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宇聞言終於變了顏色：“朱總監，你不要意氣用事，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的能力我是非常認可的，不然也不會將整個天宇交給你管理。”
“陸總若真的認可我，就不會質疑我的決斷，就不會揹着我直接指揮宣傳部大肆宣揚《仙劍奇緣》入圍投票的事情。”朱旭說道。
“這事賴我，我應該先跟你商量。”陸天宇說。
“現在已經不是商量不商量的問題。陸總可能不知道，由於陸總之前在乾股上拖拖拉拉，不乾脆，王軒已經很不快了，明確告知我不用再談乾股的事情。也意味着他已經產生了離開公司的想法。。我原本還想搶救一下，用情懷來留住他，結果陸總直接來這麼一出，這下什麼情懷都沒用了。因爲王軒明確告知過，這事不要宣揚，他不想揹負國人的期望。”
“放心吧，王軒不會離開公司的。”陸天宇信心滿滿地說道。
“不會？陸總哪來的自信王軒不會離開公司？我剛就在下面跟王軒聊，王軒已經明確表達了離開公司的意思，但他同時也表示，他合同還有一年半，在這一年半之內，天宇有任何需要他都會幫忙。結果陸總來這麼一出，王軒直接表態這一年半也不會呆了。”朱旭無語。
“因爲天宇很快就上市了啊。”陸天宇說，語氣裡不無自豪。
“上市？”朱旭一愣。
“對，上市。其實我指揮宣傳部宣揚《仙劍奇緣》的事就是爲了上市做準備，一旦《仙劍奇緣》拿獎，爲天宇刷一波熱度和聲望，就是天宇上市的最好時刻。到時天宇就是家上市公司，我們再給王軒8%的股份，他還會離開天宇嗎？肯定不會啊，8%的股份，市值得多少啊。”
“陸總，你太想當然了。據我對王軒的瞭解，他不是一個看重市值之類的人，他更在意的是尊重。一旦他感覺自己沒受到尊重，別說8%的股份，就是20%的股份也留不住。再一個，陸總認爲現在的天宇已經滿足上市的條件了嗎？我指的不是硬性條件。”
“爲何不滿足？天宇最近處於高速發展期, 過去三年咱們每年都保持着盈利, 且一年比一年攀升, 財務報表非常不錯。前年，咱們公司盈利5億，去年, 咱們公司盈利8億，今年到目前爲止咱們已經盈利15億。
最主要咱們天宇的大牌藝人質量可不差。咱們原本在影壇就有一位影帝, 2位一線大咖, 3位二線大咖, 2位頂級編劇。今年歌壇又爆發了，出現了一位歌王, 2位一線歌手，2位準一線歌手，兩位當紅二線歌手, 外加上兩位頂級作曲人, 這樣的條件還不滿足上市條件嗎？
要我說現在絕對是天宇上市的最好時刻, 而天宇一旦成功上市, 到時咱們要錢有錢，
要人有人, 可以大肆擴張，向巨頭髮起衝擊也完全不是問題。”陸天宇有些激動道。
“好嘛，又一個想上市想瘋了的。”朱旭心道。
陸天宇或許以爲上市就一定是好事, 殊不知沒有根基的上市，無異於空中樓閣, 很容易崩的。破產的上市公司比比都是。
反正在朱旭看來，天宇現在絕對算不上已經具備了上市的根基, 照今年的發展趨勢再發展個兩三年還差不多。且在打根基的環節裡，王軒這個頂級作曲人必不可少。
給王軒兩三年, 天宇估計得出現好幾位歌王天后，那時纔是天宇最好的上市時機。
可惜陸天宇太急功近利了。他直接把王軒架在火上烤，完全不顧王軒的感受。這下好了，王軒在天宇呆不長了，天宇也失去了上市最大的底氣。
“哪來的兩位頂級作曲人？”朱旭提出疑惑。
“哦，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跟一位頂級作曲人聯繫好, 給了他8%的乾股，人家已經同意加盟天宇。”陸天宇說道。
“這我就有點不明白了。對王軒這個已經給天宇做了無數貢獻的大功臣，陸總說什麼也不願意給8%的乾股，可對外來的頂級作曲人, 陸總8%的乾股倒是給得乾脆，是何道理？”
“那能一樣嗎？知道加盟咱們天宇的這個頂級作曲人是誰嗎？莊也啊，頂級作曲人中排名第二的存在，難道不值得8%的乾股？”陸天宇反問。
“若是莊也倒是值得8%乾股的，然而問題又來了，在陸總眼裡，王軒比不上莊也對嗎？”朱旭問道。
“這不很明顯嗎？我知道王軒很厲害，可莊也在曲爹中排行第二啊，王軒比得了嗎？”
“你讓莊也連續霸榜幾個月新歌榜試試？”
“莊也若想霸榜應該還是可以的，這月莊也不是霸榜了嗎？這可是羣神匯聚的諸神之戰啊，不比王軒霸榜的那幾個月含金量強？王軒這月不是隻拿到了第三和第四嗎？”
