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足聯足球大會之後，高深分別跟國際足聯主席因凡蒂諾，以及歐足聯主席切費林等人私底下談了不少，也都跟他們稍微透露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當然，高深更多是帶有一種試探性的。
例如，他就問切費林，如果現在有一家公司，同時接管了多支歐冠球隊的一線隊，甚至極端一些，參加歐冠決賽的兩支球隊的背後，是同一家公司，歐足聯是什麼態度？
這是一個非常有突破性的問題。
切費林第一時間都被問懵了，直接反應就是不可能。
但在高深耐心地解釋，他也聽明白了之後，開始研究這背後的潛在邏輯和存在的風險。
站在歐足聯這個高度，他們更加關心的是整個足球產業的發展。
如果說，把一線隊承包給專業的公司，能夠給球迷帶來更好的體驗和享受，促進足球比賽技戰術層面的發展，這肯定是一件好事。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多科研創新都需要投入大筆資金，單靠一傢俱樂部，根本不可能做到，例如高深和利茲聯正在推動的人工智能。
像高深所說的這種，同一家公司同時接管多家豪門球隊的一線隊，那這家公司就完全有能力去做這樣的研發和創新，這也是保證這家公司市場競爭力的一種方式。
時代在變，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謹慎是正常的，尤其是魯梅尼格，德國人嘛，他們算是最早一批擁抱大數據的，但心理上估計也是最難接受，魯梅尼格自己還是職業球員出身。”弗洛倫蒂諾淡淡一笑道。
反倒是像現在，他有些無所適從。
“對，具體時間不清楚，由高深的妻子蘇晴主持，大數據中心、方法論部門和科研創新部門都獨立出去了，被高深的公司以象徵性的價格收購。”
……
現在他說一句話，都會有無數人奉爲聖經。
但弗洛倫蒂諾不得不加以重視。
類似這樣的情況，在全世界其他行業裡面有非常非常多。
接着就看到何塞·桑切斯走了進來。
“主席，經過多方考證後，我們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高深之前跟納賽爾和魯梅尼格見面，確實就是在談這件事情。”何塞·桑切斯說道。
就連瓜迪奧拉和克洛普的團隊都做不到。
誰會想到，一家足球俱樂部跑去搞人工智能和醫療健康？
再說了，以現在歐洲足壇的市場規模，出現了第一家，那以後就會出現第二家，甚至第三家，到時候形成競爭，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高深要找人合作，第一個竟然不是找皇馬，這多少讓何塞·桑切斯有些傷心。
切費林明白高深的意思了。
高深想了想後，回道：“我覺得，這是一個趨勢。”
這邊演講結束，沒多久，弗洛倫蒂諾等人就得到了演講全過程的視頻。
作爲皇馬的經營者，弗洛倫蒂諾自問自己一向都是高瞻遠矚，可這一次是真的被高深降維打擊到了，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落伍了。
“最近兩年，利茲大學又跟愛丁堡大學、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合作，投入人工智能和醫療保健方面的聯合研究，背後也是利茲聯在默默推動。”
“同樣的道理，大數據時代的來臨，雙方是否涉嫌假球，這也是非常容易辨別的，到時候比賽大數據一亮，所有的問題都逃不掉。”
因爲過去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勝利的代名詞，無數人都對他頂禮膜拜。
而所有的這些都在證明一件事情。
在得到關於高深的消息後，弗洛倫蒂諾站在主席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遙遙望着對面的大馬路，時間過去了，示威的皇馬球迷不見了，他甚至反而有些懷念起來。
很多俱樂部的競技管理其實是一團糟的，甚至像曼聯這種，很會賺錢，但一線隊組建是真的一塌糊塗，如果讓曼聯去選，估計他們寧願每年掏一大筆錢去請這種第三方公司來打理一線隊，都不至於讓他們的投資打水漂。
高深不等切費林回答，直接搖頭，“不，是因爲資本進來之後，他們不懂足球，不懂得怎麼去運作球員轉會，所以就需要通過經紀人，他們有這方面的需求。”
那就是高深現在的舉動，絕不是心血來潮，而是默默醞釀很久了。
高深走得太快，太遠了！
但高深表示，暫時應該還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就算是有，那也是在西歐地區。
“怎麼說？”
要幹這一行，門檻也是很高的，就目前來說，除了高深和他的團隊，還真沒有誰能辦得到。
而因凡蒂諾的態度跟切費林也是差不多的。
這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
有人能夠接受，有人不行，有人則是半推半就，這很正常。
