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
胡奇看了一眼手中字跡未乾的羊皮紙。
上面詳細的寫了【影者】的職業者道路信息。
不過,可惜的是。
這個職業者途徑,其上限本身也不過只能達到序列六。
而牛仔男狄克只得到序列七的進階內容。
至於序列六根本不知道。
而他想要推演出完整的職業者道路信息,自然是需要大量的高階神秘學識。
因此,還需要另想他法。
好在對於這種情況,胡奇早已經駕輕就熟。
對於他而言,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
是夜,陰雲密佈,偶爾有雷光在天幕如蛛網般炸開,蔓延到遠方天際。
夜鴉港,潮浪街。
溼冷的霧氣從海面升起,裹挾着鹹腥的海風,化作一陣雨霧在狹窄的街道間嗚咽穿行。
碼頭上,因爲天氣緣故停泊的船隻隨着潮水起伏,纜繩繃緊又鬆弛,發出怪異的呻吟。
漁網和腐爛的海藻堆在角落,被雨水浸泡得發黑。
臨近碼頭的一側酒館的窗戶透出昏黃的燭光,人影在玻璃上晃動,笑聲和醉漢的咒罵偶爾刺破雨聲,又很快消散。
嘎吱!
酒館的大門被人推開。
然後關上。
一道披着黑色風衣的身影打着傘,出現在了門外。
艾隆斯滿身酒氣,舌頭舔了舔發乾的嘴脣,眯着眼睛掃視一圈,搖搖晃晃地邁開步子。
剛吃飽喝足,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去紅燈區快活快活。
對他來說,人生就兩件大事,賺錢,還有找女人。
以他的能力,賺錢很簡單。
現在該找個漂亮妞兒,摟着腰,說點葷話,再幹點快活事兒。
思及此。
他咧着嘴笑了笑,腳步虛浮,卻目標明確地朝那個燈紅酒綠的方向走去。
爲了加快速度。
他選擇穿過一個漆黑的巷口。
啪啪!
雨水打在四周鐵皮建築上,發出如同密集鼓點般的聲響。
腳下鵝卵石鋪就的路面泛着幽暗的光,雨水在石縫間匯聚成細流,蜿蜒流向低處的排水溝。
四周木製招牌在風中吱呀搖晃,一張貼在牆上的通告被風撕扯開打着旋滾到了牆角。
不知怎麼的。
艾隆斯突然感覺有些冷,不由緊了緊身上的風衣。
這對於他這位職業者而言,是一種極其不正常的事情。
“難不成是溫度降的太厲害了?”
就在他這般自語之時。
喵嗚——!
一道叫聲突兀的響起。
嚇了他一跳。
轉頭看去。
只見在巷子裡,有塊木板被風吹落砸在了一頭野貓身上,野貓受到驚嚇,弓着背想要逃走,但是爪子在溼滑的石板上有些打滑。
摔了幾跤後,這纔是消失在堆滿木桶的陰影中。
見此。
艾隆斯緊繃的肌肉微微一鬆,吐出一口濁氣,酒意仍縈繞在腦海,讓眼前的景象微微模糊。
嘶——
這時,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驟然撕裂雨聲!
艾隆斯瞳孔驟縮,原本微醺的醉意瞬間被驚散。
他來不及思考,身體已本能地向前翻滾而去。
嘭!!
凌厲的勁風幾乎擦着他的後背炸開,同一時刻,身後的磚牆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碎石飛濺!
他猛地回頭,只見一根扭曲變形的鐵棍不知從何處飛來,深深嵌入牆壁,棍身仍在震顫,雨水順着鐵鏽蜿蜒流下。
這一擊的力道,足以洞穿血肉!
“誰?!”
艾隆斯厲聲喝道,目光如刀鋒般掃向四周。
剛纔如果不是他躲的及時。
只怕是整個人都要被其洞穿而過。
同時。
一層無形之力牽引擴散。
四周下落的雨水如同活物一般匯聚到他周身。
將其籠罩在其中,形成一道屏障水幕。
然而巷道深處,只有雨聲迴應,不見一個人影。
忽然。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猛然擡頭向上看去。
只見。
雨幕中,一道詭異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牆頭。
那人手持一根鐵棍,身披暗色雨衣,銀色無臉面具在閃電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寬大的兜帽在風中微微擺動,雨水順着衣角不斷滴落。
他靜立如雕塑,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巷中的艾隆斯。
面具眼孔處,隱約可見兩點猩紅光芒,在雨夜中忽明忽暗,猶如蟄伏的野獸之瞳。
——嘩啦啦!
