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心冢距離青城山並不算遠，以李素王的修爲和輕功身法，當天就趕到了。
不過到達青城山後並未表現出絲毫的怒意殺機，甚至還笑呵呵的與青城山代掌教有說有笑的。
他們都是同一輩的人物，算是老相識了。
甚至他還和青城山的上代掌教呂素真有些交情，沒必要一上來就打打殺殺的。
“李兄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出過劍心冢了，今日爲何來我青城山？”
爲李素王倒了杯茶水，殷長鬆好奇的問道，同時目光落向李素王腰間的心劍。
帶着心劍上山，怎麼看都不像是善意。
“老夫是來見你們青城山那位小神仙的！”
抿了口茶水，李素王笑呵呵的道。
他李素王不是不講理的人，人家道劍仙一直蹲在青城山上，肯定是自家外孫女過來纔跟人家有了牽扯，進而兩人都陷入了情劫當中。
如果可以話，他希望通過言語交流將此事說開，如此對雙方都有利。
“果然是爲了那件事情！”
嘆息一聲，殷長鬆對此早有預料。
別人不知道，他豈能不知曉那位雪月劍仙是李素王外孫女？
“明鏡，去請你趙師叔過來！”
殷長鬆也沒拖沓，向守在外面道童吩咐一聲。
人家都提着心劍找上門了，他自然不能攔着不見，有些事情說開了也好。
很快，一名英俊的中年男子走入大殿，正是青城山的活神仙道劍仙趙玉真。
“趙玉真見過師伯，見過李前輩！”
目光落在李素王腰間的心劍上，趙玉真立馬猜到對方身份，躬身行禮。
這位可是與自家師父呂素真同時代的人物，更是李寒衣的外公，不管從哪條線去算都是自己的長輩，必須給予足夠的尊敬。
“唉！可惜！可惜！”
注視着趙玉真看了許久，李素王惋惜的一嘆，手掌從心劍上收回。
“前輩何故嘆息？”
趙玉真愕然，怎麼剛一見面就嘆息可惜的，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嗎？
“你可知老夫剛剛在想什麼？”
李素王不答反問，心中仍舊很惋惜。
“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指教！”
再次擡手行了一禮，趙玉真還真不知道李素王剛剛在想什麼。
雖說他能掐會算，但卻還沒達到能算人家想法的程度。
“老夫在想，養了十幾年劍心能不能一劍將你劈死，可惜你距離那神遊玄境只有一步之遙，更道劍雙修，老夫就算拼上老命也至多將你重傷，而無法殺死。”
李素王神情很平靜，但說出的話語卻很嚇人，讓邊上端起茶杯喝茶的殷長鬆都忍不住手一抖，茶水灑落。
“李兄，不必如此吧？”
齜了齜牙花子，殷長鬆聽得心驚肉跳，雖然他們都是同時代的人物，修爲也相當，但真要論起戰鬥力來，自己不如李素王。
養劍多年的李素王真要拼命，青城山必然得死傷慘重。
“前輩爲何要殺我？”
趙玉真不解，想不明白李素王爲何對自身有殺念，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纔對。
“聽說呂素真那牛鼻子用命給你卜了一掛，說你一旦下了青城山便必死無疑。”
端起茶水泯了口，李素王說起另一件事情。
“師父臨終前的確留下一卦。”
略作沉默，趙玉真並未否認，也沒計較李素王對自家師父的稱呼，畢竟人家跟師父那是同一輩的人物，甚至聽說還有些交情，他一個做晚輩的自然不好去說什麼。
只是他依舊想不明白李素王爲何會對自己動殺心。
“既然那牛鼻子說了你下山必死，那就最好別下山，否則不管卦象上你怎麼死的，老夫都會加上一劍，斷了你的所有生機。
別懷疑老夫的覺悟，老夫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絕不會再眼睜睜的看着外孫女出事。”
李素王的話語依舊平淡，只不過卻無比的決絕。
雖然很不講道理，但爲了自家外孫女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這條老命。
“前輩您也不贊成我跟小仙女的事情？”
趙玉真終於聽明白了，這是來棒打鴛鴦的啊！
饒是以修道多年的心境都不免多了份怒氣，我們年輕一輩的事情，你憑什麼管？
“你命中有一死劫，我那孫女命中也有一場死劫，你們的結合必然會讓死劫疊加，更難化解，爲了你師父，爲了養育你多年的青城山，爲了寒衣，更爲了你自己，斷掉這份情吧！”
留下這句話語，李素王起身離去。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聽不聽那是趙玉真的事情。
如果趙玉真敢爲了自家外孫女下山，他不介意爲其斷絕所有生機。
他寧願寒衣恨他一輩子，也不願意再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
“師伯，命，能改嗎？”
大殿中沉寂良久，趙玉真忽然問道。
他，想改命！
“至少掌門師弟當年不能！”
殷長鬆給出一個回答，他也不知道人的天命能不能改，但卻知道當年的掌門師弟沒那個能力，否則最後也不會身死道消了。
“那我就超越師父！”
深深地吸上一口氣，趙玉真起身離開。
他要超越師父，成就那神遊玄境，如此才能打破自身天命，去找他的小仙女，讓其成爲自己的妻子。
“命中之劫！命中之劫啊！”
殷長鬆悲嘆，當年在發現李寒衣與師侄的事情後，他就知道師侄的死劫肯定應在李寒衣的身上，那是其命中的劫數。
趙玉真如果能堪破情劫，看破紅塵，一直呆在青城山上劫數自然不會降臨，可一旦下山便必然會應劫。
而且他不認爲趙玉真能夠成功破劫，哪怕成就了神遊玄境也一樣，甚至會引發更大的劫數。
畢竟那是天定的劫數，豈是人力可以改變的？
反正無數歲月下來，他沒聽說過有人逆天成功的，就連傳說中的秦始皇帝也逆天失敗，趙玉真雖然優秀，但比起秦始皇帝那等人物來卻要差的老遠。
所以劫數只能避，不能逆，也逆不了。
且不提這邊發凡圖強的趙玉真，另一邊被攔在山門下的何去何從見李素王從山道上下來，頓時鬆了口氣。
“門主！”
趕忙推開攔路的道士上前行禮，兩人現在也不知道上邊發生了什麼，不過看樣子似乎並沒有打起來。
“去雪月城！”
目光轉向西方，李素王想要儘快看到那個不爭氣的外孫女。
跟閨女一樣，都是劍道奇才，但卻也都栽在了情之一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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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衣：怎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