這不是不務正業嗎？
如果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引起了注意的話，根本不會有人去調查這些。
而高深跟切費林和因凡蒂諾等人的談話內容，也被他們通過各種關係渠道，探聽到了一些。
這裡面就牽涉到一個保密協議。
包括律所、諮詢公司、傳媒公司……
就在弗洛倫蒂諾滿心鬱悶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現在這個是沒有，可會不會變成假球或貪腐的溫牀呢？
對此，高深的態度是，不會，或者說很難。
過去這幾年，高深在歐洲足壇，乃至世界足壇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
這位前歐足聯主席在這方面還是挺開明的，甚至還跟高深聊起是否有可能也在國家隊裡實現，原因嘛，主要是因爲國家隊背後的足協都太混賬了。
他的演講全稿，以及隨後回答問題的講話，被國際足聯登出來，同時也被各國翻譯成不同文字，開始在專業圈子裡傳開了。
“就好像我剛剛在大會上說的，VAR的引進，其實大幅壓制了假球和貪腐問題，大大提高了他們的成本。”
同樣的道理，在一線隊方面，確實也存在類似的需求。
“另外，我還打聽到，他們的人工智能研究投入至少有三年了，剛開始是跟中國的企業合作，在劍橋大學附近成立了研究中心，後來利茲聯又跟利茲大學合作，成立了人工智能研究中心，前不久利茲大學跟英國鐵路合作研發的人工智能軟件就是其中一項成果。”
所以，行業內的傳播對高深沒什麼壞處。
按照過去，歐足聯的態度是，法無禁止皆可爲。
不僅球迷不知道，媒體也都沒報道過，所有一切都在暗地裡進行的。
雖說遠在馬德里，但皇馬上下一直都極爲關注高深的一舉一動。
甚至有很多年輕教練都說了，他們就是因爲崇拜高深才決定當足球教練的，可見高深在行業裡的地位之尊崇。
像阿根廷、巴西這種，連教練員薪水和國腳補貼都坑的足協，誰敢去合作？
“我聽說，利茲聯從去年開始，就在着手改革。”何塞·桑切斯彙報道。
高深在倫敦上臺演講，皇馬那邊就立馬收到消息。
別人不知道，國際足聯自己心裡有數。
高深也剖析這背後的邏輯，他認爲，這就好像是一家公司在同時服務兩家競爭的行業對頭。
甚至有可能直接一刀切，省心省事。
高深在倫敦的國際足聯足球大會上的這番演講，馬上就在歐洲足壇傳開了。
再說了，如果真按高深所說，這一行很有潛力，很有市場，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幹，尤其是利潤最高的五大聯賽。
“你想，那些經紀人公司這些年賺得盆滿鉢滿，爲什麼？只是因爲他們做掮客，因爲他們抽傭，他們哄擡球員轉會費？”
在歐洲，不是每一傢俱樂部都懂球的，恰恰相反，隨着大資本時代的到來，不懂球纔是主流，懂球反而纔是非主流。
至於那個一罵就穿越的……不說也罷。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切費林反過來問道。
這裡擔心的還是對陣雙方打假球，如果是這家中間商私自打假球，那就更好辦了，受害者直接控訴，那絕對能讓這家企業身敗名裂。
切費林對此是理解的，這並不難懂。
把這塊市場搞砸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只要是有心想要在這一行長期發展的，應該不會幹這種短視的違法行爲。
“對於大資本大財團來說，經紀人賺的那一點錢，九牛一毛，他們不在乎，他們要的是看到成果，達到預期的目標，實現企業發展的戰略目的。”
如果是以企業經營的角度來看，這其實很正常的，但如果還是按照過去的傳統的刻板的大家長式的管理，這就比較敏感了。
“他們都感興趣，但也都比較謹慎。”
“如果真如你所說，只要是正規企業，正規經營，那問題不大。”切費林表態道。
所以，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歐足聯是要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關鍵的問題就在於，如果像高深所說，歐冠比賽或者是決賽的雙方是同一家公司，這就有點麻煩了。
“去年？”
“談妥了？”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利茲聯這支球隊很奇怪，非常特別，現在我更加確定，這特麼就是奇葩！”何塞·桑切斯苦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誰見過這麼奇葩的足球隊？
真的是特別特別顛覆！
你要說那些高科技企業，或者互聯網企業去幹這些事情，真沒什麼奇怪的，可你一家足球俱樂部……是不是過去幾年，轉會費賺太多了？
弗洛倫蒂諾默默地轉過身去，雙眼微微眯着，繼續看着窗外。
他個頭不高，還胖，卻給人一種如山的沉重感。
“你準備一下，我跟高深約個時間，過兩天你陪我去英國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