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這些年來，達索公司的日子可一點都不好過。
研發戰機是需要經費的，需要大量的經費，如果飛機的產量不足，那麼研發經費無法分攤，就會導致戰機的售價高高在上。
以前的時候，法制戰機可以走老毛子和美國戰機的夾縫，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但是後來，隨着紅色帝國轟然倒塌，達索公司的這個夾縫就沒了！
大量便宜的蘇制戰機開始在世界各地敞開了供應，就連美國想買都能買到，還有誰不能買？不僅僅米格-29能買到，重型的蘇-27戰機也能買到，給錢就賣，不分客戶是誰！
在這種情況下，價格高昂，性能一般的幻影戰機，就失去了銷售的渠道。
在八十年代，法國人給東方推銷幻影2000戰機，價格就高達五六千萬美元，而同時期同性能的美製F-16戰機，價格卻只有一兩千萬美元。
如果不是考慮政治問題，誰會採購死貴死貴的法制戰機？幻影2000除了執行截擊任務時候速度快一點，不管航電還是發動機，哪個能比得上F-16？就連米格-29都不比它遜色。
幻影2000賣不動了，好在達索公司還有陣風戰鬥機。
這個項目的來歷很特殊，屬於法國人自尊心受到打擊之後的產物，當年歐洲要搞聯合戰鬥機，法國人聽說了，就要厚着臉皮加入，加入進去之後還要當老大，什麼都得聽他們的，不聽？法國人就退羣自己搞。
陣風和幻影2000都是中型機，不過前者更先進一些，氣動外形上使用了鴨式佈局，大面積的可動鴨翼帶來的效果遠超過幻影2000的三角翼結構。
動力上，前者使用了兩臺中推，奢侈的動力讓它可以超音速巡航，這可是傳說中四代機的標準，航電之類的也很先進。
而且，陣風還能上艦，這是幻影2000不具備的，法國海軍也有現代化艦載機的需要，不能總是用老掉牙的超級軍旗啊。
陣風的研發超過兩百億美元，哪怕就算是有兩百架的訂單，均攤到每一架戰機上的研發經費也達到逆天的一億美元！
所以，在他們眼裡看來，給阿三每架1.2億美元一架的價格，已經是非常良心的價格了，他們還指望着阿三繼續訂購更多的飛機呢，阿三有兩艘航母，還有陸基戰鬥機，以前就是幻影2000的大客戶，現在也得是陣風的大客戶，少說也得采購兩三百架吧？
誰能想到，阿三僅僅採購了36架，而且還出了幺蛾子！
“我們的陣風戰鬥機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戰鬥機，沒有任何性能缺陷，你們這是在胡扯！”達索公司的高管莫里斯親自來到南亞次大陸，看着眼前的阿三們，目光中帶着憤怒：“飛機我們已經交付了，請你們立刻支付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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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先生，您不要激動。”坐在對面的亞歷克斯一臉平靜：“有沒有性能缺陷，不是你們說了算的，而是我們這些客戶，我們在操作陣風戰鬥機的過程中，發現了很多問題。”
“有什麼問題？”
“首先，你們宣稱這種飛機有強大的隱身能力，正面RCS值達到了和東方殲二十同樣的程度，只有0.05平方米，但是我們在實際使用中，發現這根本就不可能，這款飛機的正面RCS值，最理想的估計，也不會低於0.5平米。”
莫里斯當下就給整得下不來臺了，都怪那些該死的推銷人員，爲了賣戰機，什麼都敢說！
戰機的發展早就進入了隱身機時代，美國有了F-22，正在研製聯合戰鬥機，而東方更是出來了一大批隱身機，賣到了多個國家。
其實到了後期，老毛子的戰機也已經賣不動了，達索公司的很多市場，都是被東方的戰機給擠掉的。
陣風戰鬥機的研發始於八十年代中期，在那個年代，沒有任何的設計師會在意什麼隱身性，所以，陣風戰機根本就沒丁點的隱身能力，但是如果要是沒有，那飛機又賣不出去。
於是，達索公司的工程師們開始宣稱，他們的陣風也有隱身性！
不要以爲只有做成那種有棱有角的外形纔有隱身性，什麼菱形機頭，矩形進氣道之類的，咱們達索公司也有自己的絕活！
咱們在機身、進氣口、機翼和鴨翼等多處進行了修型設計，讓雷達波反射到其他方向，咱們還把座艙玻璃鍍了一層金膜！
對於那些非隱身機來說，也只能通過這些方式來修型了，簡單修改之後，雷達反射面積降低到1平米以下，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能降低到殲二十同樣的程度，那絕對就是扯淡了！
簡單修型怎麼能和全面的隱身設計相比？彈藥還不是內置的，表面甚至都沒有專門的吸波塗層，就這些，還想要達到0.05平米的雷達反射面積？
