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明弄來的馬六成色很新，劉曉明換了一身便裝，色彩斑斕的沙灘褲和繫着熱帶雨林圖案的polo衫，臉上架着一副美式警用墨鏡，看上去很像身價千萬的花花公子。
李雲道打開車門，坐到副架上，仔細端詳了一番劉曉明的打扮，才哭笑不得道，“咱們是去盯梢，你怎麼弄得跟度假假的？”
劉曉明一邊熟練地踩剎車掛上自動駕駛檔一邊道：“跟蹤熟人嘛，還是小心爲妙，呶，你的在後座上。”
李雲道轉頭看了一眼車後座，果然又是東南亞熱帶風情的短褲t恤，想了想，還是換上了這身衣服，畢竟在跟蹤盯梢方面，科班出身的劉曉明經驗應該要更豐富些。
“現在去哪兒？”開了一會兒，劉曉明纔想起好像也沒個目的地。
“你知道錢利錢主任家在哪兒嗎？”
劉曉明愕然轉頭看了李雲道一眼：“錢公公？”錢利一直緊跟副市長許明的步伐，這麼多年跟着許副市長鞍前馬後，伺候得異常周到，於是才提了個“公公”的綽號，不少人當面喊錢區長錢主任，調頭張口就是“狗日的錢公公”。見李雲道點頭，劉曉明樂道：“估計蘇州不知道錢公公住哪兒，還真不多。”
“爲什麼？”李雲道本來以爲找錢利的住址還要花些力氣，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實在不行，就請黃梅花出面打聽，現在劉曉明既然清楚，倒省了不不力氣。
“爲啥，嘿嘿，錢公公當區長的時候，貼了張字條在辦公室門口，上面是他們家的地址，說是如果電話聯繫上，大家有急事可以到家裡找他。其實誰不知道，錢公公是擔心那些琢磨着升官發財的人找不到他家的家門。你還真別說，字條一貼出來，那些擠破腦袋想着法子送禮的人差點兒把他家的門檻踏平。之前財#政局那位程局長好幾次在公開場合諷刺錢公公，可人家照樣兒不買帳，誰讓兩位都是許市長的左膀右臂呢？”
李雲道倒是沒料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多文章，當下又問道：“曹菲也住那兒嗎？”
劉曉明一臉恍然地看了李雲道一眼，然後又笑得極其神秘：“咱們的曹警花是他公公一手塞進局裡的，我聽到一些傳圈，說是曹警花一女侍二夫，還但把錢雨鋒那小子哄得團團轉，還把老公公服侍得妥妥當當的。不過這只是坊間傳聞，我也只是聽說而已，算不得真的。”
李雲道道：“錢公公有沒有爬灰我不太清楚，但曹菲這枝紅杏肯定是出牆了，而且，如果我估計得不錯，曹菲這一次陷得很深。”李雲道將中午在會議室裡聽到的內容複述了一遍。
聽到“崔瑩”兩個字的時候，劉曉明恨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如果曹菲真的跟瑩瑩的死有關係，我鐵定饒不了她。”
李雲道看着車窗外車水馬龍的道路，認真道：“善惡各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錢利住在高新區的一處別墅小區，跟兒子錢雨鋒和兒媳曹菲住在一起。李雲道和劉曉明在別墅小區對面的小餐館找了一處視線敞亮的地方坐下，隔着玻璃正好可以看到小區大門車輛進出。果然，剛點完菜，就看到曹菲的那輛“雷克薩斯”開進了小區。
“雲道，你真覺得曹菲有問題？”菜上得很快，劉曉明夾了一塊江北特色的豬頭肉送入嘴裡，含糊不清道。
李雲道看着那輛白色“雷克薩斯”消失在視線當中，才轉過頭認真道：“我倒是希望她是清白的。至於是不是，查了再說，我不想崔瑩死得不明不白。”
劉曉明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晚上要盯梢，真想一醉方休。”
“不急，等活兒幹完了再喝也不遲。京城來了兩位朋友，我讓斐寶寶先幫忙去招待了，等我們這檔子事兒結束了，也過去看看。”
“行！”
吃完飯，兩人回到車裡，你一句我一句地東拉西扯，但大部分的話題還是離不開最近發生的兩起“自殺”案，過了九點半，還沒見曹菲的車從小區裡出來。
“咱們就這麼幹等着？萬一她今天晚上不出來……”劉曉明等得有些煩躁，坐在他身邊的李雲道卻拿着一瓶礦泉水微笑不語，果然，劉曉明話未落音，就看到那輛白色的“雷克薩斯”緩緩開出小區大門。
劉曉明興奮地咬牙搓手，卻沒急着發動車子，等“雷克薩斯”開出五十米左右，他才當機立斷啓動車子跟了上去。
“這車不便宜吧？”李雲道對車價並不是很瞭解。
劉曉明卻是汽車迷，當下介紹道：“人家這可是高檔車，這輛是rx450，打完折少說也要九十萬。”
李雲道微微咋舌：“九十萬？”
劉曉明搖頭道：“這算什麼？這還是因爲人家刻意低調了，你知道他老公開什麼車嗎？”
李雲道搖頭：“我對汽車不太瞭解。”
“不瞭解也沒關係，但價格上你總能對比得出來，他老公那輛奔馳s600，據說是防彈的，估計得上四五百萬。”劉曉明愛車，但此時那張年輕剛毅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驚羨的表情。
“四五百萬？”李雲道大吃一驚，“他老子就任由他這麼高調？”
“人家打着老子的旗號開公司，就算有人查起來，估計錢也早就洗乾淨了。”
“洗錢？”李雲道疑道。
“錢雨鋒名下有個名叫‘雨鋒集團’的公司，生意鋪得不算大，但壟斷了江南一帶的菸酒行業，另外還涉足一些古玩交易之類的生意，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聽說區裡有人匿名舉報錢公公利用兒子的古玩行洗錢，紀委已經跟進了，但後來據說是許市長出面才被市裡強行壓了下來，然後就不了了之。我估摸着這事兒絕不會空穴來風，錢家父子這些年也沒少得罪人，少不了有人在背地裡蒐集些證據。”
李雲道皺眉想了一會兒才道：“錢雨鋒這個人跟許天笑比怎麼樣？”
劉曉明只說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