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3—34 雙博士學位的女人也自慚形穢
33國際殷氏集團的內鬥上演
也不知道殷小桃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反正她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就在她和漢浩浩說話時，漢浩浩的秘書進來說“漢副市長，門外又來了一位客人，也是國際殷氏集團的。”
殷小桃連忙解釋說：“哦，可能是黃葉來了。她剛纔去見周書記了。”
“哦，她見周書記有什麼事嗎？”漢浩浩有幾分緊張地問。這個時期，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因爲他的事情弄得滿河是灘，更擔心像黃葉也在這件事情上攪和。
殷小桃說：“你放心吧，她不會亂說話的，她也不是一點原則都沒有的人，哥哥已經給他打過招呼了，相信人家這一點底線還是有的。我們今天過來，其實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希望你們兩位能提前去我們的企業看一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還沒有去我們集團公司的總部看過。兩週之後我們就要開工了，到時候請你們去廠區看一看，今天我們想請你們兩位去我們的總部管理辦公室參觀考察，剛纔黃葉是去邀請周書記去了。我就自然留下來邀請你。”
我的天，在漢浩浩聽來，這完全不是正規的操作方法，怎麼像這樣打上門來纏着領導去看她們的企業呢？他倒是不會有什麼看法或者意見，要是周書記心裡不高興，那不是下週他也不去剪綵了？他正在疑慮時，黃葉自己闖進房間來了，進門就樂呵呵地說：“怎麼的，周書記都要動身了，漢副市長難道還不能陪同前往嗎？”她這話，雖然一半是玩笑，可讓漢浩浩聽來十分不舒服。
此刻，殷小桃並不在乎漢浩浩的感受，而是側身問道：“周書記答應什麼時候走啊？”
黃葉說：“馬上就走啊，這不，他叫我來通知漢副市長一聲啊。”
漢浩浩雖然有幾分詫異，但是這樣的情況本身就可能發生的，周書記是省裡下來的，過去與黃葉姐夫是直接的上下級關係。也不知道黃葉是代表誰去請他的，要是代表上面的領導的話，周書記自然也得給面子的啊。只聽見殷小桃說：“哦，漢副市長，那就走吧。我原來也以爲周書記會有事，沒想到他答應了去。”
這樣的事情，確實令漢浩浩觸不及防，本來他還有別的工作安排的，沒想到讓這個兩個女人攪局了，而且還有幾分騎虎難下的感覺。於是叫了秘書進來說：“你走周書記的秘書聯繫一下，看看周書記什麼時候去國際殷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參觀。”
秘書一刻就回應說：“周書記已經下樓了，讓你也趕快下去呢。”
漢浩浩立刻起身，黃葉早就溜出了他的辦公室急匆匆地向電梯口走去。幾個人在電梯口裡碰到一起了，殷小桃對黃葉說：“我就不坐公司的車了，我坐漢副市長的車過去好了。公司那邊安排好了吧？”
黃葉對漢浩浩詭異地笑笑，然後說：“當然好了啊，這個活動我已經籌備了三天了。”她的話，讓漢浩浩聽得雲裡霧裡的，都三天了，怎麼就不提前通知一聲呢？實際上，漢浩浩根本就不知道，黃葉這是在給漢浩浩下馬威，她三天之前就給市委周書記那邊打過招呼了，就是故意在周書記出發之前纔給漢浩浩同志，其目的就是給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出出洋相，打擊他的氣焰。她覺得這段時間的漢浩浩對她很不尊敬，沒有把她這個有背景的人放在眼裡。她就不信了，連市委周書記她都可以招呼得動，你漢浩浩一個普通的副市長還這樣高傲？更爲要命的是，黃葉做這件事並沒有告訴殷小桃，她一樣也在迷迷糊糊中就進入了黃葉的圈套了。聽到黃葉的話，她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早上過來之前，兩人在路上時，黃葉跟她是這樣交代的，她先去找找周書記，要是周書記有時間的話，就讓漢浩浩也一起來看看她們公司總部。殷小桃也覺得，公司動工這樣久了，漢浩浩他們還沒有去過，所以沒有多想就同意了。此刻黃葉竟然說是三天之前就安排了的。讓她心裡騰騰地冒出一團火來，她不管還有漢浩浩的存在，馬上就質問黃葉：“你說什麼？三天前就安排的？你怎麼就沒有提前告訴我一聲？”
黃葉卻狡辯道：“這樣效果能達到不就行了嗎？你高聲大氣的幹嘛呀，漢副市長還在身邊呢？”
