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城，審判會臨時駐地，
冷青回答了唐月的問題，平靜得說道：“談判已經結束了。”
唐月一臉茫然：“結束了？”
你們不是還沒開始嗎？怎麼就結束了？
冷青看着唐月，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唐月不清楚這些很正常。
唐月天資非常優秀，但只是一個沒什麼經驗的新人而已。
要不然也不會派她到博城這個小地方調查黑教廷了。
真要把她放到魔都、妖都那樣的大都市，危險程度直線上升。
未來的發展也正如冷青所料的那般，面對黑教廷，唐月幾乎沒有發現什麼有效的線索。
甚至，在更遙遠一些的未來，唐月去追捕某個同爲中階法師的逃犯之時，如果不是有原著主角在，唐月就要陰溝裡翻船了。
如果審判會真的發現黑教廷的陰謀，原著之中的博城血災的損傷也不會如此慘重了。
將唐月放到這個小城市來，只是爲了讓她順利完成考覈，但誰知道黑教廷早已讓博城變成了“天坑”。
但不論怎麼說，唐月可是審判長的親人，更是圖騰玄蛇唯一認可之人，冷青還是耐心解釋了一下：
“我們審判會是官方的重要力量之一，某種程度上代表着官方顏面。”
“不論如何，‘割地’行爲都不能宣之於口。”
冷青認真地說道：“有些事情，哪怕不得不做，但絕對不能從我口中說出。”
唐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隨後，唐月有些遲疑：“可是，上面真的決定要把‘博城’讓給他們嗎？”
冷青笑了笑：“如果是今天之前，我可以保證，肯定不可能！”
唐月眨眨眼：“今天之前？”
冷青看了唐月一眼，無奈得嘆口氣。
這個孩子在這方面，怎麼一點敏感性都沒有：“你還記得他剛纔摘下‘頭顱’的動作嗎？”
此時的唐月反而沒什麼害怕的感覺，她又不是沒見過血的菜鳥，之前只是事發突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見到了，只是這有什麼關係嗎？”
冷青神色莫名，娓娓道來：
“在他進入教室，一直到離開學校之後，我們都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任何魔能波動，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唐月眉頭微皺：“這有什麼？難道他的那具金屬身體沒有用魔石嗎？”
冷青搖搖頭：“不，能源並不是關鍵。”
“關鍵在於，遠程操控！”
“本體不知道在哪裡的洛辰，用着一種無法探測的手段操縱着一具人形金屬機械，和我們完成即時交流。”
“彷彿真人一般的無障礙即時交流！”
冷青幽幽得說着：“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唐月莫名發寒，下意識說着：“意味着什麼？”
冷青神色冰冷：“在今天之前，我們可以百分百保證，絕對不會有太多禁咒加入過永恆一夢。”
“一旦出現意外，國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拉起一隊和永恆一夢絕對沒有關係的禁咒法師，討伐永恆一夢。”
“但是，如果那些禁咒法師並不是真身前往‘永痕一夢’本部。
而是人在家中，通過遠程操控那種機器人蔘與了‘永恆一夢’的研究哪？”
“同理，其他超階法師、高層管理，也可以使用這種方式達成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唐月悚然一驚，
滿臉不可思議，艱難得嚥了口口水：
“應該……不至於吧。”
這一次，她聽懂了冷青的言下之意。
冷青懷疑，官方衆多高層和超階、禁咒法師裡，有着爲數不少的‘永恆一夢’成員。
冷青臉色難看：“沒你想象得那麼差，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要不然，你如何解釋如此成熟的技術體系，我們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唐月默然。
如果是魔法造物，還能用某些走好運挖掘到了失落寶藏來解釋。
這種和古今魔法體系均截然不同的機械，明顯不可能是古代遺留。
哪怕真的是從召喚位面那處洛辰口述的“類人城鎮”發掘而來，製作出如此精密的人形機械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綜合所有情報，冷青的猜測反而是最有可能的。
唐月猶豫了一下：“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爲什麼要主動暴露出來？繼續隱藏起來不好嗎？”
冷青眉頭緊皺，輕輕踱步：“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整個推測過程本身就有一個明顯的矛盾之處：
如果永恆一夢真的有那麼大的勢力，爲什麼不神不知鬼不覺得“佔領”博城，偏偏要公開攤牌？
如果他們沒有這麼強大的官方保護傘，又是如何隱藏至今的？
“難道‘永恆一夢’還能是從其他世界穿越過來的不成？”
聯想到黑教廷在博城的可疑痕跡……
唐月突然腦洞一開：“我懷疑，‘永恆一夢’和黑教廷同時盯上了博城的某個東西。
正因爲黑教廷的存在，‘永恆一夢’覺得自己很難做到不暴露，乾脆直接跟我們攤牌了？”
冷青眉頭微皺，對唐月的猜測，並不認可，但沒有否認。
但黑教廷成員是審判會黑名單之中的黑名單，打擊黑教廷總歸是不會錯的。
冷青點點頭：“那我們先想辦法抓幾個博城的黑教廷來問問吧！”
像是想起了什麼，冷青神色一動：“對了，派人查查博城的歷史， 是否真的有走出去的一支？”
“另外，給我盯牢洛辰和他的身邊人。人手我會向審判會申請的。”
在來之前，冷青一直覺得，一個超階、一個高階圓滿，是否有點浪費人才？
現在看來，她一個剛剛晉升不久的超階，怕是控不住場啊！
……
衆所周知，當一個消息被超過複數人知曉，便會在短時間內傳開。
龍牙地雷的實地檢測剛剛傳遍各大軍區高層，冷青上報的“機械人”消息，瞬間造成一場“高層大地震”。
僅僅一日，各大高層聯合幾大軍區直接開啓緊急督查預案，開始對可疑地區的官僚體系和軍隊體系進行全方面的自查。
很顯然，這個結果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冷青需要的相關人手，審判會還是準備好了。
然而，就在這些人準備出發的前一天，靈隱寺審判長唐忠接到了一份新的密報，瞬間大驚失色。
半天之後，審判會準備的人手直接被打回，距離博城最近的南部軍區強勢接管了博城之事，一支特殊小隊緊急出動。
……
博城某處，正在暗中籌謀災難的黑教廷成員們知曉這個消息之後，一臉茫然：“啥？”
……
博城某處，接收到某個消息的洛辰，望向窗外的天空，輕輕笑着：
“哦，蕭黛兒身上的元素脈絡終於被發現了嗎？”
“冷副審判長果然比唐老師能幹多了……”
唔，不對，從另一方面來看，親愛的唐月老師還是很“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