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少年觀歲月鑄劍自悟，一錘驚起仙火如煙花【求月票】
小雨纖纖風細細，萬家楊柳青煙裡。
天地間似平白多了許許多多難以捕捉，難以言明的劍氣，劍氣與春雨交織一堂，讓二皇子趙沛只感覺渾身上下俱是寒意襲身。
對於這位從劍池湖中走出來的老劍聖，趙沛自然是敬畏無比，畢竟這位老劍聖乃天下有數的陸地仙，是真正的頂尖強者。
這樣的強者，他趙沛想要用皇權的身份來壓制對方，那顯然是徒惹笑談，哪怕是趙家天子在這兒，這位老劍聖依舊可以不甩臉色。
而這位老劍聖，突然來了一句“紫氣金蓮不錯”，近乎要讓二皇子遍體生寒。
作爲天師府以秘術聚二百年氣運方是結出的一朵紫氣金蓮，自然是珍貴與奇異。
老劍聖一句不錯，卻彷彿要將紫氣金蓮給取走。
二皇子趙沛可不願將紫氣金蓮拱手送出。
就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時候，身邊的那位天師府的李青川，面色凝重的往前一步，開口道：“劍聖前輩，紫氣金蓮乃我天師府之珍寶，唯有大趙皇族方可持有……”
這些時日觀摩劍池宮弟子們的鑄劍歲月畫面，安樂對於鑄劍已然有了許多瞭解。
“你敲鐘三十六響，劍池宮按規矩將替你鑄造一柄劍，王燕升，便由你來輔助這個小傢伙鑄劍與開鋒。”
不過柿子樹比起老槐樹要纖細些，安樂不敢插的太深。
江陵王抱拳作揖賠禮之後，默不作聲，拉過二皇子便朝着劍池宮外行去。
心臟不爭氣的怦然跳動，渾身血液難掩燥熱。
劍池湖前。
連續三日時間，安樂汲取了九十縷歲月氣，通過歲月畫面，觀看了諸多劍池宮弟子鑄劍的過程與經歷。
……
他對安樂說話很柔和，但對於其他人的言語，卻就顯得縹緲且深邃。
劍鍾三十六響……簡直非人力所能及。
但對安樂而言，錦官城中的氛圍，卻是比臨安府舒適太多了，雖然錦官城未有臨安府的如夢繁華，可該有的東西皆不缺少，甚至在劍池宮的把持下，整座城的節奏頗爲緩慢，人人習劍佩劍，十分舒服。
默不作聲的被江陵王拉扯着離開了劍池宮，被老劍聖瞪一眼便咳血的李青川，亦是不敢久留，連忙跟上。
一位白衣少年敲劍鍾三十六響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甚至不僅僅是劍池宮，消息甚至從劍池宮傳至錦官城，再從錦官城，一路傳遞到整個天下。
屋內很簡單，萬截柳帶他來到這兒後，簡單安置一番，便告辭離去。
他們的第一柄劍，一定是自己親手鑄就，所以，關於鑄劍時的歲月畫面還真不少。
二皇子趙沛面色陰沉且難看。
“曾經贈我青山者，未能給青山開鋒，便輪到我趙黃庭，我趙黃庭不行，那便安樂來，安樂不行……他以後也會尋得適合執劍青山之人，一直傳承下去，傳遞下去！”
宛若歲月長河上一朵朵打起的浪花，陡然與那炸起的地仙火火星般迸濺。
“將此子於劍池湖前敲劍鍾三十六響的消息傳出，整個天下都將會知道，劍池宮出了一位劍心通明的轉世劍仙。”
少年曾於武魁石上惹來歷代武魁推演武經。
老劍身一眼便瞥了過來，恐怖的壓力，瞬間降臨這位天師府的新晉九境道人身上。
錦官城外山如畫，春雨飛花紅滿川。
巨錘高高掄起劃過弧度，隨後，發出壓哭空氣的嗚咽，狠狠砸下！
“等等……他身上的無敵勢之磅礴，其實也是大機緣，我若能親自殺死他，那股無敵勢，我至少可承襲大半！”
如今的安樂在劍池宮中名氣極盛，甚至有了不少崇拜者，例如呂十三。
“截柳，你先帶安樂修整三日，讓他穩固好剛突破的境界，將氣血、心神等調整好狀態，明日帶他來我鑄劍坊。”老鑄劍師揹負着手說道，話語落下，便瞬間破空離去。
