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原來合歡學府……
若是旁人，哪怕是陸離眼前的曼珠沙華知道了陸離心中的想法，也都會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因爲那可是無上之境啊，多少人苦熬萬世也不得的境界，神武大陸代代天驕數不勝數，可漫長的時光裡，在大災難後也只誕生了幾位禁忌人物。
原初神界更是久遠，可在數不清的時間裡，禁忌的數量卻也是能輕易查的過來的。
世界之海更是如此，大浪淘沙，歲月中的禁忌人物有多少，如今的概念就有多少，可概念看似多，卻也是數得過來的。
結果陸離纔剛一步登天到了真我巔峰，只是出來走了一段時日，稍稍思慮，便有了破境之法，又怎能不讓人驚恐？ 可陸離現在就是如此，他甚至時常會感覺以往的自己太過愚鈍，怎麼能悟的那麼慢呢？ 自從真靈合一，他就覺得自己以前的部分只是不足萬一，完整之後，所思所慮，一切都圓轉如意，毫無滯澀。
也就是他不善謀劃，只是在修行方面悟性有那麼一丟丟強而已，否則他也不必事事都諮詢惣右介了。
當然，陸離並不討厭現在這樣，俗話說人無完人，若是他滿腦子的算計，他感覺自己反倒是不夠純粹，無法沉下心研究大道了。
“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雖然沒有任何明面的跡象，但我總覺得時間不多了，每每仰望時間長河，我都覺得有陰影在擴大。”
曼珠沙華沉聲說道，她沒有窺探大世界時間線的能力，但她到底是禁忌之境，若是執意去探究，或多或少都會心有所感。
這也是爲什麼神武大陸的禁忌們在動手時，雖然不明前因後果，但多少心頭都覺得有陰影遮蓋，讓他們不安的緣故，因爲他們境界足夠，有一定的感應。
“前輩放心，我如今人生圓滿，尋得家人，又將展望未來，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被毀掉。”
陸離說道，“而且我這人心眼小，凡是吃過的虧，都要找回場子。”
曼珠沙華看着陸離心有感慨，沒想到對方會成長的如此之快，尤其是她看得出，陸離真的是一步登天，實際上年歲還很小呢。
也或許起源的那位至強前輩說得對，很多事真的不是熬時間就可以做到的，有些人的天賦才能，的確讓人驚歎。
可曼珠沙華卻不嫉妒陸離的才能，因爲她這個境界的人看得清楚，加上以史爲鑑，她反倒有點同情陸離。
她知道，世事命運就是如此奇妙，有些人生來或許就揹負着使命，指引他走向至高的戰場，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人乃是應劫之人。
好在她發現陸離此人是當真好戰，求武之心堅定，和敵人廝殺並不是一件讓他感到痛苦的事，反而他便是嘴上不提，在戰鬥中也是享受的。
事情已經言定，陸離又跟曼珠沙華寒暄了片刻，就離開了。
走後，他又去了趟終末的女武神世界，按照楚楚所說，將女武神姐妹們的真靈分出一縷，以同源之物引斯嘉麗的真靈重聚，最後配合他的大法力，和斯嘉麗共生的特性，將其召回。
本質上來說，當年佛祖用一蓮託生的能力讓斯嘉麗和他共生，他們的真靈就處於一種連接狀態，所以斯嘉麗並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了，很多信息就存儲在陸離的真靈裡。
如今以同源之物喚醒，便可讓其歸來，於是乎陸離的囚魔就再次有了刀鞘。
對於斯嘉麗而言，她是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的，只是一甦醒，氣息就開始節節攀升，因爲她是和陸離綁定的，不像是其他的成長性裝備還需要額外的資源。
所以如今陸離有着九階巔峰的實力，斯嘉麗便也會進階爲大道級巔峰的裝備。
若是可更進一步，便能達到傳說中的起源級。
