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杜許氏是傻的，她如何能判斷！”
跪在沈鈺身前，吳司安深深一拜“大人，賀源作惡多端，他該死！”
“寶寶，嘻嘻，別怕，寶寶！”似乎應和着吳司安的話，杜許氏臉上再度露出了憨傻笑容。
一隻手抱着一個黑衣衛，臉上寫滿了慈愛，手輕輕的拍打在他的身上，彷彿是在哄着小兒入睡一般。
“他的確是該死！”看向杜許氏，沈鈺衝黑衣衛擺了擺手“放她進來！”
攔着的黑衣衛立刻讓開一條路，杜許氏也跑到了沈鈺的面前，手在他身上一陣的摩挲。
不過沈鈺周身被一股可力量隔開，任憑杜許氏怎麼抓其實也抓不到他的身體。
“杜許氏，你受苦了，賀源已經被拿下，你放心，本官來了，就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來人，去把賀源拖過來！”
“是，大人！”在黑衣衛接到命令後沒多久，賀源就被樑如嶽親自帶着人拖過來了。
此時的賀源相當悽慘，早就沒有了之前形象，渾身鞭痕，烙痕遍佈，手指，身上，臉上都是深可見骨的傷痕。
看得出來，他被樑如嶽折磨的不輕，整個人更是雙目無神，似乎是陷入了麻木之中。
“大人，您看這是賀源的口供！”
走到沈鈺身前，樑如嶽直接把一沓口供遞了上來“您看看這賀源是個什麼東西，卑職怕在多待一會兒，都忍不住宰了他！”
“這麼快就讓他全招了？”接過樑如嶽手裡的東西，簡單的翻了翻，沈鈺臉上也越來越難看。
這王八蛋不僅是個貪官，還是個變態，說他該千刀萬剮一點也不爲過。
“大人，賀源也就比他兒子強一點點，不過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剛用刑還沒打上兩下，他就自己全都招！”
“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當上一地總督的，人品一塌糊塗，人格什麼的更是一點也沒有！”
“這樣的人跟街頭的小混混有什麼區別，小混混都比他強，呸！”
衝着賀源的方向吐了一下口水，樑如嶽都懶得看他。
原以爲他人品不行也就罷了，起碼多少還能有點骨氣。可沒想到，鞭子剛打到身上他就完全慫了，一點也沒有要堅持的意思。
當了這麼多年的黑衣衛，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了。
“剛打兩下就全招了？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低頭瞥了一眼賀源，現在這悽慘的模樣可不像是就捱了兩下打，這是要打出屎來的節奏。
“這，這個，兄弟們一時沒忍住。大人，這樣的人渣，也配活在世上？”
“你說得對，他的確不配活在世上！”隨手拔出了旁邊黑衣衛的刀，扔在了杜許氏的身邊。
“杜許氏，本官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拿起刀，殺了他！”
看着沈鈺扔過來的刀，杜許氏怔怔的出神，半響後，臉上再度露出了憨傻的笑容。
“沈大人，我都說了杜許氏早就傻了，傻子怎麼會殺人！”
“她不傻，她只是爲了活着而已！”走到杜許氏的身前，沈鈺一把把她扶住“我說的對麼，杜許氏？”
“我知道你對我不信任，你怕我會是下一個賀源。但是本官告訴你，我不是賀源。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
擡頭看着沈鈺，杜許氏從他的眼中只看到了真誠，只不過她依舊還是那副樣子，癡癡傻傻，完全不像是個正常人。
“也罷，你不願意這是你的自由！”隨手又抽出一把刀，沈鈺徑直走到了賀源身邊。
“這個仇你不報，我幫你報！”
“等等，沈鈺，沈大人你不能殺我！杜許氏，我知道你沒瘋。你告訴沈大人，他不能殺我，殺了我西川必亂！”
刀橫在他的脖子上，沈鈺有些意外的問道“你知道杜許氏沒瘋？”
“看出來她裝瘋很難麼？我一直都知道，只不過這些年陪她玩玩而已！”
“杜許氏，你不是想你相公你公公白死了吧，你告訴沈鈺，他不能殺我！”
“你！”這時候，一直裝瘋的杜許氏終於恢復了平靜，眼睛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