鑄劍爐中地仙火在咆哮，嘶吼的火焰，迸濺出四散的火星，灼熱的溫度，一瞬間而已，便足以讓人大汗淋漓。
萬截柳恭敬作揖，目送其離開。
李青川的面色瞬間化作紫黑，那是被充斥天地間的劍意所壓迫的，彷彿死亡隨時會降臨他身軀的感覺。
也就是說，安樂一天可汲取歲月氣三十縷！
老劍聖那滿是皺紋的手，輕輕點在青山之上：“你爲何一直執拗於想要爲青山開鋒？”
“不，青山肯定要開鋒，開鋒之後的青山纔可撥開迷霧，得見真正的青山！”
卻是眼眸微微一縮。
待得少年劍仙之名傳開，更是宛若清水滴入油鍋，沸騰無比。
老劍聖輕聲道。
“陛下自然是不願意見到如此，故而對劍池宮很不喜歡。”
吃過街邊小攤中的美食，安樂便徑直來到劍池宮。
鑄劍坊內，劍發銀絲的老鑄劍師王燕升，捧着一缸熱茶，靜靜的等候着。
隨着二皇子趙沛和江陵王的離去。
這位劍池宮的老劍聖，當真是強的離譜，他好歹是新晉九境，可卻是被對方一個眼神氣魄就給震出了內傷。
反觀那安樂，卻是能夠得到萬衆矚目，成爲諸多劍池宮劍道修行者眼中的香饃饃。
劍指併攏，摩挲過青山劍身，老劍聖的眼睛逐漸的眯了起來，眼底之中似乎閃爍過一抹精芒。
這些歲月氣俱是等分加持到【萬古奇才】和【通神劍體】之上。
江陵王緩緩收回了目光，撐着油紙傘，像是一位儒雅的書生一般，輕笑道：“巧了，臨安府中，端坐皇座的天子，也不喜歡劍池宮。”
眉心泥丸宮陡然開裂，劍爐鏗鏘，其中元神端坐，身後霞光點點！
門戶大開。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先天靈氣的蘊養，是十分花費時間與功夫的事情。
若能敲得九響，便可得劍池宮爲其鑄劍。
“來了。”
他的身形便飄然落在了劍池湖的中央上方。
作爲趙家皇族的二皇子，他從未吃過這樣的虧。
“我不想擒拿安樂了，我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殺死他。”
帶着安樂踏足熱浪滾滾的鑄劍坊內。
“安樂一直在劍池宮內，沒辦法殺他的。”
“放心，老夫一大把年紀了，不會出手搶你個小年輕的金蓮，不過，紫氣金蓮這等寶物，承載着氣運，可非尋常人能承受的了……正如老夫那句話，有緣人居之，伱好自爲之。”
他知道，想要得到這位老劍聖的青睞，大趙二皇子的身份絕然是不可能了，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那便是去敲響劍鍾。
老劍聖意有所指道。
安樂的眼眸盯着鑄劍爐中那塊赤紅的不規則鐵胚。
伸了個懶腰，下了必殺安樂的決心後，他今日在劍池湖前所遭遇的憋悶，頓時一掃而空。
使得趙黃庭身上的痛苦都少了許多。
趙黃庭灑然一笑：“此番來劍池湖應該是最後一次了，除了見一見幕遮，便是第五次來爲青山開鋒。”
“我徒弟蘇幕遮的男人，請淪爲笑柄。”
老劍聖望着趙黃庭，這位曾經混不吝的小子，如今不知不覺已然面臨大限，甚至燃起了涅槃。
麻衣獵獵，白髮白鬍盡數飛揚。
“青山依舊在。”
【萬古奇才】提高的是修煉的天賦，而鑄劍……亦是一種天賦，需要悟性，故而安樂沒有完全將歲月氣通通加持劍體上，而是均衡加持。
“截柳，鑄劍爐中有一塊煅燒了三天三夜的元靈精鐵胚，你且去教導安樂如何揮錘，先讓他將鐵胚敲變形。”
第三日，晨光萬丈灑落人間之際。
三人沐浴着春雨，離開了劍池宮範圍，行走在青石街道上。
二皇子趙沛此刻也緩過來，似被恐懼給凍僵的身軀，終於重新恢復了動彈的力量。
“當——”
老劍聖淡淡道。
安樂聽的認真，順帶從他身上汲取了五縷歲月氣，並且每一縷歲月氣都認真觀摩。
聲音頗爲鏗鏘，縈繞在四周。
趙黃庭則是與蘇幕遮到錦官城周圍遊山玩水去了，享受爲數不多的二人世界。