有零點五平米都是在高擡他們了！
但是，陣風要賣出去，只能這樣吹啊，客戶高興了，滿意了，這纔會下訂單，誰能知道，現在客戶較真了！
“性能縮水了十倍，我們已經預付了三成的定金，這已經是多給你們了，你們還想要要尾款？那也行，只要讓戰機的雷達反射面積達標，我們就付尾款！”
開什麼玩笑，達索公司的工程師們死絕了也搞不出來啊！
“第二個缺陷，你們的陣風戰鬥機太寬，根本就無法讓我們在航母上正常操作，我們的升降機都無法容納貴方的陣風戰機，所以，我們雖然把這種飛機當做艦載機買了過來，但是根本就不能上艦。”
“我們飛機的寬度從你們採購的時候就知道了，不能適應升降機是你們的問題，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因爲陣風戰鬥機的機翼不能摺疊，全世界所有戰機，除了雄貓不用摺疊機翼，哪個不用，這分明就是你們的設計缺陷！”
“第三……”
亞歷克斯一條條地說下去，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信了，這飛機根本就不適合航母使用，當時是哪個眼瞎的，把這種飛機給進口過來了？
“貴方的飛機這麼多嚴重缺陷，如何讓我們滿意？我們不要求你們賠償損失就不錯了！”
“哼，你們太過分了！”莫里斯臉色難看：“你們這樣做，就不怕以後沒有人和你們做生意嗎？”
在國際上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譽，阿三硬生生地把信譽給砸了，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怎麼可能沒有，以後我們做生意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亞歷克斯說道：“一些人總以爲我們阿三什麼都不懂，故意糊弄我們，一款沒有隱身能力的戰機還硬說能達到世界一流的隱身標準，當然了，這也和我們有關，我們一些人肯定是拿到了好處，當然了，我們正在調查，這些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肯定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阿三們是鐵了心要籟掉這筆錢，達索公司怎麼辦？
達索公司總部。
老馬賽爾-達索在1986年以94歲高齡去世，他的兒子塞爾吉-達索目前還健在，但是已經八十歲了，所以達索公司目前的掌舵人是查爾斯-艾德思泰納，不過他也只是短暫地當幾年CEO，等到老達索的孫子在政壇裡有了建樹之後，就會迴歸達索，成爲新的掌舵人。
這幾年不容易啊，他在苦苦支撐，原本把陣風戰鬥機賣給阿三，以爲是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價格還很高，沒想到居然是個坑，還是個大坑！
會議室裡一片沉寂。
“阿三是鐵了心不想給我們支付尾款了，關鍵是，我們還沒有辦法應對，該死的，我們怎麼不和東方人學學？”艾德思泰納終於忍不住了。
看看東方是怎麼做的？幾內亞不想支付尾款，不用說戰機，哪怕就連軍艦都給鎖死了！咱們呢？咱們難道就不能設個遠程鎖定系統？
“這個系統並不容易。”一名負責的工程師說道：“最關鍵的是如何把鎖定指令發送過去，一般來說，用衛星通信最合適，但是我們給阿三的這批戰機，並沒有裝備我們的衛星通信系統，我們無法發送指令，而且，要控制全機的時候，究竟該怎麼控制，如果飛機還在飛就控制了，那飛機會出意外墜毀……”
“那東方人是怎麼做到的？”艾德思泰納問到。
會議室裡又安靜起來。
誰知道東方人怎麼做到的？東方人最喜歡出陰招了，他們能做到很正常，但是我們就不行了，如果要研究的話，那就得投入大筆的資金，所以……
說到底，還是他們的研發成本太高了，各方面都要錢！
“不過，阿三也應該知道，拿到戰機並不代表着能擺脫我們，以後戰機的維護保養，各種配件，還是需要我們的支持的。”良久，艾斯德斯泰納繼續說道。
“這個也不一定，畢竟我們已經給了阿三全套的配件，不過，如果他們以後需要升級改進，我們是絕對不會給提供的，除非他們把尾款交付給我們。”
東方。
“阿三果然找法國人的麻煩去了，說起來，法國人也真夠慘的。”許正陽開口。
“法國人不是慘，而是沒有擦亮眼睛，和阿三做生意，必須要全款，至少也得八成，剩下的不給就當喂狗了。”秦濤說道。
“這以後，估計法國人就不會和阿三合作了吧？”
秦濤給出的這個主意，可不僅僅是爲了給阿三找一筆錢來支付給振華重工，解鎖龍門吊的，他還有更深的目的！
孤立阿三！
阿三地理位置重要，也有很多朋友，美國都頻頻地給阿三拋橄欖枝，於是阿三就可以左右逢源。
