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靈沙域地下城，一處隱蔽的地道中，霸天下顧鑑之二人緩緩前行，彼此之間並無交談。顧鑑之身着黑袍，雙瞳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是何情緒。
待走至一塊石壁前，霸天下掌中靈力涌動，石門緩緩升起，目光向後掃了眼顧鑑之，輕聲道：“進來吧。”
這間密室鮮有人知，面積倒是頗大，但僅此二人，卻顯得極爲空曠。
霸天下走上臺階，長袍一甩，轉身跨坐在玉椅之上，俯視着下方顧鑑之，眼中疑光涌動，不知他所來究竟是爲何事。
“現在已經沒有外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下方靜靜矗立的顧鑑之，緩緩摘掉頭上的帽子，擡起腦袋，雙瞳銳利的望着霸天下，嘴角微微揚起。
霸天下見狀，心中咯噔一下，不知他爲何會是這副表情。
“宗主這十年來可還好？幽神之血發作起來是否感覺體內如團團烈火呼嘯灼燒，要將身軀焚燒成虛無？”
霸天下聞言，面色驟冷，當初爲求幽神相助，他不得已服下幽神之血。雖說幽神並未催動印法，但這幽神之血每年還會發作一次，讓其痛不欲生。
“你想說什麼。”
自己與他之間有着殺師之仇，間接害死了無生殿主，顧鑑之此番前來，絕不是爲了看自己過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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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鑑之淡淡一笑，神色平靜，雙手負於身後，悠揚道：“潛伏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十餘載，想必宗主恢復的也差不多了，可想過在攪入天下局勢之中？”
聽聞此話，霸天下頓時眉頭一皺，目光打量着顧鑑之。當初在魔道，顧鑑之是僅次於東門飛雪之人，智謀天賦都是極高，所以自己對他從不敢小覷。
“你究竟想說什麼！”
見霸天下神色有些不耐煩，顧鑑之也不再遮掩，雙瞳如炬，眼中透着一股炙熱，“在下想說，聖魔老人願與宗主聯手，一起擺脫幽神控制，逐鹿天下，不知宗主，可敢！”
此話一出，霸天下眼中登時閃現一抹驚駭，逐鹿天下倒還沒什麼，聖魔老人竟然想擺脫幽神控制！
幽神的手段何等厲害，霸天下心中自然瞭解，只要中了這幽神之血，莫說是他，即便是玄機上人邱長老，都無法擺脫幽神的掌控。
而顧鑑之竟然會這麼說，莫非他有何良策？
“小子，莫要耍心機，快說你有何方法，能夠解除幽神之血！”
不管他是否誠心，霸天下早就受夠了幽神的束縛，且聽聽他的方法是否可取，再做判斷。
“十年之前，陳小川本想將魔道二宗攬入正道懷中，便是尋到了解除幽神之血的法子，其中需要血玉壁和女媧石兩件至寶！”
聽着他說出這兩件寶物，霸天下目光微變，細思一番，女媧石現在陳小川體內，若想對付他倒還容易些；只是這血玉壁，落在了羅生堂手中，他們倒是不好惹
忽然，霸天下猛地一愣，立即擡起頭來，冷笑道：“原來你是陳小川派來的說客，想要與本座聯手，一起對付羅生堂，哈哈，小子，你確實有些心機，不過卻還差些火候。”
然而面對霸天下的冷嘲，顧鑑之面色不改，目光緊盯着他，“宗主此言差矣，以陳小川的性格，最多是利用你借刀殺人，但絕不會與你聯手，因爲你的心是髒的。”
“心是髒的？有趣，莫非是顧公子想要與我聯手，那你的心，又是如何？”
“聖魔老人於我有恩，殺生殿舊部由他照拂倒也完好，他身受幽神控制，我能做的，不過是替他擺脫幽神控制，你若是想擺脫幽神掌控，便與我聯手；若心甘情願做幽神坐下的一條狗，便當我沒來過。”
霸天下望着顧鑑之的雙瞳，自始自終他的心情都沒有太大的波動，自己倒是難以判斷他究竟是不是真心與自己練手。
右手食指輕輕敲打着扶手，沉靜片刻，又道：“如何證明你不是與人聯手要害本座？”
顧鑑之聞言，喉間發出一聲冷笑，譏諷道：“這十年來宗主倒是仔細了不少，殊不知原本身上的霸氣，亦是所剩無幾。既然宗主不放心，便請宗主將我引薦給幽神，服下幽神之血，如此，我們便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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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霸天下一直敲打着扶手的食指驟然停下，目光有些驚訝。他倒是沒想到，顧鑑之說的方法竟是這個。一旦服下了幽神之血，若是不能得到血玉壁和女媧石，他也要永遠活在幽神的掌控下，如此，他們徹底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莫要覺得本座懦弱，只是從前被你們這些小子坑害了數次，不得不讓我對你們另眼相看。若想證明你的決心，這倒是極好的方法。只是，你當真決定這麼做，一旦不能成功，便是永遠墜入了魔淵。”
“多謝宗主提醒，只是爲救聖魔老人，也是別無他法。”
霸天下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他所言不假，若想獲得這兩件寶物，與自己合作是最佳選擇。
如今陳小川因修煉霸道丹術的原因，在中原失去了威信，若想聯手各派齊攻羅生堂，各派定不會應允。倒不如選擇自己這個和他們命運相同之人，幫助他們奪得血玉壁，便是幫自己獲得了重生。
“奪取血玉壁，本座相信你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女媧石你真的忍心對陳小川下狠手？”
說到女媧石，霸天下又是有些不信，顧鑑之與陳小川交情匪淺，怎會對他下手？到時自己助他獲得了血玉壁，他轉手便將血玉壁送給陳小川，他們體內的幽神之血倒是解了，但自己又該如何？
顧鑑之眼簾微擡，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已是猜出他的心思，“宗主的意思是，在奪取血玉壁之前，先奪得女媧石。”
與聰明人談話，果然是一點即通，無需多費口舌。
“不錯，本座覺得，陳小川實力低弱，倒是可以先下手。”
“好，既然如此，那便先取女媧石，再奪血玉壁！”
聽着他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霸天下眼中仍舊是有些懷疑，對於陳小川，他真的能下得了狠手？
只是不管如何，至少前期對自己毫無危害，暫且走一步，看一。
霸天下站起身子，緩緩走至顧鑑之身前，二人距離不過一尺之餘，雙眸銳利的望着他，“既然你這麼決定，那便跟本座前往紫明聖殿，接受幽神之血。顧鑑之，莫要讓本座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