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人雖然面‘露’了一絲失望的神‘色’,但是卻也並無多大的反應,似乎早就料定了鄭磊會不同意似的。 *&
他拿起了剛纔仍在了一旁地上的揹包,一邊準備拉開鎖鏈,一邊略帶惋惜的向鄭磊說着:“你看,我本來不打算使用這種方法的,畢竟,我跟你一樣年紀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老好人‘性’格,我不想讓我經歷過的事情再讓你去體驗,畢竟,一直堅信的東西崩毀的感覺,真的是會毀掉一個人的,你知道麼,好人永遠只能有那麼幾句臺詞,可壞人的辦法可是無所顧忌的。可惜,既然你不同意,認定我們不是好人,那我也就只能用壞人的方法來對待你了。”
一邊說着,黑斗篷人一邊開來了揹包的拉鍊,鄭磊的眼睛一瞬間驟然鎖緊,呆呆的看着揹包裡面隨着拉鍊拉開所‘露’出來的東西,幾秒鐘之後,鄭磊擡起了眼,裡面一片通紅,死死的瞪着黑斗篷人。
在黑斗篷人手中的揹包裡面,赫然是一條完整的手臂!
“你看,這是那個叫做‘毛’曉帥的人的一條胳膊。”黑斗篷人若無其事的說着:“你也知道,現在資源匱乏,我們沒有多餘的麻‘藥’‘浪’費在這種地方,所以他叫的聲音很不動聽,大概嚇到那位重要的老教授了,兩個人哭個不停,可不像你這麼堅強,一聲不吭的。”
鄭磊眼中幾‘欲’噴火,目眥盡裂的死死瞪着黑斗篷人,眼中滔天的恨意洶涌而出:“你有什麼衝着我來!對付普通人算什麼本事?!”
“小孩子纔講本事,成年人只看手段。”黑斗篷人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將掏出那條手臂在鄭磊臉前晃了晃:“我就把東西先放這裡了,你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把研究資料‘交’給我們。我會再來找你的,當然,那時候可能還會給你帶來禮物吧,或許是一條‘腿’,或者其他別的東西——這完全取決於你了。”
說完,黑斗篷人施施然轉過了身,在鄭磊的咒罵聲中離開了那間屋子。
重又恢復了死寂的屋子裡,那條帶血的手臂毫無遮掩暴‘露’在鄭磊的眼前,不斷的刺‘激’着鄭磊,那上面仍舊未乾的血跡幾乎可以讓鄭磊聽到‘毛’曉帥的慘嚎一般,眼前不停地浮現出‘毛’曉帥鮮血淋漓,只剩下了一條胳膊的樣子。他只是個普通人,不像自己,失去了手臂還能再生,他的手被鋸斷了,那就是真的永遠都沒有了!
他還那麼年輕,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鄭磊心中恨意滔天,任憑你們說的天‘花’‘亂’墜,舌燦蓮‘花’,無論你們目標如何遠大,如果你們所謂的完美人類就是草菅人命,就是肆意戕害他人,那我絕不認同,絕對不會認同!
我要抗爭到底!鄭磊心裡一瞬間下定了決心。
如果沒有了憐憫,如果沒有了人‘性’,如果沒有了人之所爲人的情感與道德,底線與品格,那和喪屍有什麼區別?!
‘門’又響了,這一次鄭磊雙目圓睜,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死死的瞪着‘門’口,等待着‘門’外人的到來。
隨着一聲長長的吸氣聲進入‘門’內的,卻是一個姣好的身形,一進‘門’,就看到了地上放着的那條帶血的手臂,身子一僵,緩緩的扭頭過去,正好對上了鄭磊那滿是恨意的眼神。
那兩條視線,如同兩把鋒利無比的刺刀一般,狠狠地剜在了章尹蘭的心上,一瞬間讓她有一種心臟被刺穿了的錯覺,差點眼前一黑窒息過去。
章尹蘭緊咬嘴‘脣’,頓了頓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走上前去,放下了手中原本端着的小臉盆,小心翼翼的將那條手臂提起,放到了鄭磊看不見的角落,然後回到了鄭磊的跟前。
從她進來開始,鄭磊的眼神就一直在她身上,雙眼之中的那種恨意,卻從來沒有變過。直到現在,章尹蘭現在了他的面前,他也毫不掩飾,死死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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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尹蘭眼中噙淚,頂着鄭磊那如同刀刃一般的眼神走近過去,伸出手想要撩起鄭磊身上寬鬆的像是病號服的衣服去看看鄭磊身上的切口。
“別……碰……我!”
