，空曠的大殿中便只剩陸晨一人，他在桌子前坐了良久，才慢慢回望。
目光穿過大殿的入口，是一望無際的廣場，天上明月高懸，也不知其還能綻放光芒幾天。
陸晨起身走出大殿，一道人影從深測走來。
“陸兄看起來很苦惱，是因爲那些討厭的紅髮種族嗎？”
來者是卡瑪，她看向陸晨的目光透着好奇，她觀摩了白日的戰鬥，對一個生靈的極限潛力的認知被刷新了。
“也不單單是因爲這個，只是感覺未來很虛幻。”
陸晨搖頭道，從眼前的局勢來看，葬神星幾乎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
所謂去原初礦洞求上古仙神出手，陸晨感覺是下下策，對方可能根本不在意上古的約定了，陽血石作爲信物，始終也只是葬神歷之前的規矩，而且去求原初礦洞辦事的人，本身也是又一定實力的。
他們雙方的身份根本就不對等，他前往原初礦洞，甚至激不起浪花，因爲那些古老存在不會注意他。
至於葬神淵那邊，他就更不看好了，其中的生靈貌似有出來的方式，但就上次葬神淵動亂來看，那其中的存在很可能是屍變後無智的生靈。
“我計算了宇宙已知範圍內生靈目前對現有的淵血貴族開戰後的勝率，足有百分之九十六。”
卡瑪說道，“所以我不理解陸兄所說的虛幻，是什麼意思，時間在穩步的推移，萬物有因就有果，如落子到棋盤，便有了實際存在的現象，何來虛幻？”
陸晨有些沉默，他無法跟卡瑪解釋不斷變動的未來，以及自己的來歷。
未來是沒有淵血貴族的，那這是否也是一種必然呢？
如此強大的種族反攻天地，自己的存在，是否對未來起到某些作用呢？
如果……自己和楚子航撤離葬神歷，回到現代後，歷史會依舊嗎？
自己是否還能夠……再見一面父母，即便是另一個時空的父母？
“我們的勝率聽上去很高，但隨着時間推移，這個勝率會不斷變化，是嗎？”
陸晨反問道。
“每天都會降低，因爲淵血貴族在不斷通過世界的縫隙降臨，根據我的初步預算，一個月後會降至百分之七十九點八五，半年後會降至百分之三十一點六三，一年後會降至百分之十一點五六，五年後勝率會完全歸零。”
卡瑪眼中閃爍着幽藍色的光，這是在通過時空量子技術，借用還在天宙古星的算力進行統算。
天宙古星如今已經啓動了星球避險系統，在上面的生靈隨着星球漂流，已經遁入了宇宙虛空，朝邊荒進發。
在古星上的一切都會被封存，生靈進入深度冬眠狀態，直到宇宙重見天日，系統分析感應後纔會解除星球的流放，將其重新傳送回適宜生活的宇宙方位。
卡瑪對此沒有阻攔，她有着能毀滅天宙古星一切的能力，但她不想做一個殺戮者，那也並非是布洛芬教授想看到的。
既然那些智族想要開啓逃亡，她就讓天宙古星離開了，只是隨着天宙古星的距離拉遠，她會逐漸無法借用那些人工智能貢獻給她的算力。
唯有自身的光芯，可以提供核心計算力，讓她的算力下降了不止一籌。
她和楚子航討論過這個問題，最終卡瑪放棄了天宙古星那邊的算力。
因爲她也認爲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而不應該時時想着外界的輔助，那樣就和曾經的智族一樣了，她如今要做的是思考生命，不斷完善自己作爲生命的這一個體，成爲布洛芬教授希望中的生靈。
爲此她會變強，從一個幼生的人造仙神，真正開始向仙神邁進。
自從來到葬神星後，卡瑪每天通過觀戰都在蒐集大量的戰鬥數據，也在武神山研讀修士文化，提升修行方面的素養。
她每一天都在變強，不論是關於戰鬥方面的技巧，還是作爲一個修行生命的修爲。
聖靈石胎在天宙古星幾十萬年大量資源的溫養下，蘊含着許多未被開發的潛能，卡瑪在抵達真正仙神的實力前，提升速度都會很快。
“五年後完全歸零嗎……”
陸晨沉吟道，“聽起來我們現在把這些淵血貴族殺光還更賺些，越往後拖越不利。”
“可總會又轉折的，不是嗎，儘管長夜黑暗，但光明的曙光已經在未來呈現。”