“涅槃之火乃十境三災之一，心劍能替你鎮壓，老夫卻只能以劍氣錦上添花。”
先天靈氣的蘊養與增加是通過內丹聚氣血而生出，所以，氣血的熬煉，仍舊是必不可少。
“興許這柄竹劍，無需開鋒呢？”
“對，必須由我親自殺死他！”
老劍聖輕輕一笑，腳尖點在了地上，無數的劍氣開始自他身後呼嘯而起。
再加上安樂今日敲鐘三十六響太過匪夷所思，二皇子趙沛心中忌憚萬分。
走出了劍池宮的山門，佇立在那玉碑牌坊前，江陵王鬆開了拉扯二皇子趙沛的手。
一縷磅礴劍氣轟然涌入趙黃庭的體內。
入得劍湖宮順着青石板路前行，伴着耳畔兩側，叮叮噹噹響徹不休的捶打鑄劍聲，安樂的眼眸中逐漸流露出一抹期待與驚喜之色。
但是，還尚未親自上手體驗過。
似是想到了什麼，二皇子趙沛的眼眸中，流露出了璀璨的精芒！
趙黃庭的眼中卻是流露出一抹很少出現的狂熱。
那涅槃之火似乎瞬息便被平壓了下去。
“此子……成長速度太快了，今日，自身修爲連破，皆是踏足雙五境，那股無敵氣勢，此子一旦入六境，有如此無敵勢輔助破境，必將勢如破竹，甚至比曾經的傳奇狀元李幼安更快更猛！”
因爲是藉助劍鍾鍾波而踏足的境界，所以，氣血與心神俱是起伏不定。
老劍聖面色逐漸恢復如常，看不出神態。
江陵王僅只是儒雅的站在那兒，便散發着讓他不由蹙眉的厭惡氣息。
“我改變主意了。”
老劍聖淡淡說道。
忽而發現安樂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像是一位常年打鐵的劍池宮弟子，無比嫺熟的掄起了千斤大鐵錘。
腰肢發力一擰，雙腳紮實如古鬆磐石。
“老夫活了這麼些年，這點道理會看不透，還需要你在老夫面前開口言明？”
……
但是，他未曾且不敢再有任何的言語。
青山劍器自動漂浮而起，懸浮在老劍聖身前。
至於定風波這柄金背刀，安樂倒是敢插，選擇掛在柿子樹的枝丫上。
這可是與道門真武觀與天師府，還有佛門三寺相媲美的江湖勢力。
“不過，此劍氣可助你入那元蒙大都，否則，你豪氣萬丈北上，結果連大都之門都入不得，可就成了天下第一笑柄了。”
蘇幕遮聞言，立刻點頭，她自是知道老劍聖對這位世襲罔替的江陵王一點都瞧不上眼，況且蘇幕遮也知道，這位江陵王一直對劍池宮虎視眈眈。
蘇幕遮眸光復雜，老鑄劍師面上浮現出一抹欣賞與嘆息。
安樂猛地睜眼。
……
“紫氣金蓮並不是只有大趙皇族方能持有，而是你們天師府只贈皇族，想要換得國教之名，聚大趙氣數，可惜，大趙天子不吃這一套。”
天師府真人李青川心有餘悸，感覺到了極大的差距。
萬截柳帶着安樂在錦官城正街柿子巷尋得一處寬敞的二開院。
“至於與元蒙皇帝一戰，求個爽利便是。”
心頭心緒不由起伏，體內氣血開始涌動翻滾，微微閉目，這三日頻繁觀得劍池宮弟子鑄劍的歲月畫面，俱是浮上心頭。
“劍池宮的門，他遲早要踏出。”
萬截柳點了點頭。
二皇子趙沛深吸一口氣，凝重的說道。
這處柿子小院，便也算安樂在錦官城中暫時安得了的家。
當真乃是天下誰人不識君！
……
安樂倒也樂得有一位向道，二人漫步在劍池宮中，一路上安樂請教了呂十三不少關於鑄劍的知識。
“青山若能開鋒，於你亦有大益。”
“那老夫，便期待一場你的爽利。”
“待得劍成，你方有把握和能力爲青山開鋒。”
“且看這座錦官城，早已經與劍池宮融爲一體，可是，這座城是趙家的城啊，趙家的力量在此，無半點管束力。”
“這樣一位劍心通明的劍仙種子，勢必會惹得天下強者覬覦，被西樑國那對入了魔的父子奉爲國教的地獄府，那些人肯定渴望這樣一位劍心通明的劍仙種子的屍體。”
少年曾從小聖榜之末，一路連勝，聚得無敵勢，白蟒化天龍！
一項又一項事蹟，堆疊而起，乃當世傳奇。