巷子兩側高聳的木屋擠壓出狹窄的空間,雨更大了。
雨水順着腐朽的屋檐滴落,在積水中敲出急促的節奏。
“是你!?銀面惡魔!“
艾隆斯瞳孔驟然收縮,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圍繞他周身的水流旋轉速度更快了一分。
不怪他這般。
自從半月前起,夜鴉港的職業者圈子裡就流傳着一個消息。
一個戴着銀色無臉面具的獵殺者,專門對落單的職業者下手。
更可怕的是,遭遇襲擊的十餘人中,僅有一人僥倖生還。
正是這個倖存者,帶出了關於那個銀麪人獵殺者外貌的描述。
因爲其戴着銀色面具,以及行事風格。
又被稱作銀面惡魔。
其的殺戮毫無目的,純粹是爲了享受屠戮的快感。
由此推測,此人極有可能是在進階過程中,出現了問題,受到高位存在的感染,侵蝕了心智。
這種情況在職業者的圈子裡,並不少見。
畢竟,職業者的道路,本就佈滿了瘋狂與危險。
只有一些大衆的職業者道路再初期時會相對應安全一些,可伴隨着序列的提升,一樣會受到影響。
而一些小衆的隱秘性職業者道路更是九死一生。
只是艾隆斯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竟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面對這種喪失理智的存在,任何周旋都是徒勞。
唯一的生路,便是放手一搏,將戰鬥的動靜鬧大。
就在此時,只見那雨衣銀麪人手臂一抖。
鐵棍化作一道尖銳的破空黑影驟然劃破雨幕。
同時。
銀面雨衣人從牆頭一躍而下。
徑直向着他衝來。
鐵棍如利箭般激射,卻在觸及艾隆斯身前的瞬間,被那道高速旋轉的雨水屏障輕易彈開。
發出‘鐺’的一聲脆響,無力地墜落在地。
同時。
空氣中游離的水汽驟然凝聚,化作晶瑩的鎖鏈,如靈蛇般纏住銀麪人的雙腳,瞬間將其束縛在原地。
艾隆斯注視被束縛的銀面雨衣人,脣角緩緩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把我當成那些任人宰割的軟腳蝦了?如果是平時也就罷了,可現在這裡是我的主場啊!”
“看來今天我還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賞金!”
想到對方的高額賞金。
шшш☢ Tтka n☢ CΟ
艾隆斯心中原本對於遭遇到銀面惡魔的一絲恐懼頓時也消失無蹤。
在他看來,對方的實力也就這樣。
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思及此。
隨着一聲低喝。
他雙臂猛地展開。
雨水驟然停滯在半空。
在他周身凝聚拉長,便成無數尖銳的水刃,如同浮空的玻璃碎片。
他的嘴角咧開猙獰的弧度,目光看向眼前的銀麪人。
雙臂向前一合。“去死吧!”
下一秒。
水刃爆射而出!
然而,面對這一招攻擊。
銀麪人露出的眼眸之中全是平靜。
沒有絲毫退縮。
擡手五指捏拳,顯露在外的手掌肌膚瞬間變成黑鐵之色。
然後一拳毫無花哨地轟出,純粹的蠻力與速度,擠壓空氣,在空氣中炸開一道半圓扇形衝擊波。
那些水刃與其接觸瞬間,便直接粉碎開來,重新化作漫天水霧!
艾隆斯的獰笑表情凝固在了臉上,還沒來得及驚愕。
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已經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離地面!
“嗬……嗬……”
艾隆斯雙眸大睜。
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
下一刻。
五指破開他的脖子。
頓時。
艾隆斯口吐血沫,面上是難以抑制的驚恐。
此刻,他可以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超凡特性以及自身生機正在迅速流失。
而在銀麪人,也就是胡奇的腦海中則是多出關於艾隆斯就職的職業道路。
其就職的職業者途徑名爲【雨師】。
其中序列九祈雨人,序列八霧行者,序列七喚雨師,序列六風暴使者。
而眼前的艾隆斯便是一位序列八的霧行者。
“序列六嗎?倒是不錯的收穫!”
胡奇自語一聲。
這時。
他手中的艾隆斯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穿着衣物的乾屍。
簡單的搜尋了一下。
很快便在其貼身衣物中得到一些錢幣後。
一腳踢開下水道蓋,隨手將手中乾屍丟入其中,重新蓋上蓋子。
嘭!