按照楚楚的說法，正常打造出來的裝備，最高上限也就是大道級巔峰了，只有成長性裝備有希望達到起源級，這涉及到裝備層面的一些根本。
修復斯嘉麗後，陸離也沒有在這個世界久留，在人們高呼人王之名的聲浪中，他的背影消失在這一界。
準備工作做好後，陸離就前往了世界之海，讓終焉空間引路，他要去一趟原初神界。
哦，別誤會，他並不是想去合歡學府看看到底是怎麼個事。
他是要去修復自己的邪神假面，畢竟這可是他傷害增幅的大頭。
而且陸離如今也不是指望憑依裝備外力，他是希望將其修復好後，把這種能力的原理悟透，然後煉入自己的身體，到時候，便是他身無一物，也爲無敵。
…………
“哎呀，竟是終焉陸道兄來此，您要來我原初神界，怎地不早說，老胡我也好早早出去相迎啊！”
剛一到原初神界，陸離就見到了一位熟人，正是當日帶隊打競技大會的那名至高管理胡長老。
“胡長老客氣，離此番前來，只是有事想要求見貴界的一位無上人物。”
陸離抱拳行禮道。
此行他沒帶阿火來，走之前，他把阿火放在了終焉空間，因爲他之前印記破碎，阿火其實已經不算是他的寵獸了，這次重新籤契約的時候，終焉空間跟阿火籤訂了探索者契約，所以阿火現在算是終焉空間的正式員工了。
而阿火被他指派了任務，去打虛空角鬥場，結果也不知怎麼回事，阿火居然能匹配到一位原本不在角鬥場列表上的強者，正是陸離的羣主胖胖龍。
於是乎，阿火就開始被胖胖龍操練了，也不知如今有沒有脫層皮。
至於說惣右介，他如今也是巔峰先驅者，並不是閒人，終焉空間也會對這位優秀員工派不少緊要的任務。
陸離說他只是來原初神界修個裝備，沒別的大事，就沒讓藍染跟着一起來。
不過陸離很快就發現，自己在原初神界遇到了大麻煩。
着實是之前他在競技大會上賣弄的過了，導致他如今在原初神界已經成爲了傳說，每個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胡長老更是抓住他不放，非要請他去跟學子們講兩句，隨便講兩句都行。
畢竟是來求人辦事的，陸離也不好推辭，結果就演變成了大陸巡講。
中途神武大陸的人聽說了這檔子事，有點坐不住了，頓時說要派出交換生，也過去聽講。
因爲有些地方原初神界的人理虧，這次倒也沒使袢子，就將神武大陸的那些天驕引渡過來了，一起聽陸離講道。
這麼一來二去，結果一晃眼，就是幾年過去了。
而陸離也不知怎麼滴，就巡講到了合歡學府……
“怪不得，不讓我來此地，原來是因爲這個……”
陸離錘着腰自合歡學府中走出，身後還有一羣鶯鶯燕燕在挽留，嚇得他趕緊使出身法消失在原地。
昨晚他練功練的有些過了，甚至傷到了他這完美的身軀，估計還要緩幾個時辰才能好。
不過收穫也是明顯的，他進入了合歡學府的秘傳天池，花了一整晚去研究，總算是有所得，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合歡秘法，今後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招式不夠用，哦不是，是不用擔心自己絕後。
只是說起來，陸離本身更對這種大道法則中關於生命繁衍傳承的根本更感興趣，他發現這涉及到一種高深的概念，而追本溯源的話，其實正常來說的話，他自身也應該誕生於這種概念之中。
爲什麼要加一個‘正常’呢，是因爲陸離自己並不正常，他來自於故鄉世界，本是虛幻之人，所以嚴格來說，在他那個世界的人遵循繁衍概念，也只是在虛幻中如此。
陸離跳脫出來，煉假爲真，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已經算是天生地養無父無母的先天生靈，並不是被繁衍出來的。
在察覺這一點後，陸離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恐怕知道爲何很多生靈都無法觸及到第十階了。
這裡面有一個很根本的原因，就是大家都是‘人’
