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王豔兵和何晨光對視一眼，心中都充滿了同情和無奈。他們知道，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讓她走吧。”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範天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王豔兵和何晨光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鬆開了秦淵。
秦淵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了一片樹林裡。
“啊——”
他仰天長嘯，發泄着心中的悲痛和忿怒。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奪走我唯一的親人？”
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樹幹上，直到鮮血淋漓也不肯停下。
“秦雪姐是爲了國家，爲了人民而犧牲的，她是英雄……”何晨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然而，這些話語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英雄？狗屁的英雄！”秦淵紅着眼，嘶吼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她做一個普通人，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
“秦淵……”
“滾！都給我滾！”秦淵怒吼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王豔兵和何晨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範天雷攔住了。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範天雷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面對，去承受。”
夜幕降臨，秦淵依舊坐在樹林裡，一動不動。
“滴答，滴答……”
手機鈴聲響起，秦淵機械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範天雷。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秦淵，你在哪？”範天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
“我在外面。”
“回來吧，有任務了。”
“任務？”秦淵冷笑一聲，“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沒心情出任務。”
“這是命令！”範天雷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立刻給我回來報道！”
“你……”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秦淵握着手機，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他猛地站起身，轉身朝着軍營的方向走去。
……
“這次的任務目標是……”範天雷指着屏幕上的照片，沉聲說道，“代號‘禿鷲’，是一名國際僱傭兵，曾參與多起恐怖襲擊事件，手上沾滿了鮮血。”
“我們的任務，就是將他繩之以法！”
“是！”
秦淵、何晨光、王豔兵等人齊聲應道。
“這次的任務非同尋常，‘禿鷲’極其狡猾，而且身邊高手如雲，你們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掉以輕心！”範天雷叮囑道，“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好，出發！”
……
“老大，我們已經追蹤‘禿鷲’三天了，還是沒有發現他的蹤跡。”王豔兵一邊嚼着壓縮餅乾，一邊說道，“這傢伙是不是屬老鼠的，怎麼這麼能躲？”
“別大意，‘禿鷲’狡猾多端，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讓他跑了！”何晨光沉聲說道。
“放心吧，我已經在‘禿鷲’可能出現的區域都佈置了監控設備，只要他一露面，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秦淵自信地說道。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轟——”
一聲巨響，秦淵所在的指揮車被炸上了天！
“老大！”
“秦淵！”
……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指揮車殘骸的零件噼裡啪啦地落在地上，還夾雜着幾聲未 detonate炸彈的悶響。何晨光和王豔兵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顧不上拍打身上的塵土，瘋了似的衝向還在燃燒的指揮車。
“老大！老大你在裡面嗎？！”王豔兵聲嘶力竭地喊着，聲音卻被爆炸後的轟鳴聲淹沒。
“冷靜點！爆炸中心溫度太高，現在衝進去就是送死！”何晨光一把拉住失去理智的王豔兵，雙眼通紅地盯着那團扭曲的鋼鐵怪物。
他知道，以秦淵的實力，在爆炸的瞬間做出反應，生還的機率微乎其微。但他還是不願相信，那個強大到變態的男人，那個永遠運籌帷幄、勝券在握的男人，就這樣沒了。
“一定是‘禿鷲’，這個王八蛋，老子要把他碎屍萬段！”王豔兵咬牙切齒地咒罵着，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先別衝動，通知雷神，請求支援！“何晨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下達指令。
然而，通訊設備在爆炸中受損嚴重，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雜音。
“該死！”何晨光狠狠地砸了一下車頂，現在他們孤立無援，敵人卻在暗處虎視眈眈，情況萬分危急。
就在這時，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如同一頭猛獸般衝破濃煙，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他們面前。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高挑，戴着墨鏡的女人走了下來。 “好久不見啊，兩位。”女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嫵媚動人的桃花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是……‘黑貓’？！”何晨光和王豔兵同時驚呼出聲，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這個傳聞中亦正亦邪的國際情報販子。
“怎麼，不請我喝杯咖啡嗎？”黑貓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徑直走到指揮車殘骸前，目光掃過那堆扭曲的鋼鐵，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看來，我們的‘獵物’這次玩得有點大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何晨光眼神警惕地盯着她，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來跟你們敘舊的。”黑貓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芯片，隨手扔給何晨光，“這裡面有你們想知道的一切，包括‘禿鷲’的真實身份，以及這次行動背後的真相。”
何晨光接過芯片，眉頭緊鎖，黑貓的話語和舉動都透着一股詭異的氛圍，讓他心中充滿了不安。
“友情提示一句，”黑貓轉身走向越野車，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哦。”
