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嘭!嘭!嘭!”
第二輪毒氣彈接着呼嘯而至,這一次炮管口對着碉堡。
整個據點出口之前被黃綠色籠罩着。
炮彈出膛的聲音還沒有停止,只不過由剛纔的四門連發變成了“小鋼炮”的單射。
畢竟旁邊是三門齊發,一輪下去就是三發炮彈,兩輪下去就是六發炮彈,吞噬炮彈的速度實在太快,有些吃不消,小炮多了也有苦惱啊。
待會兒還要過橋打碉堡,擲彈筒還要發揮作用,不能把50毫米口徑的毒氣彈都打沒了。
而“小鋼炮”實乃太重,每次搬運都有先拆再帶走,發射的時候要重新組裝,沒有擲彈筒直接往地上一抵就能放炮來得方便,所以接下來繼續朝着據點內發射毒氣彈的任務就交到了唐大堯手上的“小鋼炮”身上。
在放炮這上面,唐大堯也經驗不多。
在全營沒有迫擊炮之前,他也好久沒有嚐到開炮的滋味了。
所以四五兩顆炮彈飛出去的時候,他其實是瞄準的據點裡邊,可是射角都略低了一點,全部砸在了城牆上。
經過前面的試水,第六枚出膛的炮彈成功的落進了四面密閉、只有一道進出口的據點之內,接着又是兩枚落了進去。
此刻整個長埠鎮據點前面的壕溝、碉堡一片全是毒霧瀰漫,哀鴻遍野聲一片。
長埠鎮的據點只修建了一個進出口,平時候雖然安全,但是現在卻是堵住了他們自己。
趁着毒氣繚繞的這空檔裡,唐大堯帶着一、二兩連官兵們往前推進了一百米,三連的官兵則快速運動到長埠橋右邊。
這次出征各營三個連都有份,每個連都挑一百人出來,其餘留守營部,從小鬼子眼下搶糧這種刺激又有成就感的事情,每個連都有份兒。
一二兩連的兩架輕機槍架上,扳機扣動,幫着這些毒氣薰陶、扯着脖子亂嚎亂喊的鬼子僞軍解脫了一下。
據點裡面,不少鬼子臨時用踩腳的東西堆在北部牆壁下,一個個鬼子欲要翻牆而過、通過長埠橋跑到對面去。然而落入據點內的三枚81毫米口徑毒氣彈噴發毒氣的速度很快,鬼子聞之即倒,不少鬼子剛爬到牆頭就嘔吐着從牆頭栽倒了下去。
而翻過牆頭的鬼子手腳抽搐的跑上長埠橋時,橋對面碉堡上的鬼子一手持槍一隻手臂直招,嘴裡大聲喊着,“快快的過來!”
結果這個時候,三連長架上歪把子,對着橋頭就是一陣掃,就跟打雞崽似的。
對面碉堡上的鬼子見狀,同樣歪把子掃射過來,子彈打在河壩土地上濺起了一層泥土。
“呸!呸!呸!”三連吐掉飛濺到嘴邊的泥土,罵咧咧的說道,“格老子的,老子還沒搞你,反過來還來拿槍掃我,來擲彈筒招呼上!”
三連長把機槍往後面一拉,旁邊的士兵將擲彈筒遞上來,當下他趴在河壩上,雙手握着擲彈筒對着橋對面的碉堡。
“炮彈塞進去!”
“是。”
手抓毒氣彈的士兵興沖沖的把毒氣彈塞進擲彈筒內。
“嘭!”
一聲出膛響,毒氣彈插在碉堡前面。
“格老子的,總要毒氣招呼一下才消停,賤骨頭!”
三連長換了個身姿翹腿坐在河壩上,聽着對面的慘嚎,看着對面碉堡內鬼子僞軍衝出時手舞足蹈的姿態,看得津津有味。
有的鬼子僞軍難受得直接往河裡一跳,似乎認爲河水能夠洗刷掉肺部的灼燒、喉嚨泛起的水泡以及身上的潰癢。
這一刻,整個長埠鎮據點內外均化作了毒據點。
......
洲上村河道的三角沙洲上,整體組裝完畢的大炮屹立在沙洲中間,爲了方便屆時大炮左右移動,炮輪下面墊着兩層木板。
鬼子有三艘炮艇,李崇此次帶來了六枚高爆炮彈,放置在沙洲上,陽光下炮彈表面閃爍着黃光,旋即被拖過來的蘆葦蓋住。
架設完畢的兩門大炮也被僞裝起來,官兵們明白此次炸炮艇的行動能否取得勝利就看在一瞬間能否先發制敵。
特務排和警衛班的戰士們挖出能藏住大半個身子的戰壕,邊挖邊用頭盔舀出滲水。
衆人已經收到三營通訊兵的報信,鬼子的炮艇很快就到,九十餘人都潛伏起來,整個沙洲看起來尋常一片。
爲了僞裝,官兵們還用網罩了一隻大白鳥,然後強行立於沙洲之上。
沙洲的北面,渡河之後的二營以連爲作戰單位各自撲向了洲上村的據點以及村子千畝良田沿線的碉堡打穀場,稍遠處的洲上村據點槍聲已經由熱烈變得安靜。
當二營接連攻克據點的勝利消息傳來後不久,河道上傳來了沉悶的發動機響聲。
沙洲上官兵們的視野中,鬼子的炮艇在遠處的河面上逐漸變得清晰,炮艇前綁着的竹杆向前伸進河水裡一晃一晃的,看不見的水下,竹竿頂部還固定着叉子。
這是鬼子支援長埠鎮時吃了河裡漁網的虧,特意搞出的路數:用竹叉提前發現漁網。
不用李崇下令,沙洲中的官兵們身體繃緊。
河道之上,領頭的炮艇上堆滿了糧食,有幾個鬼子坐在糧食袋上。
中間炮艇上,船艙內的炮艇支隊長木村盤腿坐在安放在駕駛室的小方桌上,跟喝水一樣一仰脖幹掉了半個玻璃瓶的燒酒。敞開的軍裝下,從胸口到脖子,再到整張臉全是通紅一片。
自從上次支援長埠鎮失利、軍銜從少佐被擼掉一級後,木村的酒量就更大了,然而他卻是個喝酒上臉的人。
七月快到底了,氣溫愈發的高昂。
“八嘎呀路,怎麼這麼慢!加速加速!”
木村扯着衣服鼓盪着,要散發心窩子裡蒸騰上來的熱氣。
負責駕駛的鬼子轉頭說道,“隊長,炮艇載重和拖拉過多,速度的提不上來。”
“到哪裡了?”木村嘴中噴着酒氣。
“洲上村的。”
“八嘎。”
木村聽到“洲上村”三個字後,帶着醉醺的感覺從桌子上一歪而下,然後趴到了舷窗,一口帶着酒腥氣的痰涌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