隨着安樂修爲的突破，如今歲月氣的汲取數量每個人依舊是五縷，但是人數增加到六人。
少年曾被污衊科春闈舞弊，於秦相府前引渡浩然。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劍池宮中的……”
二皇子到現在都沒弄懂，安樂憑什麼能夠敲響三十六聲？打破了劍池宮的記錄，乃至讓劍聖都現身爲其而賀。
安樂之名簡直在各地如驚雷，各種各樣的事蹟俱是被翻了出來。
本豪情壯志而來，最終卻灰溜溜離去。
在歲月氣的加持，以及每日的平心靜氣的修行中。
“我那位老皇叔還要北上。”
江陵王儒雅的說道。
安樂拱手作揖。
趙黃庭面色恢復幾分紅潤，精氣神似乎都歸於己身，原本以心劍鎮壓的涅槃之火，再得一縷劍氣鎮壓。
反正遲早要翻臉，便不許他入劍池宮自無不可。
如今，竟有消息傳出，有少年劍仙敲鐘三十六，惹得劍池宮的老劍聖出世而賀！
抓住了萬截柳遞來的沉重無比的千斤大鐵錘。
柿子巷中的小院，自然是以多柿子樹而得名。
老劍聖贈了安樂兩縷劍氣後，目光挪移，落在了趙黃庭的身上。
鑄劍對於每一位劍池宮弟子都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
氣血熬煉完成後，安樂便習慣的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佩上劍與刀，撐起油紙傘，漫步錦官城長街。
忽而擡起手，滿是斑紋的手，點在了趙黃庭的胸口。
安樂換了一身乾淨的劍池湖統一穿着的青衫，精氣神皆是攀升自巔峰，像是一朵迎着朝陽盛放的花朵，帶着蓬勃朝氣，與萬截柳一同漫步長街，直往劍湖宮而去。
“想要爲青山開鋒，你至少需要親手鑄造出一柄劍。”
……
院子內，安樂剛剛完成了古妖五禽的熬煉，渾身氣血蒸騰，熱浪滾滾。
安樂聞言，面色肅然，並未多言。
“大限將至，北上一遭，觀一觀故土的萬里山河，賞一賞曾經的人間煙火，挺好，自是無悔。”
“安公子，王老讓我請你前往鑄劍坊。”
安樂從觀想中醒來，遂在院子中鍛體，演練古妖五禽，得腰間妖源寶玉的妖氣來淬鍊肉身，穩固氣血。
劍池宮的弟子，每一位都會接觸到鑄劍，對此呂十三毫無保留，將自身的鑄劍經驗全數道出。
雖然說，老鑄劍師給了他三日時間調整剛突破的境界，但安樂卻並未完全一頭扎入修行之中，在感受這座溫順古城的古韻之時，會調整心境來平復躁動的氣血與元神。
二皇子趙沛脣角掛起一抹笑，無比期待殺死安樂之時，自己承襲那股無敵勢，再以最完美的姿態踏足六境，他的修行之路必將一片坦途，未來九境的壁壘，絕然可輕易衝破，成爲屹立修行絕巔之輩。
老劍聖聞言，視線落在青山之上。
登上天師府，天師府內的老天師面對他，依舊是客客氣氣，甚至傳下紫氣金蓮於他。
自內丹中流淌而出的先天靈氣亦是需要蘊養，讓先天靈氣從一縷生出兩縷，再增加至三縷四縷，數量越來越多，匯聚成海，便是鍛體第六境，觀氣海。
安樂的小院中亦是有一株柿子樹，如今春意盎然，沐浴着春雨，自是汲取養分的時候，自然未曾結出柿子。
“不過，這一次開鋒之人不是我，而是安樂。”
因爲，少年劍仙名安樂，乃是大趙皇朝本屆春闈狀元，卻在天玄宮前斬破趙家天子籌謀，被剝奪狀元之位。
“故而，像這等寶物，從來都是有緣者居之。”
江陵王撐着傘，雨水在傘的邊沿，匯聚成了交織的雨幕，傘下的他，儒雅且微笑，看着內心逐漸涌上燥熱的二皇子，笑意愈發的濃郁。
哪怕他急着爲青山開鋒，可是，這種事急不得。
“我聽聞蓮華寺的渡海聖僧與此子也有恩怨，消息傳出，渡海聖僧肯定不會坐視他成長……”
劍池宮的劍鍾之名，自是也聞名遐邇，自古以來便有許許多多自忱與劍有緣的江湖遊俠，奔赴劍池宮去嘗試敲響劍鍾。