他說的這個人泛指由生命繁衍而來的智慧生命，正因爲大家都是人，所以實質上是誕生於那位生命禁忌的概念之中的。
而創造繁衍生命這一概念的禁忌，也只是一位普通的禁忌存在而已，追溯源頭大家可以說是祂的造物，你先天就被侷限在了這個圈子裡，生命禁忌無法成爲第十階，你做爲他的造物又怎可突破桎梏呢？ 時間方面是不一樣的，因爲時間法則追溯源頭是空間的第十階的力量衍生出來的，並不完全是時間禁忌創造，所以在時間長河內誕生的存在，是有可能突破桎梏的。
至於說後世的第十階到底是什麼個情況，陸離也沒法定論，只是他通過對生命概念的理解，隱隱有所感，恐怕未來的第十階並非‘人’，也正因如此，其纔會如此淡漠涼薄。
雖然陸離很不願意承認，但從概念分割上來說，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他是如空間第十階所處的那個年代一般的，先天生靈。
此身先天混沌真體，便是其證，與其他生靈的基本特性有了區別，這是機緣巧合下的結果，也唯有原本虛假的他，纔有機會在天地間真正獲取‘生命’
結合靈魂歌者的事，陸離現在甚至開始懷疑，世界要轟殺自己，真的只是因爲他逆亂了時間因果嗎，還是說，自己煉假爲真，成爲先天生靈的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不合規的事？
在原初神界的這幾年，陸離看過了各家學府的功法，又習得了不少法則力量，見識更加開闊，所以陸離有了很多新的想法和推論。
比如，薛奶奶說其親自擊敗了他體內的魔神，陸離絲毫不懷疑，可他有一點，如今卻是有疑問的。
那就是，薛奶奶的親子，真的是……第十階嗎？ 或者說，祂真的是傳統意義上，如今禁忌口中的第十階嗎？
陸離覺得，如果那位前輩也是被生出來的，對方恐怕就沒法成爲如他體內魔神，和空間開創者那般的第十階。
按照他目前對前路的一些推測，他感覺恐怕唯有真正的先天生靈，再配合逆天的資質和悟性，以及恰當的契機，纔有可能踏足終極之境。
而他對先天生靈的定義，並不是說世界之海里哪裡有一塊兒頑石吸收天地日月精華而生，就是先天生靈了。
理論上來說，這個時代本不應該再有先天生靈，那是在第十階那個沒有時間，沒有生命，一切都處於混沌的年代，纔會有的存在。
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存在本就是世界之海意志的一種擬人化，絕非生命，而對於那些存在來說，他們做什麼也不存在‘逆天’的說法，因爲祂們本就是天。
只不過一旦意志擬人化，又有了多個個體，就不可能意見達成統一了，這也是爲什麼魔神會跟空間始祖開戰。
陸離思考到這裡，忽然驚奇的發現，若要在如今的世界之海內取得先天之資，或許真的要從無到有，纔算是先天，而他誤打誤撞的，自虛化實，跳脫因果，兩件事同時一起做，正巧湊齊了所有條件，成爲了先天生靈。
一時間，他也不知該感慨命運奇妙，還是覺得身上的擔子更重幾分。
振奮精神後，陸離前往靈虛殿，他已經教書教膩了，而且這片大陸上的學府他已經逛了九成，諸多法則力量盡熟於心，渴望趕緊辦正事。
至於說靈種，他已經讓終焉空間對其他空間宣戰，以靈種爲爭奪目標。
陸離沒準備大開殺戒，畢竟他和天荒和道衍也算是朋友，如今大局所迫，他只是準備借其靈種一用，待他參悟透徹，還是準備還給對方的。
等陸離到了靈虛殿後，就看到一名仙氣飄飄的、穿着儒衫的男子正面帶微笑的等着自己，男子先開口道：“在下爛柯，靈虛殿主事，恭候終焉先驅久矣。”
陸離聞言一驚，沒想到這就是一直負責仲裁空間之間大小事務的頭頭，他正要跟對方行禮打招呼，卻忽然看到，從爛柯身後有一個不可名狀的東西冒頭了。
只是一瞬間，陸離就感覺視野中的一切都化爲了深紅，好似有無邊的恐懼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