就在他準備轉身之際。
頭顱忽然一偏。
一側的牆體直接炸開一個坑洞。
單看着坑洞面積,就有人頭大小。
擡頭看去。
在他不遠處。
則是多了一位手持手槍,穿着聯邦探員服飾的男子。
這人沒有廢話。
見到沒中,再次扣動了手中扳機。
砰!
槍口火焰噴射。
詭異的是,若是視角放慢,就會發現,子彈在射出的瞬間,直接膨脹了數倍不止。
面對這種情況。
胡奇身影一閃再次躲開,聽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細碎腳步聲。
他沒有過多糾纏,擡手一拍地面。
頓時。
下落的雨水轟然炸開,化作白霧,一瞬間便籠罩這一條街道。
等到白霧散去。
胡奇的身影早已經消失無蹤,而在原地,只剩下那名聯邦探員發出一道不甘的怒罵聲。
……
幾息之後。
千米外一座高聳的鐘樓頂端,胡奇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現。
他負手而立,俯瞰整座夜鴉港。
遠處燈塔的火光在雨幕中暈染開來,化作模糊的橙黃色光暈,猶如一隻睏倦的巨眼,勉強穿透這潮溼濃重的黑暗。
雨絲在光柱中穿梭,像無數銀針墜落。
他的目光穿透雨幕,鎖定在原先的巷口位置。
“有趣。”
胡奇脣角微揚。
“是專精火槍強化的職業者,還是某種神秘物品”
“不過,既然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
他低聲自語,聲音消散在雨聲中。
“接下來的行動,便需要更謹慎些了。”
話音未落。
他的身影已然化作一縷陰影,融入下方建築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雨,
依舊下着。
落在哥特式的尖頂上,敲打着港口的桅杆,浸透鵝卵石鋪就的街道。
這座沉睡的海港城市在雨幕中一遍又一遍地沐浴。
卻怎麼也洗不去那滲透在磚縫裡的鐵鏽般的血腥氣。
…
一個多月後。
夜鴉港,一座臨近海邊的莊園內。
晨霧未散,鹹溼的海風裹挾着港口特有的腥氣,從敞開的落地窗灌入房間。
此刻,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銀面惡魔。
卻像個真正的貴族老爺,慢條斯理地享用着他的早餐。
胡奇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禮服,修長的手指握着鍍金餐刀,輕輕切開盤中的熊掌。
油脂在刀鋒下滋滋作響,肉香混着黑胡椒的辛烈瀰漫開來。
一旁的女僕躬身侍立一旁,銀壺裡的鮮羊奶還冒着熱氣。
遠處,港口的鐘聲隱約可聞,商船的桅杆刺破晨霧。
而在這座俯瞰海灣的莊園裡,刀叉碰撞的輕響,成了唯一打破寂靜的聲音。
沒過多久。
胡奇便將桌子上的食物解決完畢。
Wωω☢Tтkan☢Сo
伸手接過一旁女僕遞過來的溼布巾擦了擦嘴。
至於爲什麼他現在這麼有錢。
單靠從伊雷德那裡得到的遺產自然不夠他這般揮霍。
之所以這般,是因爲在獵殺職業者的同時。
他順手也洗劫了這些人身上一些錢。
作爲掌握超凡能力的職業者。
根本就不存在窮鬼。
這些錢財到了胡奇手中。
直接讓他一躍成爲了一名富豪。
胡奇不是一個喜歡虧待自己的人。
因此,便花費價格,購買了一座莊園,還聘請了專門的管家與僕人。
雖然這個時代的背景很糟糕。
但,有錢依舊能夠過得很滋潤。
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進來。“
胡奇頭也不擡地說道。
門被推開,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管家走了進來。
他手中捧着一個長條匣子,表面雕刻着繁複的暗紋。
“少爺,您定製的長劍已經送到了。”
管家恭敬地躬身,雙手將木匣呈上。
“哦?”
胡奇挑了挑眉。。
他接過木匣,指尖撫過匣面上凹凸的紋路,隨即‘咔嗒’一聲掀開銅釦。
匣中靜靜躺着一柄通體暗沉的長劍。
它的材質似乎並非尋常鋼鐵,而是一種琥珀色,在光線下會泛起如暮色般的暗紋。
他將其拿起,手腕輕轉,劍刃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宛如一片暮雲掠過天際。
奇怪的是,這柄劍並未開刃。
但卻莫名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不錯。”
胡奇脣角勾起,指尖輕輕摩挲着劍脊上若隱若現的雲紋。
他揮手示意女僕和管家退下。
待房門重新合上,房間重歸寂靜,他纔將目光投向眼前懸浮的半透明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