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芷然睡到很晚才起牀。渾身發懶。洗刷後。女傭端來了清淡的飯菜。她勉強的吃了一些後。女傭又送上了藥。這幾天喝藥喝的已經快不知道苦滋味了。
心情其實沒有先前那麼痛苦了。她也已經在一點點接受孩子的到來。雖然很困難。但是還是要嘗試。
以後面臨的問題。以後再說。
聞着藥味。就覺得難受。好在女傭剛纔說了。這是最後一碗藥了。沫芷然輕輕的吹了吹燙人的藥。不再那麼燙這才大口喝下。
味道似乎有點不一樣。“這藥是不是換了。味道怎麼變得不一樣了。”沫芷然微微皺眉。小聲的嘀咕了一聲。
“可能是火候的問題吧。”女傭回了一句。
沫芷然皺着眉將剩下的藥喝了下去。女傭收起了碗。退下。沫芷然下地打開桌子上的小袋子。拿出一粒紅色的東西吃下。
沫芷然像個孩子。趴在桌上。突然眼前躍入一束火紅的花朵。 “好漂亮。”沫芷然一陣驚呼。接了過來。轉過身看到了左瑞軒霸氣的臉。他的臉色似乎有些彆扭。
“謝謝。”沫芷然聞了聞花香。“這是什麼花。我從來沒見過哦。”
左瑞軒只是平淡的解釋道::“秋來香。越是秋天。開的越燦爛。”
“我也有禮物送給你哦。”沫芷然高興的向化妝臺走去。打開抽屜。拿出一樣東西。
左瑞軒只見沫芷然的手中拿着一個十字繡。上面繡着他的名字。心裡有一些喜悅。
沫芷然見左瑞軒遲遲沒有說話。便解釋道:“這個。是我自己做的。這個針線活還不是很熟練。是難看了點。要不我再做個好看的給你。”對於針線活。她可是一竅不通。這次是心血來潮。想要送一個什麼東西給左瑞軒。纔會想到十字繡的。
沫芷然正要收起手。左瑞軒卻快速的從沫芷然的手中拿走。“我沒有說不要吶。”
沫芷然倏地笑了。左瑞軒將十字繡小心的收在衣袋中。好似又想起了什麼。從手指上摘下尾戒。不由分說的拿起了沫芷然的手。將那枚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好像交換定情信物的感覺。沫芷然的臉變得灼熱起來。喃喃的低語:“我不能要。”說着便要摘下來。
“你敢脫下來試試。”左瑞軒冷着一臉。嚇唬了一聲。
“可是……”
“你就當作是送給你要做母親的禮物。不許摘下來。”左瑞軒霸道的命令。好看的眉橫了起來。
沫芷然只得點點頭。說道:“好。那我收下。我去把花插起來。”沫芷然笑着要去把花插在那些擺設着的名貴花瓶中。剛走了兩步。卻覺得小腹一陣劇痛。身子不由的彎了下來。
“怎麼了。”左瑞軒看到了沫芷然的異樣。臉上鉅變。幾步走上前來。扶住了沫芷然。
沫芷然痛苦的道:“我的肚子好痛。肚子好痛啊。”
左瑞軒看着沫芷然痛苦難堪的臉色。隱隱不。完全。安。忙大聲呼喊。“來人。來人。快去叫李醫生過來。”
女傭聽到一聲呼喊。一個已經跑去喊人。另一個則進來。看到沫芷然的衣服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少奶奶……少奶奶流血了。”
“左瑞軒。我……好痛。好痛。孩子……孩子……”沫芷然痛的說不出話來。
左瑞軒焦急的將沫芷然抱起來。輕輕的放在牀上。哽咽的說道:“別怕。李醫生馬上就來。”
沫芷然和左瑞軒的手緊緊的拉着。痛。折磨着沫芷然虛弱的身體。沫芷然蜷縮着。渾身出着冷汗。痛苦的呻吟着。血。越流越多。讓左瑞軒恐懼不已。
“醫生。醫生……”左瑞軒驚恐的呼喊着。心也跟着痛着。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她都還好好的。剛纔還對自己笑了。
“左瑞軒。我是不是要死了。”沫芷然痛苦的低語。好似有一把刀子在身體裡害着她的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一刀一刀的刮下去讓她痛不欲生。
左瑞軒驚恐的抱住了嬌小的沫芷然。安撫道:“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沫芷然的手緊緊的抓着左瑞軒的衣角。痛越來越強烈。可是誰也無能爲力。
一陣又一陣劇烈無比的疼痛突然淹沒了沫芷然。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痛叫一聲。昏死過去。
下體的衣服。被鮮血染溼了一片。左瑞軒觸目驚心的喊道:“小然。小然……”左瑞軒被嚇得渾身顫抖。慌的掐着沫芷然的人中。
這時。房間裡衝進來一道焦急的身影。看到在血泊中的沫芷然。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的心頓時失去了跳動的力氣。
大步得走上前去。一把將沫芷然從左瑞軒的懷中奪走。緊緊將沫芷然抱住。看着昏迷不醒的沫芷然。他嘶吼着:“該死的醫生。快給我來。”
終於過了許久。李醫生走了進來。伊思遠朝他吼道:“快點過來。看看她怎麼了。”
李醫生連忙走上前去。看着被鮮血浸染的沫芷然。檢查了一下。最後懷着忐忑的一顆心說道:“伊總裁。總裁夫人她…她這是小產了。”