一道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是楚子航來了。
“楚兄。”
卡瑪禮貌的向楚子航點頭。
“楚兄，你這是？”
陸晨看着楚子航背後不遠處升起的星空母艦，有些疑惑。
“陸兄應該準備離開武神山了吧，那我也沒必要一直長留在此，君恩城不能一直沒有人管理，大夏皇室也不會輕易看我被淵血貴族傷害。”
楚子航面無表情的道，他也準備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沒有任何人拼搏，也就沒有未來，他該做自己的事了。
Wшw●ttκǎ n●￠ o
陸晨皺了皺眉，對楚子航準備離開武神山的決定有些猶豫，“其實楚兄呆在這會更安全些，能避免絕大多數不利的情況。”
他依舊記得楚子航在未來隕落的結局，目前看來，很可能就是死在與淵血貴族的戰爭中。
楚子航的星空母艦很強，爆改後的暴政王同樣能達到終境級別，但在這個級數的戰爭中，終境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卡瑪會跟着我，我很安全，陸兄可以放心的去做你的事，實在不行，我們還有最終後手。”
楚子航安慰道，明明被鑑定死亡的是他自己，他卻一點不顯得擔憂。
所謂最終後手，自然便是團隊集結，他們有一次逃往現代的機會。
“楚兄還想做什麼？我們能先討論下嗎？”
陸晨皺眉道，他感覺以現在的局勢，就連他都沒什麼大的作用了，無法扭轉乾坤，楚子航究竟還想做什麼？
楚子航面無表情，和陸晨對視着，“做我該做的事，做陸兄所渴望的事。”
陸晨有些沉默，他或許是自己太過貪婪了，而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會認真把他說過的話都記在心中的。
即便他們如今都有些自身難保，楚子航也沉寂了許久，但他仍舊沒有放棄幫陸晨打出完美結局。
世界線的變動，或許又要開始了，而楚子航的死亡，就與這有關。
那至高無上的存在因爲因果歷史被玩弄，產生怒意後根本無需親自出手懲戒，那些存在會以楚子航的方式將劫降在楚子航身上，他的死是因爲因果，果已經在未來，且堅固的不可撼動。
陸晨詢問過繪梨衣，之後有沒有再見到那位老瞎子，但繪梨衣說尋便大夏境內，都沒有再看到那個老爺爺了。
陸晨走上前，和楚子航來了一個擁抱，“別逞強。”
楚子航和陸晨分開後，轉身升空，飛向星空母艦，澹澹道：“陸兄纔是。”
卡瑪看了眼楚子航和陸晨，“兩位的關係真好，這是我很少見的美好友情，陸兄放心，我會照顧好楚兄的，他若死了，就沒人跟我下棋，教我做人了。”
說着，她也飛向星空母艦，在漆黑的夜空中，龐然大物緩緩啓航，就像是歷史的車輪再次開始滾動。
陸晨在廣場上漫步，坐在噴泉旁的大石上，看着漫天星空，在詳情菜單中看了眼自己的壽元欄。
92/4861。
不知不覺，他迴歸故鄉已經有五年了，而原本悠久的壽命，也因爲兩次神之秘血的禁術而跌落至了四千八百多歲。
這個壽命看似仍舊很長，但陸晨感覺自己若是繼續在某些關鍵的戰鬥中使用禁術，恐怕不夠兩次燒的。
“晨哥哥，你白天好厲害，那種術好強，能教教我嗎？”
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音在陸晨身邊響起，少年的身影矯健，越過泉水落在陸晨身邊。
陸晨擡手輕彈了下小陸溟的腦殼，“那是燃命的禁術，學那些做什麼，能不付出任何代價打死人，纔算真本事。”
“可我覺得晨哥哥已經很強了啊，跨大境界擊殺了那個什麼尼坤，大家都很崇拜你呢。”
小陸溟滿臉崇拜，揮舞着自己的拳頭，“我也想趕快變強，和晨哥哥一起上陣殺敵，保衛我們的家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