殷小桃站在她自己的立場上，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兒說：“正是因爲有漢副市長在，我纔要問個明白。漢副市長並不是外人。”
黃葉嘟囔道：“我不是主管外宣的嗎？這是難道我就不可以決定呀？”
殷小桃回敬說：“不是你不能決定，是你決定要通氣，要溝通，你不至於忙了什麼事情我都還不知曉吧？我還是不是中國區的董事長了？”
很顯然，國際殷氏集團的內部管理上爆發出問題了。這樣的問題是遲早要把發出來的，漢浩浩也是早就料到有這一天的，只不過他實在不想淌渾水，所以也沒有給尚未深入瞭解中國本土的殷小桃提醒。一邊是殷明，一邊是她，他站在那一邊都不好說話，所以也就乾脆裝聾作啞了。沒想到問題還是這樣快就暴露出來了。
殷小桃也不是小題大做，她作爲中國區的董事長，是有權知道一切的，黃葉處理這件事情沒有給她彙報，程序上就是不正確。可是很明顯，黃葉就是欺負殷小桃不懂政府事務。殷小桃氣憤地問漢浩浩：“漢副市長，你說說這件事到底誰是誰非？”她是沒有把漢浩浩當成局外人的，也沒有把他當成領導。
黃葉馬上朝漢浩浩擠眉弄眼說：“小桃，這關漢副市長什麼事，你問他幹嘛呀？人家回答得了你的問題嗎？”
確實，這樣的問題漢浩浩是無從迴應的。他內心雖然着急，但他還是笑盈盈地說：“我覺得現在不爭論這件事情了，周書記都已經到了車庫了，還是先接待周書記要緊，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吧。”
黃葉也說：“就是呀，現在的重點是要接待好周書記和漢副市長，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殷小桃十分不解地望了漢浩浩一眼，根本就沒有想到漢浩浩竟然站在黃葉的一邊。賭氣似的什麼也不說了。
果然，在車庫就見到了周書記，漢浩浩過去打了招呼，隨後就各自上車。殷小桃果然上了漢浩浩的車，一上車就沒有好氣地說：“你到底什麼意思啊？怎麼會站在她的立場上呢？”
漢浩浩依舊笑笑，溫和地說：“找時間在說好嗎？現在不是說這個話的時候。”殷小桃十分鬱悶地瞥了漢浩浩一眼，然後說：“這件事情我實在弄不明白了，現在我不跟你爭論，但是今天晚上你必須要正面給我解釋。不然，我是不會讓你走的。”殷小桃小姑娘脾氣又上來了。
34雙博士學位的女人也自慚形穢
國際殷氏集團蜀南服裝業和製鞋業的總部就設在蜀南酒店十五樓和十六樓。其實也就是研發中心與營銷中心兩個大部門的所在地。財務中心等部門都是規劃到雞鳴村去的工廠區的。所以殷小桃的辦公室分在蜀南酒店和雞鳴村工廠總部兩個地點。黃葉因爲只管對外聯絡，現在在雞鳴村並沒有她的辦公地點。
與很多現代化的辦公樓不一樣，因爲這原本就是酒店，所以要想大規模的裝修和改變是根本不太可能的。殷小桃和黃葉的辦公室分別由總統套房改建而成，顯得既豪華也氣派。
周書記和漢浩浩在殷小桃和黃葉的引領下，先後參觀了幾個部門的設置，也現場看了研發部門設計出來的各種產品，然後就到會議室小憩。
周書記也和漢浩浩一樣，還是第一次到國際殷氏集團來參觀，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原來他還擔心長期從事珠寶的國際殷氏集團能不能把服裝業和製鞋業的龍頭支撐起來，通過今天的實地考察，他十分放心地說：“今天我才明白了，難怪漢副市長這樣放心的把你們的‘鷹牌’服裝和‘鷹牌’鞋列入了五朵金花之內。原來你的經營和管理和珠寶業一樣的成熟。”
殷小桃介紹說：“周書記，我得給你彙報一下。國際殷氏集團是從事國際珠寶業的不假，但是我們早在十年前就開始了百貨業的嘗試了，現在在全球各地已經有了二十多個百貨商場，所以在百貨的經營領域，我們集團也算是有成熟經驗的。”
周書記突然問：“你們在中國的華北有大型商廈嗎？”
殷小桃說：“在華北我們沒有商廈，但是我們有成熟的渠道，我們的供貨銷售渠道都是現成的，只要我們的產品一出來，也許一個月之內我們就能擺上倫敦和巴黎的寶貨商廈，還不要說中國的華北市場了。”實際上，殷小桃哪裡知道，今天的周書記是要爲韻貂蟬拉生意呢。只聽見周書記說：“既然這樣，我們市裡面的貿促會有一個打算，不知道漢副市長與你們交換過意見沒有？”
漢浩浩連忙說：“書記，我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呢。”
周書記就說：“好啊，那麼我們今天就算閒聊吧。我們市裡面的貿促會有一個基本的打算，就是你們的產品出來之後，華北這個區域的產品讓貿促會出面總經銷……”殷小桃當然是不會對貿促會的事感興趣，眼看她的眉頭都皺起來了，黃葉連忙說：“哦，這是好事啊，只要市委和市府願意幫忙，我們在華北市場也就可以減輕壓力了。”