但是，當阿三拒絕支付達索公司三十五億美元的尾款之後，阿三肯定會和法國的關係搞僵，以後就沒有法國企業和阿三做生意了！
阿三還是有很多方面需要法國的，尤其是戰機，坑了達索之後，戰機就別想從法國採購了，阿三就只能去找老毛子，問題是老毛子的技術可不咋地，幾十年了一直靠考古，最新研製的T-50也不咋地，阿三就算是有了這種飛機也是不足爲懼。
對於不支付尾款的行爲，阿三應該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的，畢竟這種事情阿三又不是第一次幹，只是苦了達索公司了。
“達索公司的戰機賣不出去，這次又吃了大虧，他們公司會越來越艱難，趁着這個機會，再從國際金融市場上攪動一番風雨，讓達索公司的股價一路下跌。”秦濤說道。
“好，我會通知我們旗下的金融公司的。”許正陽點頭。
“嗯，做得隱蔽些，不要讓他們知道是我們乾的。”
“阿三那邊有LCA戰機，他們會不會改進這款戰機來上艦？”
“當然會，不過以阿三的本領，能改進出什麼樣的來？”秦濤說道：“當然了，PPT項目倒是可以的。”
秦濤只是簡單說說，不過沒想到，居然直接就給說中了！
很快，阿三那邊就炫耀起來了自己的戰機。
“我們認爲，外購是不靠譜的，只有自己才靠得住，我們海軍決定選擇LCA作爲艦載機！採購的陣風戰鬥機在陸地上使用！”
都說了陣風戰鬥機的很多缺陷，如果再繼續使用，還用得很香，那絕對是說不過去的，於是，阿三就做出了新的重大決定。
用自己的LCA戰鬥機！
三角翼戰機是不適合上艦的，這是全世界航空專家都知道的消息，法國的陣風戰鬥機能上艦，也是因爲它採用的是鴨式佈局。
阿三的LCA戰機研發的時代，已經流行鴨式佈局了，但是阿三卻沒有技術儲備，只是用了簡單的三角翼佈局，就像是一架縮小版的幻影2000.
這種飛機能上艦？
就在無數人驚訝的目光中，LCA戰機的改款被阿三炫耀了出來。
最大的改變就是增加了一對近距耦合鴨翼！這個鴨翼的出現，讓LCA戰機終於顯得更加的現代化了，彷彿一瞬間就進化成了現代化的三代機，不，四代機！
它的外形也進行了修型，看上去具備隱身能力，但是以LCA那小得可憐的身板，註定是隻能外掛武器的，這樣隱身的設計註定沒有任何意義，因爲那些外掛的武器會大幅度增加雷達反射波。
不管真假，總之，阿三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絕對不給法國人尾款了。
法國人很苦逼，全世界很震撼，在這種時候，推動了這件事的秦濤，則是興致勃勃地來到了第四設計處。
第一設計處比較雜，各種軍艦，各種民船都有涉獵，攤子也最大，第二設計處專精航母，第三設計處專精潛艇，第四設計處則專精地效飛行器。
幾個設計處裡，秦濤最不重視的就是地效飛行器，畢竟這個部門不過是他當時偶然遇到，然後偶然組建起來的，而且，地效飛行器雖然聽上去前景很廣闊，但是實際上卻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所以，秦濤也不會抱太大希望，只是當做一種技術儲備來看待的。
沒想到，地效飛行器還真成熟了，而且還有了很多款！
塔季揚娜-阿列克謝耶娃在見到秦濤的時候，也是很興奮。
“秦總，歡迎來我們第四設計處參觀！”
“嗯，我聽海軍那邊說，對你們地效飛行器的發展很看好，還有了兩千噸的地效飛行器？”
“是的，兩千噸的地效飛行器已經完成了全部設計，正在工廠裡生產，目前我們正在完善一萬噸地效飛行器的設計，爲之後十萬噸的打基礎。”
兩千噸的已經出來了，正準備向萬噸級挺進！
要知道，曾經的裡海怪物也不過五百噸！
“發動機的難題克服了嗎？”
秦濤還記得，上次就曾經聽過地效飛行器的發動機難題，航空發動機用在上面很容易被海水腐蝕，壽命大減，當時他給了電傳動的方案，也不知道是否合適。
“克服了。”阿列克謝耶娃說道：“地效飛行器最大的難題就是前面的動力增升技術需要的噴氣推進系統使用的發動機壽命問題，我們用了燃氣輪機來代替。”
裡海怪物最大的外觀特點，就是機頭那一排發動機，這種發動機只在起飛的時候使用，它負責向後噴氣，給後方的機翼形成動力氣墊，增加地面效應，把飛行器給托起來。
這排發動機很容易受到海面潮氣的影響，但是如果想要替換這種發動機也不容易，哪怕就算是用電機，也沒有這麼大的功率吧？
“燃氣輪機負責發電嗎？”秦濤問到。
“當然不是，我們從殲三十一A的升力發動機上得到靈感，在前面的短翼上佈置一排升力發動機，然後使用傳動軸傳動。”
秦濤眼前一亮，這方案很好啊！
航空發動機內部有着精密的葉片，有燃燒室和渦輪，尤其是渦輪，原本工作環境就極其惡劣，材料特殊，很容易被潮氣影響，但是，升力風扇就簡單多了，它就是兩個對轉的葉片，完全不怕潮氣！