“你知道我是裝的？”
“我當然知道，我不殺你，就只是要羞辱你而已！”
癱在地上的賀源，眼中露出了戲謔之色“杜許氏，你以爲第一個對你下手的街頭惡霸是誰找來的？”
“你畢竟是杜家少奶奶，就算杜家沒了，那些泥腿子輕易也不敢動你。”
“我找人第一個對你下手，就是要打破你最後的一點遮羞布，讓那些賤民放下最後一點顧忌，而後日日夜夜的折磨你羞辱你！”
“之前你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之後依然如此，這些你自己卻完全不知道？”
“就你這樣的蠢貨也配跟我玩心眼，還裝瘋賣傻，你也不看看本官是誰！”
“閉嘴！”刀一點點的向裡面橫移，鮮血順着刀刃向外灑落。
“你還真是個人渣，你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放心，你不會馬上死，這點手法我還是有的。你只會在絕望中，一點點的死去！”
“沈鈺，你不能殺我！”
“大人，殺不得！”看着沈鈺要動真格的，杜許氏攔在了沈鈺身前。
“大人，您知道我爲何裝瘋麼，是因爲相公他把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交給我，就是爲了讓我將它交給能處置賀源的人！”
“什麼東西？”
“一份名單！”見沈鈺投來疑惑的眼神，杜許氏這才說道“當年我們杜家之所以被滅，是因爲相公偶然得知了賀源的計劃！”
“這個瘋子早早就給自己準備了後路，暗中聯絡了西川各地文武，更是設套將他們的把柄握在手裡。”
“只具體是什麼把柄相公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旦這些把柄公之於衆，那些人必死無疑！”
“賀源要挾他們，只要自己一出事，他們必須立刻起兵。不然一旦他有個萬一，這些把柄罪證必然要公之於衆。”
“大人，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把柄，但相公說過，若是起兵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不起兵任由把柄公之於衆，那就是必死無疑。”
“所以，大人一旦殺了他，那些人必須要起兵的！”
噗通一下跪在沈鈺身前，杜許氏哽咽着說道：“大人，我忍受屈辱這麼多年，就是因爲相公查到的事情事關重大，要我務必將名單交給足夠信任的人！”
“賀源不能殺，起碼在將跟他勾結在一起的人拿下之前不能殺。”
“不然，一旦賀源被殺，西川頃刻間就會陷入內亂，兵亂四起，民不聊生！”
“哈哈哈，聽到了麼？”從地上掙扎着想要爬起來，賀源臉上寫滿了囂張和得意。
“沈鈺，薑還是老的辣，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了。我說了，你不能殺我！”
“實話告訴你，杜家的名單隻不過是我故意透露的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名單我怎麼可能讓人知道！”
“杜許氏，你知道你這麼多年爲什麼受盡屈辱了還活着麼，那是因爲我讓你活着，所以你才能活着，而且必須活着。”
說着，賀源忍不住自鳴得意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對我的恨，若是有機會，你一定會把你手裡的名單交給能夠處置我的人。”
“而且，你必然會讓他們先將這些人拿下，而後再拿下我，不然西川必亂！”
“可你不知道的是，其實你手裡的名單只是我故意透露出去的。”
“只要有人對名單上的人動手，我就知道，這是有人要對我出手了！”
說着，賀源恨恨的看了沈鈺一眼“但是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來了這麼一個不按套路來的，我認栽了！”
“可是沈鈺，我活着，西川才亂不了。我要是死了，整個西川大半的百姓都得陪葬！”
“沈鈺，你敢殺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