殷小桃礙於有周書記在，不便駁斥黃葉，但是她還是無奈地看了漢浩浩一眼。但是，漢浩浩佯裝什麼也沒有看見一樣。漢浩浩何嘗不明白，國際殷氏集團的銷售網絡是何等的健全，何止是蜀南市貿促會可以比擬的？這不就是殷小桃此刻的疑問嗎？作爲商人，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是最起碼的常識，這一點誰都明白，更何況是學貫中西商業的殷小桃。從慣例來講，她一定會理性的拒絕，但是看見黃葉的態度和漢浩浩的態度，她也沒有貿然說話。她可以不信任黃葉，但是她不會不信任漢浩浩。今天的疑團太多了，也只有等漢浩浩給她解釋了。
周書記說：“這有什麼啊，還不是我們政府部門應該給你們企業提供的。我想這方面漢副市長體會得更深刻。你們企業的難題不就是政府的難題嗎？能給你們解決一個華北市場，也算是政府替你們辦了一件實事了。”這樣的話，在殷小桃聽來，就與搗亂無異，但是周書記偏偏說成是爲企業辦實事。
黃葉又討好地對漢浩浩說：“是啊，漢副市長在着這方面是勞苦功高啊，我們企業的發展要是離開了他的具體幫助和指導，還不知道要放慢對少發展的速度呢。”
殷小桃真不知道黃葉怎麼啦，說出來的這些話，完全就不是國際殷氏集團的氣質，但是她看見漢浩浩默許，甚至還讚賞黃葉的舉措，也就只有隱忍着。
這一次，黃葉給周書記提出了一個建議。國際殷氏集團在開業的時候，給每一個出席活動的市領導一套標準的西服，希望在國際殷氏集團開業之日領導們都能穿上它。周書記爽快地說：“這事漢副市長就能定的，不就是讓市領導集體給蜀南的服裝業打廣告嗎？完全可以啊。”
見周書記當場就答應了，漢浩浩和殷小桃也有幾分高興。也許這就是今天黃葉幹對的第一件事了。周書記還有別的事情，隨後就離開了國際殷氏集團。臨走的時候，他囑咐漢浩浩說：“漢副市長，我現在還有點事，你就代表市委市政府與國際殷氏集團在聊聊，調研更多的真實情況，一邊讓企業更快更好的發展。我就先走一步。”
送走了周書記，場面顯然就隨便了許多。殷小桃很清楚，漢浩浩現在是不願意當着黃葉的面解釋什麼的，在總部待下去實際上也沒有太大的價值。乾脆就提議說：“漢副市長，你既然都來到了國際殷氏集團，乾脆到我們的工廠去看看好了。”回頭對黃葉說：“你就不用去了，照看這邊的事情吧，我帶漢副市長隨便轉轉就是。”
因爲殷小桃已經說出口了，黃葉本來是想一起去的，此刻覺得沒有趣了，只得對漢副市長揮揮手說：“漢副市長，辛苦你了啊，回頭讓小桃好好招待招待你啊。”
下樓之後，殷小桃讓她的助理和漢浩浩的秘書都上了漢浩浩的車，她親自駕駛她的轎車拉着漢浩浩一人上路了。她一邊駕車，一邊問：“你今天怎麼啦？”
漢浩浩說：“沒怎麼呀。”
殷小桃說：“黃葉分明就是亂來，你怎麼也不主持公道？”
漢浩浩無奈地說：“主持公道，這個公道也許只有一個人能主持，這個人就是你爸。”
殷小桃說：“爲何你不可以？”
“因爲一邊是你，一邊是你哥殷明。”漢浩浩說。
“殷明在嗎？”殷小桃固執地問。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是這麼看的。”漢浩浩說。
“那麼，華北的銷售又怎麼解釋，黃葉她有這個決定權嗎？她不是不知道，我們的渠道是任何也比不了的。他爲何要當着你我的面答應周書記，要是我不同意的話，這不就是明顯不給周書記面子嗎？”殷小桃又說。
漢浩浩沉默着，心裡想：我還這樣爲難呢，我難道不明白企業都有自主抉擇的自由嗎？更何況你們的渠道建設這樣完善。
殷小桃又問：“你說話啊？你今天魂不守舍的，怎麼回事？”
漢浩浩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你想聽真話嗎？”
殷小桃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準備給我說真話？”
漢浩浩說：“我當想給你說，可是我怕你聽不懂啊？我只能告訴你，這就是中國，這就是社情，你的現代商業理論，在這裡只能是書本上的金科玉律……”這一回輪到殷小桃沉默了，一個雙博士高智商的人，面對這樣的問題也突然有幾分自慚形穢，原來在中國做生意怎麼難啊？她索性什麼也不說了專心駕車，眼看就要到雞鳴村的廠區了，遠遠就能看見高聳的廠房，她突然很無辜地說：“今後，你多幫幫我行嗎？”她的語言是那樣的柔弱，那樣的無助，那樣的讓男人心疼。漢浩浩能說什麼呢？他盯着殷小桃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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