沫芷然流產。驚動了不少的人。一番忙亂的救治。清理。止血。終於告一段落。
“孩子沒了。”伊思遠失魂落魄的問。滿目腥紅。望着躺在那裡痛的沒有言語力氣的沫芷然。雙拳緊握。心疼痛的難以忍受。
“少奶奶喝的藥烈性無比。對身體傷害極大。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只是……”李醫生說着猶豫起來。伊思遠急躁得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怒吼道:“快說。”
李醫生連忙說道:“只是藥性太烈。少奶奶以後怕是無法生再生孩子了。”
李醫生的話。讓伊思遠的手慢慢的鬆開。腥紅而嗜血的眸子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左瑞軒。而後落在了沫芷然的身上。
左瑞軒被李醫生的話震的身影有些不穩。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所有的不幸要落在沫芷然的身上。她努力的讓自已健康起來。天天喝着那苦味的藥。已經慢慢的去接受這個孩子了啊。爲什麼還是會這樣。爲什麼。
他知道沫芷然那顆脆弱的心。是愛惜肚子裡的孩子的。可是爲什麼。現在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伊思遠憤怒的抓住了經歷了劇痛好像死過一次的沫芷然的雙臂。瘋了一樣的怒吼道:“沫芷然。你的心夠狠。打了胎不說。還把自己弄的不會生育。就這麼害怕有我的孩子嗎。你夠狠。你夠狠。”
“你瘋了。”左瑞軒看着異常激動的伊思遠。一把推開他。痛苦而憤怒的眸子望着伊思遠。怒吼道:“她多痛苦你看不到嗎。她怎麼會去傷害孩子和自已。你冷靜點好不好。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她需要人照顧。需要人安慰。而不是一頓胡亂的指責。”
伊思遠斂下怒氣。鐵青着臉。用力的推開左瑞軒。指着女傭森冷的問道:“說。她今天都吃了什麼。都有誰來過。”
“少奶奶……少奶奶喝了安胎藥。還喝了一點清粥。”兩個女傭嚇得渾身哆嗦着。結結巴巴的回答。
“藥呢。”
“我這就去拿。”其中一個女傭慌亂的向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沫芷然經過那一番劇烈的痛。目光已經變得有些渙散。此刻她才明白。爲何媽媽說孩子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真得很痛很痛。身體劇痛。心也好似被鋒利的刀子凌遲一般。對於伊思遠的指責、無賴、怒罵她完全忽視掉。麻木的躺在那裡。她的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樣。這樣的痛。比死還要難受。
“少奶。藥拿來了。”不一會兒女傭便返回來。手裡拿着煎藥用的藥壺。站在了離伊思遠的不遠處。
李醫生走了過去。將藥壺中的藥渣倒了出來。細細地看了一番。轉身向伊思遠說道:“少爺。這藥完全沒有同題。不知道少奶奶最近是否還喝過別的藥物。”
伊思遠嗜血的眼神再度落在了平日服侍沫芷然的兩個女傭身上。
其中一個女傭顫抖着聲音道:“夫人只喝了藥。吃了些早餐。再無其它了。”
“Shit。”伊思遠暴怒的一腳踢翻了化妝臺。桌子上的袋子掉在地上。裡面滾出幾顆白色的小球。
女傭們被伊思遠暴怒的舉動嚇得閉上了眼睛。而李醫生的視線卻落在了那紅色小粒上。他走上去。拿起一粒。放在鼻子旁邊聞了幾下。一臉的凝重。
“什麼東西。”伊思遠也注意到了他臉上的表情。皺着眉問。
李醫生回答。“這是蔓珠沙華。一種極烈的藥。可致胎落導致不孕。味道很甜。和平時小孩兒吃的糖似乎沒什麼區別。只是懂醫道的人知道。這東西。比平日的糖要散發出一股幽香。但是平常不懂的人會把它當成糖球兒。不過這東西只有在不入流的藥店才能買得到。”
“哈……哈哈……”伊思遠冷笑一聲。轉身走近了沫芷然。嗜血的眸子望着她。“你好狠。魔鬼的孩子。也是魔鬼對嗎。可是魔鬼卻也逃不出你的魔掌。還不是死在你的手裡。”
沫芷然不解釋。也不開口。他的誤會。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因爲她不在乎他怎麼想。原本她在他眼中就是個惡毒的劊子手不是嗎。反正他已經認定了她不是好人。而她有過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不是嗎。她的解釋會有用嗎。
伊思遠抓住沫芷然毫無力氣的胳膊。森冷的道:“說話。我給你解釋的機會。還是你默認了。”
沫芷然蒼白如紙的臉沒有一點的血色。嘴脣失去以往的紅潤好似隨時會死去一樣。她的脣抽搐了幾下。最終只是輕聲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