老劍聖收回了淡漠的目光，對這位二皇子，老劍聖不感興趣，對於那位江陵王，老劍聖更是發自內心的厭惡。
可若是在太廟老人大限臨近時，都未能完成青山開鋒，怕是會成爲安樂心頭永遠的遺憾。
從臨安到錦官，山河鬥轉，漂流轉換。
熹微的晨光灑落，伴着淅淅瀝瀝的如油春雨。
話語落下，兩側劍池湖湖水翻滾起巨大的浪花，老劍聖身形重新落入了湖中，湖水歸於平靜，波瀾不起，彷彿一切不過一場鏡中花，水中月。
萬截柳恭敬的說道。
青衫衣袂陡然繃直，無數氣血翻騰，磅礴勁力自五境肉身之中洶涌而出，彷彿有一頭兇羆錘砸山嶽，有元神劍爐橫亙而出！
萬截柳御劍而來，出現在了安樂的小院之外，叩響了緊閉的門戶。
“幕遮，以後莫要讓江陵王踏足劍池宮半步。”
趙黃庭一笑，抱拳作揖，謝過了老劍聖。
能得十八響，便可名揚天下！
“此番北上，你必將有去無回，可是無悔？”
比起臨安府太廟巷中的那間小院，錦官城中的這處二開院着實寬敞許多，比起繁華如夢的臨安，錦官城的地皮相對而言便宜許多。
江陵王說道。
呂十三的五縷歲月氣中，竟是有三縷都與鑄劍有關。
可在這劍池宮，卻被嫌惡萬分。
春日的錦官城，總是細雨綿綿，整座城都籠罩在花香中。
安樂接過青山，佩於腰間，沒有猶豫，點頭回應：“是的，前輩。”
老鑄劍師端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他知道爲青山開鋒是太廟老人的願望，在點燃涅槃之火，所剩爲數不多的時日中，安樂願意爲老人的這個願望而努力。
劍池宮之名，自然是響徹天下，先不說鑄劍之名，就單單劍池宮那位不出世的老劍聖，便足以讓天下各方勢力爲之正色。
二皇子趙沛冷聲道。
然而，他話語尚未說完。
一旁的萬截柳正提着鐵錘，正準備開口給安樂指導與介紹。
這位天師府的九境真人，瞬間倒飛，像是被人踹中一腳，整個人雙腿離地躬身，宛若炮彈倒射出近百米，方是艱難的以雙腳扎地，穩住身形。
但本來其名便傳天下，再加上今日於劍池宮敲鐘三十六響。
安樂在呂十三的帶領下，又親自見了劍池宮的那些在鑄劍上頗有天賦的弟子，順帶薅取歲月氣。
……
劍發銀絲的老鑄劍師朝着消弭在劍池湖上的老劍聖微微欠身後，遂目光看向了安樂：“接下來，你隨我鑄劍。”
老劍聖將青山遞還給了安樂，臉上又浮現一抹慈祥笑容：“小傢伙，你亦是要爲青山開鋒？”
“我不喜歡劍池宮。”
因爲懷念太廟巷中小院那株老槐樹，安樂便習慣性的將青山墨池插入柿子樹的軀幹中。
三人一路沉悶，出了劍池宮。
老劍聖淡淡說道。
但是，二皇子哪怕有紫氣金蓮在身，也沒有半點的把握。
一得知安樂入劍池宮，呂十三便飛奔而來爲安樂領路。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口中噴灑而出。
只要能如安樂一般敲響三十六聲，這位老劍聖肯定會對他慈眉善目。
一聲比起劍鐘敲響更加尖銳刺耳的炸裂聲，在鑄劍坊內宣泄開來！
洶涌的火勢陡然騰起！
火星恰如夜空中四迸的煙花般綻放！
鑄劍爐中燒紅的元靈精鐵胚，瞬間宛若軟糕一般，凹陷下去，被錘變了形狀！
敲擊之聲，伴隨着熱浪滾起，使得鑄劍坊內，陡然生起大風。
端坐椅子上，劍發銀絲的老鑄劍師王燕升，滋了一口大瓷缸中的熱茶……
卻已然忘了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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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