說完，她不再停留，發動車子揚長而去，只留下一臉錯愕的何晨光和王豔兵，以及那枚充滿未知的芯片。
何晨光握着芯片，手心沁出一層冷汗。黑貓的話像一根根毒刺，扎進他心裡，攪得他思緒混亂。他當然想知道真相，想知道秦淵究竟遭遇了什麼，想知道是誰策劃了這一切。但他更怕，怕真相是他無法承受的重量。
“晨光，怎麼辦？這娘們兒的話，能信嗎？”王豔兵焦躁地來回踱步，粗壯的眉毛擰成了一團。他不懂什麼芯片不芯片的，他只知道，老大生死未卜，而他們現在卻毫無頭緒，像兩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不管怎麼樣，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何晨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先回基地，把芯片交給雷神，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兩人回到基地的時候，範天雷正臉色鐵青地坐在指揮室裡，看到他們平安歸來，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怒吼道：“你們兩個兔崽子，知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何晨光和王豔兵低着頭，一言不發。他們知道，這次行動的失敗，他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到底怎麼回事？！秦淵呢？！”範天雷猛地一拍桌子，嚇得旁邊的參謀身子一顫。
“報告雷神，秦隊他……”何晨光剛想開口解釋，卻被王豔兵一把拉住。
“報告！”王豔兵大吼一聲，“我們也不知道老大去哪兒了！爆炸發生的時候，我們都被炸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範天雷狐疑地盯着他們，他知道王豔兵是在撒謊，但這小子一向衝動，想從他嘴裡撬出實話來，比登天還難。
“行了，別跟我耍滑頭！”範天雷揮揮手，示意他們別說了，“秦淵的事，我會親自調查。你們兩個，給我滾回去寫檢查，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宿舍一步！”
“是！”何晨光和王豔兵敬了個禮，轉身走出了指揮室。
回到宿舍後，何晨光立刻拿出黑貓給的芯片，插進了電腦。芯片沒有加密，打開後，裡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
視頻畫面有些模糊，像是用手機偷拍的。畫面中，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背對着鏡頭，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個城市。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男人身後傳來，“這樣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代價？”男人冷笑一聲，“我已經失去了一切，還有什麼代價是我付不起的？！”
“可是……”
“沒有可是！”男人猛地轉過身，雖然畫面很模糊，但何晨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秦隊？！”何晨光驚呼出聲，握着鼠標的手指微微顫抖。
視頻裡的秦淵，眼神冰冷，嘴角帶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和他們認識的那個沉穩冷靜的隊長判若兩人。
“從今天起，我將不再是秦淵。”秦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我要讓那些背叛我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畫面到這裡戛然而止，只留下滿屏的雪花點和何晨光震驚的眼神。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晨光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撞翻了桌子上的水杯。王豔兵嚇了一跳，罵罵咧咧道：“你小子發什麼神經？屁股着火了？”
何晨光沒理他，只是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畫面，彷彿要把屏幕看出個洞來。視頻裡的秦淵，冷酷、邪魅，完全不像他們認識的那個老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何晨光喃喃自語，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視頻裡的畫面，“老大怎麼會變成這樣？”
“什麼變成這樣？”王豔兵湊過來，看了一眼屏幕，頓時也愣住了，“這…這不是老大嗎？他怎麼…”
“別吵！”何晨光猛地合上電腦，臉色陰沉得可怕，“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雷神。”
王豔兵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壓低聲音道：“你是說，老大他…叛變了？”
何晨光沒有回答，只是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根菸，深吸一口，緩緩吐出菸圈。窗外，夜色深沉，遠處的城市燈火輝煌，卻照不亮他心中的迷霧。
秦淵會叛變嗎？
這個問題，他不敢想，也不敢相信。
秦淵是什麼人？那是狼牙特戰旅的兵王，是他們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是他何晨光最敬佩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背叛國家，背叛戰友？
可是，視頻裡的畫面，卻又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難道，秦淵真的背叛了他們？
何晨光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晨光，你說句話啊！”王豔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何晨光沉默了片刻，狠狠吸了一口煙，將菸蒂按在窗臺上，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找到老大，問清楚這一切！”
……
與此同時，在一處隱蔽的地下基地中，秦淵正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幕前，看着屏幕上不斷跳動的代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秦隊，一切都準備好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到他身後，恭敬地說道，“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啓動‘天罰’計劃。”
秦淵轉過身，眼神銳利如刀鋒，“目標鎖定了嗎？”
“已經鎖定，所有目標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白大褂男人點頭哈腰，眼中滿是狂熱，“這一次，我們將讓這個世界，都臣服在您的腳下！”
“很好。”秦淵滿意地笑了，“很快，他們就會爲曾經做過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
何晨光和王豔兵連夜離開了基地，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沒有帶走任何武器裝備。他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找到秦淵，弄清事情的真相。
憑藉着過人的追蹤技巧和對秦淵的瞭解，他們一路追尋，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小鎮上，找到了秦淵的蹤跡。
“老大！”王豔兵激動地叫了一聲，就要衝上去。
何晨光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冷靜。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