“看來咱們的認知偏差很大。算了，不說了，陸總，感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也祝天宇前程似錦，欣欣向榮。”朱旭說道。
“什麼意思？朱總監，你真打算辭職嗎？”
“是。”
“爲什麼？就因爲一個王軒嗎？沒必要吧？咱們共事了那麼多年，難道還比不了一個王軒嗎？”
“原因我已經說了，咱們認知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偏差。在我看來，兩個莊也也比不了一個王軒，可在你眼裡，王軒卻比不上莊也。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分道揚鑣，免得以後鬧得不愉快。”朱旭說道。
“不，不會的，這種情況不會出現。我不會插手天宇的事情，天宇的事你說了算。”陸天宇趕緊表態，因爲他明白，天宇能有今天，朱旭功不可沒。朱旭絕對是一個合格的掌門人，能夠讓他放心當甩手掌櫃的那種。
“問題你這次不是插手了嗎？陸總，其實我並不介意你插手天宇的事情，因爲你是天宇的老闆，是天宇的總經理，理應掌控着整個天宇。但你最起碼跟我商量着來，又或者支會我一聲。你現在讓我有多被動你知道嗎？”朱旭說道。
“是我不對。朱總監，以後我儘量不插手天宇的事情，若是有什麼想法也會提前跟你商量。你不是覺得王軒比莊也厲害嗎？也行，我可以給他10%的乾股。你看....”
“我考慮一下吧。”朱旭說道，心中嘆了口氣。
他明白，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王軒的去留已經不是10%的乾股能夠決定的了。
其實哪怕這時候，陸天宇對王軒還是不夠重視，他居然認爲給王軒10%的乾股，王軒就會願意留下。他卻不知，只要王軒要離開天宇的風聲一出，有的是公司願意爲王軒奉上豐厚的待遇。
10%的乾股算什麼啊？15%、20%的乾股都有可能。
不過陸天宇這麼一說他倒也不好辭職了，總歸陸天宇對他表現得還算尊重。最主要還是捨不得。天宇能有今天，他付出了不少心血啊。
陸天宇聞言則稍微鬆了口氣。爲表達對朱旭的重視，他提出給朱旭加乾股，原本10%的乾股，現在提到12%。
“不用了，我拿得已經夠多了。”朱旭搖了搖頭說道。
辭別陸天宇之後，朱旭回到王軒的辦公室，卻發現王軒辦公室裡已經只剩下李濤一人。
“軒哥兒呢？”朱旭問。
“跟我打聲招呼後就回去了。怎樣？是陸總插的手嗎？”李濤問道。
“嗯。”朱旭點頭，之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糊塗啊！陸總真是老糊塗啊！他這是想上市想瘋了嗎？天宇現在絕對沒資格上市，很容易被資本玩死的。”李濤說道。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股市的風險大得很，不單止對股民，對上市公司也是一樣。只要資本惡意操控，只要股民被帶了節奏對上市公司沒了信心，瘋狂拋售，資本再趁機收購，這家公司就很容易完蛋。
像天宇這樣的娛樂公司，股民的信心來源無疑就是天宇擁有的大牌藝人數量，歌壇以及影壇的底蘊。恕我直言，天宇在這方面還很薄弱， 根本撐不起股民的信心。”朱旭說。
“再一個，且不說發動國內歌迷投票，《仙劍奇緣》能不能拿獎，也不說《仙劍奇緣》拿獎之後是不是天宇上市的最好時機，單說爲了《仙劍奇緣》拿獎，卻失去了王軒這個頂級作曲人，天宇的損失就無可估量。”李濤補充了一句。
“老李，你跟軒哥兒接觸最多，你覺得咱們還有可能留住軒哥兒嗎？”朱旭問。
“很難，幾乎不可能。
軒哥兒原本因爲乾股的問題對陸總產生了不滿咱就不說了。別看軒哥兒平時很隨和，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他性格很強勢，較真起來說一不二的那種。
他很嚴肅地跟我說過，《仙劍奇緣》絕對不能在國內宣傳，因爲他不想揹負國人太多的期望，那這件事情就絕對不能做的，結果老闆直接大肆宣傳了，跟軒哥兒對着幹。你說還怎麼挽回？”
“看來是不可能了。哎。”朱旭嘆了口氣，突然很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