如果說上一次鄭磊一字一頓的說出這三個字是因爲身體僵直喉嚨刺痛的話,那這一次的一字一頓,則是多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章尹蘭的動作一頓,身體僵住了,好像觸電一般的渾身一震,眼淚就涌出來了。
可是,章尹蘭咬了咬嘴‘脣’,還是又繼續靠近了過去,撩起了鄭磊的衣服,一邊輕輕的幫他整理着傷口周圍包紮後的凌‘亂’,一邊止不住的淚水肆意。
流淚?!她居然還能流出眼淚?!她到現在居然都還能用流淚來面對自己?!鄭磊心裡不由得一陣冷笑,好演技!真是好演技啊!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意思?!欺騙了我的,欺騙了大家的信任,將大家害成這個樣子的,不就是你麼?!不正是你麼?!目地達成了,還來我面前這麼一副樣子,是在嘲諷我麼?!是在說我很好騙麼?!
對!我就是很好騙,我明知道不可能有這麼漂亮的‘女’人會看上自己,卻還是陷入了盲目的虛榮!溫柔殺我!溫柔殺我!我就是傻‘逼’!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鄭磊牙齒咬的咯嘣作響,雙目中一片血紅,竟然從眼角緩緩流出了兩行血淚來!
看到鄭磊眼中竟然緩緩流出了兩道血線,章尹蘭一瞬間差點昏厥過去,心裡面痛的好像不能呼吸了一般。雖然她已經做好的被鄭磊痛恨的準備,卻沒有想到等真正直面鄭磊充滿了憤恨的目光時,那些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卻在一瞬間崩塌殆盡。
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啊!我怎麼會……怎麼會對他做出這樣的事情?!……第一次,章尹蘭因爲欺騙了一個人而感到後悔了。可是章尹蘭也知道,事已至此,錯已鑄成,一切都已經無法再去挽回。
章尹蘭收回手,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抹去,然後對鄭磊展‘露’了一個如同初見時一般的溫柔笑靨,眼淚還是止不住的不停墜落下來。
只可惜,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感慨,多半都在已成陌路的時候纔會發出。
章尹蘭擡手輕輕幫助鄭磊整理着頭髮,然後端起旁邊的小臉盆,將裡面的‘毛’巾擰了擰之後在鄭磊的臉上輕輕沾去了那兩條醒目的血線,然後幫助鄭磊輕輕的擦拭着額頭,臉頰,脖頸……如同在照顧生病了的丈夫的妻子一般,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鄭磊在心裡怒吼着,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還過來用這幅樣子對待我!那個黑斗篷人唱完了白臉,你就來唱紅臉了麼?!你以爲還可以再次騙到我嗎?!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第二次了!
章尹蘭的動作輕柔而認真,仔仔細細的用‘毛’巾給鄭磊擦洗着身子。將這些事情都做完之後,章尹蘭猶豫了一下,然後有些顫抖的小心翼翼將臉頰貼在了鄭磊的‘胸’口上面,任憑鄭磊怎樣的眼中幾‘欲’噴火,也好像沒有看見一樣。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在恨我,恨不得我死掉纔好……”章尹蘭將側臉那枕在鄭磊的肩膀上面,小心的避開鄭磊腹部包紮着的傷口,幽幽的說着:“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你這樣真心誠意的對我,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佔有‘欲’,而是真誠的愛我,敬我,甚至不顧自己生命的去保護我……對你做出這種事情真是對不起,我不敢再去奢望你能夠原諒……可我希望讓你明白,我……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只是,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我……”
章尹蘭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只是將頭埋入鄭磊的‘胸’前,可惜卻不會再有一雙溫暖的手過來將她輕輕擁住,然後在她的頭上寵溺的像是對待小孩子一般的輕撫了。她能感受的到,儘管鄭磊的身體不能動彈,可是章尹蘭仍舊能夠感受的到,鄭磊‘精’神上的那種抗拒。
眼淚默默流出,無聲的打溼了鄭磊的衣服。
自始至終,直到章尹蘭重又端着臉盆離開,鄭磊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用那種如同刀刃一般的眼神,一直目送着章尹蘭離去。
鎖上‘門’,章尹蘭背靠在‘門’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就多出了一個人來,而她的臉上,也重又變回了那樣一副‘波’瀾不驚,面無表情。好像剛纔在屋子裡面的一切都是一場表演一般,真實,卻又極度虛假。“不錯!不錯!你表現的很不錯,我對你的演技越來越看好了。”章尹蘭面前,黑斗篷人滿意的點頭說着:“繼續努力,當他‘精’神崩潰的時候,我們就可以不僅得到一個世所罕有的實驗體,還能有一個強大無匹的人偶了。”章尹蘭不置可否,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裡到底在想着什麼,到底那一面的章尹蘭是真的,哪一面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